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老妇人花白的碎发，在风中轻轻飞舞，凌乱而让人心疼。
她满脸的皱纹，看到冯兮和之后，却被横流的眼泪覆盖。
这样的一幕，让人见到无比心酸。
宁王府的侍卫，都不忍心看了。
明蕊哭着告诉冯兮和，这位就是周妈妈。
冯兮和已经想到了，完全没有顾忌，就朝着周妈妈走了过去。
周妈妈看到她过来，却非常慌张的摆手，然后一直朝后面退。
冯兮和知道，她是怕身上的脏东西，沾到自己身上。
周妈妈在府中多年，一定经常偷偷的看自己。
所以，她一眼就能知道，自己是当年她们小姐的女儿。
“周妈妈，对不起，我也是刚刚知道你的存在。”
冯兮和情真意切，之前太小，在府里完全没有权势，尚且要在别人的欺负中长大，更不要说有本事护佑别人了。
那个时候，明蕊也不敢告诉冯兮和，关于周妈妈的事。
如果不是看到冯兮和在宁王府的改变，她还是不敢说。
周妈妈还在后退，坚持不肯让冯兮和靠近。
“如果我娘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自责，把你带过来，却没有照顾好你。”
冯兮和蹲下身来，耐心的看着周妈妈。
她知道周妈妈现在情绪有些激动，所以不想逼她。
这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一定要带走。
让她离开丞相府，这个虎狼之窝。
周妈妈终于停下来，想起冯兮和的母亲，她伺候多年的小姐，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可是她没有办法用手或者袖子去擦，因为她身上，都是刚刚那几个丫鬟倾倒在她身上的粪汤。
冯兮和忍着难闻的味道，掏出自己的手帕。
周妈妈刚想躲开，冯兮和说着：“你想让我擦眼泪，还是跟你一起跪下？”
闻言，周妈妈不敢动了。
他们小姐的女儿，自然应该是娇生惯养的。
可是这些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冯兮和吃了多少苦，才艰难长大？
她觉得对不起小姐，又不敢去死，因为小姐不在了，总要有人看着她的女儿。
冯兮和含着眼泪，帮周妈妈把眼泪擦了擦。
“没事，我今天来，就是接你回家。”
她的话，温柔而坚定。
周妈妈听到之后，整个人都是狠狠一震。
她没有想到，像是她这样一个早就不中用的老妈子，冯兮和竟然会为了她专门跑一趟。
不料，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一个婢女，像是不怕死一样的说了一句：“大小姐，这位妈妈是丞相府的人，你刚刚嫁过去，还是照顾好自己便是。”
她那个语气，还以为冯兮和是当初那个他们也可以不放在眼里的草包大小姐。
冯厚岩刚想发火，怒斥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没看到他们都毕恭毕敬的跟着，她竟然给他们添麻烦？
冯兮和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从小药房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婢女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嘴巴张的老大，却没有办法说话。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冯兮和，用手不断比划着自己的嘴巴。
冯兮和也没有客气，快步走到侍卫跟前，抽出一把佩刀，一刀下去，婢女的手直接落在地上。
鲜血和地上的粪水掺和在一起，那个颜色叫一个恶心。
婢女掉落的手，也被浸泡在粪水之中。
她想大声喊疼，还是没有办法发出完整的声音，整个嗓子像是被堵住的烟囱，只有低低嘶吼的动静。
其他人看到，都吓坏了。
冯厚岩闭上眼睛，看样子，过去的冯兮和，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剩下的人，当然不敢再说什么话，只能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大声喊着：“大小姐饶命！”
“记住，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大小姐，我是宁王府世子妃。”
冯兮和的眼神，无比寒冷。
地上的几个人，已经顾不上别的，只能一个劲求饶。
“父亲，能找人来带周妈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么？”
冯兮和此时的语气，已经很冷漠了。
冯厚岩因为刚刚那一幕，确实感觉到很丢人。
毕竟这是原配正妻留下的人，府里的下人竟然敢这样对待。
传出去，他的官声还要不要了？
他抱怨的看了沈玉湖一眼，吩咐下人带着周妈妈下去了。
“明蕊，你跟着过去。”
冯兮和当然不放心，没有自己贴心的人，万一他们使坏怎么办。
莫君夜对于刚刚的场景，也很有感触。
他身后的侍卫，也有流泪的。
“你们两个，也过去看看吧。”
莫君夜对哭的最凶的两个人，直接说着。
冯厚岩明白，莫君夜这是在告诉他们，虽然这是丞相府，也别想耍任何花样。
周妈妈被人带走之后，冯兮和站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寒冷。
她的温柔，都是跟身边的人。
而这几个婢女，在她眼里，已经不算是人。
她慢慢在这几个人眼前踱了几步，几个婢女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抬头。
说他们是婢女，其中两个人，也有些年纪了，估计也是府里做粗活脏活的下等女使，不过是把脾气发泄在周妈妈身上。
“啊！”
突然一声惊呼，让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冯兮和脚下。
冯兮和的脚，狠狠踩在刚刚那个打骂周妈妈的女使手上，还轻轻碾了一下。
现在的冯兮和，发起狠来，确实让人看着害怕。
冯妙雪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个大姐姐，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女使自然知道冯兮和惩罚她的原因，所以也不敢辩驳。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欺负能当你们娘的周妈妈？你们自己没有母亲，没有老的一天？”冯兮和的语气都变了。
女使不敢说话，只是在磕头认错。
后面的几个小丫鬟，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周妈妈是我娘留下来的，身份比你们尊贵。”冯兮和居高临下。
女使忍着手上的疼痛，还在认错：“求世子妃开恩，女婢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还是在有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越来越猖狂，这个我不想知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不如自己也尝尝滋味。把粪水喝下去，我就饶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