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什么声？”
听到厨房间里似乎有响动，沈风易好奇瞄上一眼。
“猫。”
骆北寻淡淡回了一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有几件事跟你商量，电话里也讲不清，索性就过来看看你。听说你的伤还挺严重的？要不要紧？”
沈风易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
空气中有股怪怪的味道，夹杂着厨房间飘进来的饭香，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来。
“家里有人？”
“做饭的阿姨。”
骆北寻好整以暇地坐下来，从容弯腰从沈风易脚边十厘米距离的地板上，用纸巾包着捡起一只安全套。
而此时此刻，陶醉靠在厨房的冰箱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百叶拉门的缝隙里，她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角度，也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沈风易哎了一声：“本来想叫你出去吃的。不过想想你身上带伤，外面浓油赤酱的也不好。”
“你到底有什么事。”
骆北寻面色不动，目光随意往沙发上一瞄。
陶醉的包还放在旁边的扶手上。
“北哥，我怀疑小醉在外面有人。”
沈风易说着，眼睛也往那女士提包上看了一眼，然而他并没能认出来。
一个男人自骨子里不关心一个女人，就连她换了发型涂了指甲都发现不了，何况一个在直男眼里长得永远都差不多的包。
骆北寻平静地望了他一眼：“那你找错人了，我是律师，又不是侦探。何况你们未婚，不受法律保护。”
他轻描淡写地挪了下受伤的肩膀，“我可不想再吃一次这样的亏。”
陶醉心肝颤颤，她还记得上次骆北寻在沈风易面前借口刀伤是被委托人泄愤捅的。
“不是，北哥你听我说。我和小醉虽然没结婚，但这些年两家的利益一直是勾在一起的。”
沈风易抓了下头发，“就因为这层大局关系，唐恬怀孕都快三个月了，我都不敢跟家里说。我爸和我妈什么脾气，你最清楚了。什么味道？”
糊了。
陶醉听得太入神，都忘了灶台上还炖了一锅鱼片汤！
“我去看看。”
骆北寻来到厨房间，看了一眼正在冰箱后面挂蜘蛛网的陶醉。
两人目光随即一交流，他看到陶醉正在用不发声的唇语恳求——
“快把他弄走啊！”
骆北寻越看她这个表情，越是觉得玩味兴奋。
他假装看不到，径自端走陶醉做好的扬州炒饭。
“没事，阿姨把汤烧焦了。你继续说。”
骆北寻端着饭走出来，“吃么？”
说着，他递给沈风易一个空碗，一双筷子。
沈风易本来就没吃晚饭，他在工作室外面等了陶醉一个多小时，扑空了。
这会儿也是有些饥肠辘辘了。
想起之前跟陶醉在一起的时候，她每次在工作室做好了菜，都会用各种便当盒装着，专门送到他的公司来。
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陶醉口口声声要分手，哪里还会再给他做便当？
而唐恬根本不会做饭。沈风易雇了一个阿姨照顾她。
她又要维持身材，即使怀孕也很控制饮食。
一日三餐清汤寡水，没有一点烟火气。
那一刻，沈风易或许自己也有点迷糊了。
他怀疑陶醉在外有人了，究竟是因为担心她真的一气之下把事情捅到两家长辈那，还是打心眼里觉得……
陶醉真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了，他会很不爽。
一口炒饭热腾腾的，是最熟悉的味道。
“北哥，你这个烧饭的阿姨——”
“国外带回来的。聋哑人，怕生。”
骆北寻一本正经道。
“这样啊。”
沈风易：“听说身体上有些缺陷的人，在其他方面反而术业有专攻。”
“嗯，听说道德上有缺陷的人，在双标的问题上，也是常有独道见解。”
骆北寻自顾吃饭，斯斯文文地人身攻击。
沈风易愣了一下，旋即哈哈笑道：“北哥，果然是享誉国际的大律师，骂人都这么高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吵架都不会，谁冒犯你了，上手就打，往死里打。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不记得了。你挨过？”
骆北寻眉眼一挑。
沈风易呵了一声：“你觉得我不地道，我无话可说。但咱们这样的出身，这种事本来就身不由己。我也不是不喜欢小醉，关键她那种姑娘，你懂的，就……哎，就让人提不起兴致。我怎么说吧北哥，你喜欢男的，就算是强迫自己偶尔尝尝女的，但你本质不还是喜欢男的么？”
沈风易叹了口气：“要不是恬恬回来了，我也想过跟小醉这样凑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就算了。但你知道这人一旦尝过了最新鲜最刺激的，就很难再……”
“陶醉要是听到你这些话，说不定也会拿刀砍你。”
骆北寻停下咀嚼，试图听听看厨房里有没有磨刀的声音。
沈风易不以为意：“我也没说我自己对得起她。但这不是她可以出去找别的男人的理由。”
陶醉：刀呢？剔骨的，砍肉的，挑筋的。
敢情他沈风易的三观，是从公共厕所批发来的？
因为他对她没感觉，所以他被逼无奈搞大了唐恬的肚子。
所以，错的是陶醉，是她没有尽到女友的责任，没办法让他对自己产生感觉。
所以，她没资格在外面找男人。所以，她应该乖乖做好一个体面的妻子，放任丈夫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弥补自己的缺失，表面上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维系着两家的稳定？
陶醉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杀生太多了，于是年纪轻轻就受到了天罚，让她喜欢上了这么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玩意儿？
“明白了。”
骆北寻放下碗筷：“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来找个心理医生？倾诉一下？”
“不是，我是想让你帮我找个靠谱的私家侦探，看看陶醉最近到底跟谁在一起了？”
沈风易说，“你们当律师的，人脉广。有时候为了帮当事人搜集证据，肯定需要这类朋友帮忙的。我是怕陶醉一门心思就想着报复我，在外面被别的男人骗。她这个人，没什么见识，但凡有男人跟她在一块，都不可能是真心喜欢她。她身上就没有女人那种——哎，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对女人的感觉跟我们又不一样。”
小说《恨晚》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