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8章
乔旻洲沉默不语。
启动车子，踩上油门，开着车离开乔家。
一路上，白歆然感觉快要窒息了，明明车窗是开着的，两人相隔有点距离，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太猛，紧张得手心出汗。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跟乔旻洲待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半小时，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车子在一栋军区楼门前停下来，白歆然蹙眉，连忙拉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面前这栋楼正是关住她母亲的牢区。
因为事件重大，没有开庭之前，除了律师，其他人都不允许见面。
方法用尽，她也没有见到过她妈妈。
她唯唯诺诺地跟着乔旻洲，一路通畅无阻的经过了几道铁门，来到会见厅。
当白歆然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便看到她的母亲早已在房间等着他们了。
沧桑的容颜依然遮盖不住优雅的气质，她眼神无光，笑容却那么的慈爱。
“妈……”白歆然忍着泪，冲过去一把抱住安绮。
安绮眼眶湿润了，哽咽着语气呢喃：“歆然，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歆然眨眨眼，把泪往肚子里吞，连忙推开她母亲，她来不是叙旧的，“妈妈，是三哥带我进来的。”
安绮低头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挤着微笑抬头看向门口。
乔旻洲缓缓走进来，目光温和，语气也一改以往的高冷，变得温柔：“妈，还好吧？”
安绮浅笑：“挺好的，这里的人都很照顾我，我在这里过得像个太后了，吃饱睡，什么都不用干。”
白歆然一怔，很是惊愕。
她回头看看乔旻洲，只见男人的态度跟对待她是截然不同。
“坐下来谈谈吧。”乔旻洲做出请的动作，很是尊敬。
白歆然心里暖暖的，虽然这个男人讨厌她，但至少还是尊重她妈妈的，也不枉她妈妈这二十几年来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他们三兄弟。
安绮坐到她们对面，白歆然跟乔旻洲并肩而坐。
虽然很伤怀，但安绮的脸上都尽量保持开朗的微笑，缓缓道：“旻洲啊，你不要为妈妈的事再去走动了”
白歆然一脸迷茫。
乔旻洲苦涩浅笑：“这不算什么。”
白歆然连忙握住安绮的手，“妈，先别说这些，你把案发经过告诉三哥吧，还有你……”
“他上次来看我不是已经……”安绮蒙了。
“咳咳！”
乔旻洲被呛得握拳轻轻咳嗽两声，打断了安绮的话。
白歆然疑惑地看向乔旻洲。
她千辛万苦哀求他，原来他只是把她当猴耍？不是说不会管吗？为什么要给她下套？
“妈，你把案发经过说说吧！”乔旻洲淡淡的语气显得没有底气。
安绮觉得乔旻洲很奇怪，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再一次讲述两周前发生的事情。
“那天……”
“那天你二婶约我去美容院，我想你以后跟尹舒结婚了，她就是我小儿媳，想多相处相处，所以我也把她叫上，我们三个人去美容院，我们在外面吃午饭，购物，下午三点左右，尹舒说想学做蛋糕，刚好你二婶是烘焙高手，我们就一起到北苑做蛋糕了。”
“那天你二叔和她的儿女都不在家，家里两个佣人也在天台清洗泳池，我们做好蛋糕，还坐在一起吃下午茶，靠近傍晚的时候，尹舒先行离开的，紧接着我也回南苑了……可没有想到一个小时不到，我就听到救护车和警车的鸣响，第二天警察就来逮捕我。”
白歆然一脸愁眉，“监控呢？厨房有监控的……”
“警察说刚好那天乔家的监控系统全部崩了，而且我外套和手机忘记拿回家。”
“插在二婶心脏的水果刀为什么有妈妈的指纹？”
安绮摇头，叹息道：“哎，这真的很冤枉，我当天负责切水果，刀子上面当然有我的指纹。”
白歆然捂脸，焦虑不安地撑在桌面上，她现在很恨自己不够聪明，心越急就思绪就越乱。
乔旻洲缓缓地喷出一句：“更重要的是二婶的指甲缝里夹着你的头发，DNA结果已确认。”
安绮点头，很是平静：“这是存心陷害，我被冤枉没有关系，可怜你二婶那么年轻就这样没了，这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一定会遭报应的。”
“尹舒可以帮妈妈作证吗？”白歆然诺诺的看向乔旻洲，眼神是征求的光芒。
“为什么要问我？”乔旻洲眉头轻轻皱起，脸色沉了。
白歆然被男人冰冷的气场压得不敢出声，心里嘀咕：因为尹舒是你的未婚妻。
安绮打破了这结冰的氛围，“没用的，尹舒比我先离开，我可以证明她不在场，但她没有办法证明我没有杀人。”
白歆然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脑袋过一遍她妈妈刚刚说的话，突然一惊，开心得双手拍上桌子：“妈妈，我找到突破口了……”
安绮倒是被她拍桌子的兴奋劲吓一跳，捂着心脏，错愕地看着她。
乔旻洲黑眸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看着她。
“佣人，当天两个佣人在天台洗泳池对吧？”
“嗯嗯。”安绮点头。
白歆然激动不已，目光闪烁着希望的曙光：“其实两个佣人洗泳池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我在乔家住了十几年，我印象中的二婶是最讨厌佣人围堆了，她说边聊天边干活的会影响效率和质量，泳池本来就不难洗，二婶不可能让两个一起去的。”
安绮并不知道她妯娌有这种性子。
乔旻洲深邃下闪过欣赏的光芒，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白歆然认真地继续分析：“我们可以查一下两个佣人那天为什么这么反常要一起干活，而且二婶还在家，难道她们不怕被骂？”
安绮和乔旻洲都沉默着。
白歆然显得有些心慌，深怕自己说了些废话，不确定地看看母亲，再看看乔旻洲。
顿了片刻，乔旻洲站起来：“妈，我们先回去，下次过来就接你回家。”
安绮心里甜甜的，很是安心地点点头：“好。”
白歆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掌，“走吧。”
暖暖的温度，粗糙而结实的触感，像电流一样从她的手心震撼到四肢百骸，心瞬间溶了。
脑袋一片空白，连再见都忘记跟母亲说，被拖着快步离开房间。
深怕走慢了，这只大手会松开她，她小跑地加快速度跟上他，感觉心脏跳得要爆炸。
走到第二道铁门，他便放开了她的手，一阵失落瞬间充斥在白歆然的心头，看来只是做戏给她母亲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