第3章
谢空青眉眼含笑,双手滴血,身上的白衣被血色染透,映在乳白色的地毯上更添令人心惧的诡谲阴沉。
景稚月看着眼前如同从血腥地狱中洗过澡才出门的人,心乱如麻。
这算什么?
大血贺新婚?
淮南王府的绸子一定要用血染才会变红?
她竭力把如鼓的心跳压下去,无视横躺在地毯上洇出了大片血迹的不明人士,顾不得去想谢空青弄出这么个下马威的深意是什么,维持着原主又蠢又莽撞的人设说:“王爷说笑了。”
“出嫁从夫,妾身既是嫁给王爷了,那王爷做什么妾身都是欢喜的。”
说完还非常狗腿地献了一把殷勤,双手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王爷擦擦手。”
血不滋啦的看着恶心。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谢空青最是忌讳有人多嘴献殷勤。
之前有个不知道规矩的贸然开口想讨好,结果被谢空青当场捏断了脖子。
看到谢空青缓缓抬手,所有人都以为景稚月会变成个死人。
景稚月看着那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骨节修长,如玉雕石刻,一看便知是双极适拨琴的手。
只可惜刺目的血色玷了这份儿优雅,因为这双手的主人不弹琴,他拿刀索命。
景稚月医术高超,苦于无武力护体,极度想保命之下非常识趣。
她看到后二话不说,果断展开了帕子开始帮谢空青擦手。
擦得仔仔细细柔情蜜意,就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她的动作殷勤又自然,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懵了。
谢空青看着被擦干净的手,视线自景稚月手中染红的帕子上一扫而过,语调中多了些许揶揄。
“王妃倒是体贴。”
景稚月被这人身上散出的血腥气冲得脑瓜生疼,捏着手逼着自己挤出了笑。
“这都是妾身当做的本分。”
“王爷公务繁忙,妾身自当尽力体贴些,也好为王爷分内宅之忧,免得王爷烦恼。”
“哦?是么?”
“王妃在家时,待自己的表哥也是这般体贴备至的?”
表哥?
什么表哥?
景稚月心中警铃狂响,脑中白光一闪想起了原主的糟心过往。
这货一度痴迷于便宜表哥的才学与俊脸,痴心妄想着自己能嫁给表哥为妻,为达目的还做了不少主动献殷勤的蠢事儿。
景稚月顾不得想这晦气事儿谢空青是怎么知道的,激灵一打马上就说:“王爷说笑了。”
“自打被赐给王爷为妻,妾身在家学的都是如何侍奉好王爷,怎会与旁人有不相干的牵扯?”
她不动声色地拍了一番马屁,马上就挂出了一脸羞愧,虚情假意地擦了擦眼角,哽咽道:“说来都是妾身的不是,年少时被一时不慎被人算计,拉扯出了这样不中听的闲话,污了王爷的耳朵。”
“王爷放心,妾身以后定当谨言慎行,时刻谨记自己是淮南王府的人,绝不再让王爷烦心。”
景稚月说完自己都恶心得差点吐了。
可要保命,先拍屁。
疯狂拍谢空青的马屁!
她一番马屁拍得响天动地又无懈可击。
既解释了之前的蠢事儿,又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谢空青要笑不笑地看着景稚月轻嗤出声:“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