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20章
白歆然苦涩地抿嘴冷笑一下，无语了。
真可笑，她白歆然何德何能要背负尹舒一辈子的幸福？
白歆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影响结果，乔旻洲只是故意为难她而已。
但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不违背良心说反话，也不想参与他的婚姻大事。
想清楚了，白歆然站起来冲着老爷子微微鞠躬：“爷爷，我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了。”
“回去吧。老爷子也看出她很为难。
白歆然向所有人鞠躬，离开座位，转身走出北苑。
乔旻洲看着白歆然离开的背影，眸色愈发沉冷，他突然站起来，动作迅速地追了上去，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旻洲。”
“三弟。”
乔旻洲迈开大步追着白歆然，谁叫他都没有反应。
所有人面面相觑。
–
这场小雨下了一天，在晚上终于停了。
花园里的紫荆花被冬雨打落一地，整条小道铺满了红彤彤的花瓣，美得出其不意。
白歆然从北苑出来，踏着紫荆花瓣走在花园小道上。
她没有心思欣赏这美伦绝伦的景色，街灯的照耀下，她的步伐快而急。
刚走不久，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感觉手臂被一道力量握住，下一秒狠狠往后扯。
身体被硬生生拽得转了过去，白歆然手臂被捉疼，眉头紧皱，看着后面的人。
乔旻洲如泰山般屹立在她眼前，那么的强大而威严。
白歆然没有想到他会追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地凝望着他深邃墨黑的眼。
暖黄的街灯下，男人的五官极其的冰冷，但依旧那么迷人。
“回答我。”
乔旻洲这三个字冷得渗人，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为何如此执着？为何喜欢折磨她？
“回答你什么？”白歆然有气无力的反问。
乔旻洲用力，把白歆然拉近了一点，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上，他一字一字用力道：“别让我问第三遍。”
第三遍？
白歆然苦涩地笑了，这个男人刚刚在里面已经问了她两遍，她已经很累很累，不想再去参与他跟尹舒的婚事了，为何一直不肯放过她？
“你为什么要问我？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不是你妈，不是你未来老婆，不是你的长辈，我什么都不是……”
乔旻洲怒气凌厉，低吼：“回答我。”
白歆然一震，被吓得心疼骤停了几秒，灵魂都被吓飞，回过神，眼眶红了，心撕裂般疼痛着。
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反正就是不让她好过。
她忍着泪，一字一句冷冷道：“乔旻洲，你娶谁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参与，不想知道，更加不想给意见，你爱谁娶谁，那是你的事情，别来烦我。你想娶尹舒就娶啊，明天就娶回来，想我离开就直接说，我白歆然绝对不会碍着你们的眼。”
乔旻洲缓缓闭上通红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握住她手臂的大掌突然松开了。
他双手插入裤带，100度角对着夜空，心脏起伏得厉害。
白歆然说完后，便低下头遮掩眼眶的泪。
一片红色紫荆花瓣突然飘落，刚好飘到了白歆然的头上，粘住她的发丝。
气氛无比沉闷，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沉。
好片刻。
“凶手查出来了。”乔旻洲转移话题，声音沙哑中带点深沉。
白歆然猛的抬头，紧张地盯着他，原来乔思思真的猜对，他早就查出来，但为何一直不采取行动？
“真的？我妈妈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乔旻洲伸手来到她的发丝边上，第一次那么的温柔，轻轻拿掉她发丝上的花瓣，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
白歆然一怔，被他的动作惊呆。
她缓缓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花瓣儿，两人指尖碰触刹那，电流似的窜走在白歆然的感官神经上。
感觉到乔旻洲这种温柔来得太突然，有些不对劲。
白歆然接过花瓣，乔旻洲缓缓开口，情绪无比低落：“歆然，从你母亲被放出来那一刻起，你签的协议开始生效，接下来的日子，无论你是痛苦，悲惨，还是折磨，都给我咬着牙走下去，没有得回头了。”
白歆然想起她签的白纸协议，看这男人说得那么恐怖，心慌了，咽下口水紧张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把我推向什么地狱里？”
地狱？
这个词很贴切。
乔旻洲苦涩一笑，点点头：“嗯，对你来说的确是地狱，而且你没得选择。”
“你到底拿我怎么了？”白歆然急得紧握拳头，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
不会是把她当成礼物，拿去上供给别的国家吧？
推她上战场？火炕？还是间谍？
乔旻洲看着树上飘零的花瓣，颇有感触地开口：“这紫荆花原本可以很美的长在树上，一场冬雨，现在被践踏在地上，很可惜。”
白歆然抬头看了看葱绿的树枝，再看向乔旻洲，一脸茫然：“你到底什么意思？”
乔旻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从她身边越过，疏离而清冷，走过的气场像三月的寒风，冷冽刺骨。
这一夜，乔旻洲放纵了自己，酒窖之下一人独醉。
白歆然也是彻夜难眠。
次日清晨。
雨过后的彩虹爬在天际，美出了新境界。
白歆然刚下楼，秋姨就连忙冲过来，握住她的手，紧张兮兮地说：“歆然小姐，三少要走了。”
“去哪？”白歆然心脏微微一颤，一种不好的感觉爬上心头。
“听说是回军区了，现在好几辆军车在外面停着等他。三少没跟你说吗？你要不要去送……”
秋姨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歆然已经飞奔冲出门口。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明知道他回来或是离开都跟她没有关系，可是心就是不听使唤地在乎。
很在乎很在乎。
他在家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没有跟他聊过天，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突然就要走了，为什么不多留几天了？
是带着尹舒走吗？
为什么不跟她告别，就算一句简单的“不再见”也行。
白歆然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铁门外面的几辆军车，心隐隐痛着，泪像崩塌的洪水，悄然涌出来。
她捂着嘴巴，泪水哗啦啦地流淌在她手指间，滴落下来。
原来，他真的要走了。
外面站着乔家的人为他送行，唯独少了她。
对那个男人来说，她就是一个无关重要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