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19章
“这些是过去几年，总统府新闻发布会现场直播的录像。”
有这个必要吗？
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笔记本计算机，程把目光转向了走到吧台旁边的艾尔莎，觉得她在开玩笑。
他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有躺到床上，就被艾尔莎叫了下来。
这摆明了是跟他过不去。
还有，她难道一点都不累吗？
“不要告诉我，你很了解这个国家。”艾尔莎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在放下之后还去拉来一张椅子，摆到笔记本计算机的前面。“我们以记者身份参加新闻发布会，也就得了解新闻发布会的相关事宜。”
“我们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你舍得让我独自去冒险？”艾尔莎笑着把住程的肩膀，连拉带拽的让他坐到了计算机前面。接下来，她还把那杯刚冲好的咖啡放到了程的手边。“虽然我们已经知道即将发布的新闻，但是为了掌握第一手情报，尤其是裴存毅在发布会结束之后的去向，就要去现场，参加新闻发布会。”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程暗喝了口咖啡。虽然很不爽，但是没有理由拒绝一杯散发着浓郁奶香味的卡布奇诺。
要是焦糖味的拿铁，那就完美了。
开始询问阿塔纳的时候，程就听出来，艾尔莎关心的不止是裴存毅的行踪，还有新闻发布会本身。
程也想到，即将发布的新闻，肯定不止是采购“平台”。
按照他的猜测，斯兰总统加马吉会借这个机会，公布国家的发展战略，尤其是跟能源有关的基础建设。
此外还有，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也不止是裴存毅与方振洲，肯定还有“蔚蓝国度”的高层人员，比如日辇能源的总裁。很明显，这是了解“蔚蓝国度”的权力结构，以及高层组织关系的机会。
时至今日，FIA与MSIS等西方情报机构对“蔚蓝国度”的内部架构、人事组织都知之甚少。仅知道“带头大哥”是裴存毅，以及方振洲与卢卡斯等少数经常露面的高管，其他的都是一概不知。
想要搞清楚“蔚蓝国度”内部架构的，不止是FIA，还有MSIS。
喝了几口咖啡，程打开了第一个视频文件。
观看新闻录像，关注的重点不是新闻内容，而是新闻发布会现场，也就是总统府新闻发布中心的布局。
“你以前扮演过记者吗？”在程看录像的时候，艾尔莎提来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录像机与照相机。“要是没有，还得抽时间排练。我扮演通讯社的记者，你当摄影师，做我的助手。”
把箱子放下后，她就取出摄像机与照相机。
这些都是MSIS花钱采购的谍报工具，记者的标准行头，每个安全屋都有一套，不过肯定很久没使用过了。
发现无法启动之后，她才想到给电池充电。
程没有理会艾尔莎，也懒得理会。
虽然情报人员不是演员，但是对常见的职业都应该有所了解，而且记者是最常用的伪装身份之一。
程没有装扮过记者，不过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
要说的话，记者其实是最容易伪装的职业之一。
艾尔莎拿这个说事，摆明了是没话找话说。
此时，总统府。
把车停下之后，阿塔纳又深吸了几口气才下来。
开始，从酒吧出来之后，他还专门找斯科特询问了一番，从斯科特那里得到了一些比较好的建议。
简单的说，就是如何才能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安保中心，把艾尔莎给他的那个设备装到安保系统的主机上，以及在接到电话之后，要如何才能返回安保中心，取走与销毁设备。
在斯科特说的时候，阿塔纳的情绪很紧张，大部分都没记住。
事到临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从停车场出来，阿塔纳首先去了餐厅。
已经七点过了，正好是吃早饭的时候。虽然大部分工作人员在家吃了早饭，但是每天晚上都有数十名工作人员值班，更别说还有二十四小时轮班的特勤人员，因此餐厅一直是全天开放。
总统府的工作人员都能免费用餐。
一些贪图小便宜的工作人员，会提前半个小时来总统府吃免费的早餐，阿塔纳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紧张，所以他一直没有感到饥饿。
进入餐厅，扑面而来的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斯科特特别强调，既然往常都是提前到总统府吃早饭，今天也不能例外，不然会让其他人产生怀疑，更何况他昨晚应该留在总统府加班。
他去酒吧都是用“回家吃药”的名义请假。
餐厅里面有十几名工作人员，阿塔纳控制住想要尽快离开的情绪，拿了几样平常爱吃的糕点。
吃完早饭，他去电工房拿了一套检修工具。
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一个面积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堆放了很多设备，剩下的地方勉强放下一套桌椅。
从电工房出来，他点上香烟，去了卫生间。
这也是斯科特教的，其实他没有烟瘾，抽烟也只是为了应酬，一包香烟往往好几天都抽不完。
需要的并不是香烟，而是香烟盒。
进卫生间，他想起斯科特的叮嘱，逐一查看了几个蹲位，然后去了最里面那个。不是要大解，而是在整个总统府里，就只有卫生间没有监控摄像头，准确说是在用门板隔开的蹲位里面没有。
五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去了电工房后面的配电室。
其实在同一栋平房里面，配电室在平房的另外一侧，单独的一扇大门，而且得从另外一条路过去。
不是故意弄得这么复杂，而是根本没人去那边，即便是每个月一次的检修，那也是电工的事。
阿塔纳有一把配电室的钥匙。
进去之后，他首先找出了安保中心的线路，然后取出去卫生间准备的“锡棒”，也就是裹紧的锡箔纸。
那东西是香烟盒的标配，裹紧之后就成了优良导体。
随后，他把锡棒接到了保险盒上。
斯科特只是告诉他短接线路，而且用香烟的锡箔纸就行。具体怎么做，完全不用斯科特指点，毕竟他就是电工。
保险盒的作用，其实是防止过载，即在过载的时候自动断开电路，避免过大的电流烧毁电器。使用锡箔纸短接，能够直接让电路过载，还不会让保险盒跳闸，也就不会留下做过手脚的痕迹。
要说的话，关键也就是不能留下痕迹。
连接一个桥接线路，再简单不过。
从配电室出来，阿塔纳直接去了安保中心。
离得不远，就在花园的另外一边，一栋三层小洋楼，其中一楼与二楼是特勤处，安保中心在三楼。
外面还有一个用围墙圈起来的小院子。
“西里赛，你开始去哪里了？”
阿塔纳赶到的时候，安保中心的负责人早已经手忙脚乱，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开始肯定去电工房找过阿塔纳。
负责人根本没多说，带着阿塔纳进了院子。
断电的不止是安保中心，还有特勤处。
其实，安保中心有应急备用电源，能够为包括监控摄像头在内的所有安保设备持续供电几个小时。
让安保负责人受不了的，其实是空调。
即便是在清晨，气温都有三十摄氏度，湿度接近百分之八十，非常的闷热。
进楼道的时候，阿塔纳看到，一楼勤务中心里面只有两名值班的特勤人员，而平常这个时候，大部分特勤人员都在这里。别忘了，现在是清晨，特勤人员在换班之后得来这里听当天的任务简报。
何况，今天下午还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肯定要提前做好安排。
特勤人员没在这里，去哪了？
或许因为停电，都去保护总统了。
阿塔纳很担心，努力控制着情绪，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很慌张。
很快，两人就到了三楼。
“你仔细检查一遍，这段时间都跳闸好几次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下午的发布会受到影响。”
“那得花一些时间。你知道，这栋大楼有几十年的历史，线路早就老化了。”
负责人没多说，在控制中心的房门上敲了几下。
一扇普通的防盗门，只是多装了一套门锁。大概是在特勤中心的上面，所以安保中心的防卫并不严密。
严格的说，安保中心的人员，全都是技术员工，与下面的特勤人员有明显区别。
此外，安保中心隶属特勤处，听从特勤处调遣。
只要发生恶性事件，特勤处就会派人接管安保中心，靠监控系统掌管全局，为其他特勤人员提供支持。
整个三楼都已打通，就是一个大房间。
在门对着的墙壁上，按品字型挂着九台大尺寸的平板显示器，上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上百个视频窗口。
所有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都在这里！
进门的左手边，放着是一排机箱，准确说是一个巨大的机柜，里面是支持整个安保监控系统的中央计算机。
这台超级计算机是在三年前，由一家私募基金捐赠给总统府。
因为配有最先进的NPU处理单元，加上得到全面优化的AI算法，所以这套庞大的安保监控系统，在理论上只需要两个人就能够控制。严格说，操作人员的主要工作，只是让系统正常运行。
值班的只有两个人。
都很疲惫，过来开门的那个，在坐下之后还打了个呵欠，另外一个看了眼手表，大在埋怨换班的怎么还没有来。
按照规定，安保中心是最后换班。
道理也很简单，每天上午与傍晚，工作人员换班的时候，也是总统府里面人流最密集的时候。如果有人要图谋不轨，就会趁此机会溜进来。也正是如此，早晚换班时段是戒备最严密的时候。
当然，规定是规定，而执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都认识阿塔纳，也知道阿塔纳是电工。
没花多少功夫，阿塔纳就把艾尔莎给他的电子设备装到了机箱上。接下来，他用带来的工具，开始检查房间里面的电路。虽然他很想出去等待，但是就实际情况，留在安保中心反到更安全。
万分紧张之中，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
当裤兜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手机是斯科特给他的，只用来传递信号。
“怎么样？”见到阿塔纳动手收拾带来的工具，负责人走了过来。
“电路老化的问题。”阿塔纳说着，还拍了拍手。“老问题了，除非是全面返修，不然没办法解决。”
“现在没问题了吗？”
“我等下去配电室重新设置一下，今天不会出问题，而今后会不会出问题，我就不敢保证了。”
“行，你先去忙吧。”
说着，两人来到了门口。
从安保控制中心出来后，阿塔纳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即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而且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此时，酒吧这边。
在艾尔莎与程赶过来的时候，斯科特已经搭好了工作台，用一台高速卫星数据电台建好保密通信线路，正跟FIA总部的技术人员沟通，主要是校准通讯信号，消除由延时所产生的误差。
这是纯技术活，斯科特也不太懂，不过有技术人员指点，问题还不大。
没花多少功夫，在校准信号之后，斯科特打开一个程序，让那些技术人员进行远程遥控操作。
艾尔莎交给阿塔纳的不是干扰器，而是用来植入黑客程序的设备。
说得简单一点，在任何由纽兰企业生产的电子设备，尤其是尖端芯片里面，都有能够远程遥控操作的暗门。在过去数十年里，FIA一直通过这些暗门窃取他国的机密情报，而且是屡试不爽。为了更方便的控制与利用暗门，FIA还委托军方科研机构，开发了这种能远程遥控的微型设备。
开始，斯科特已经用艾尔莎教的办法，入侵了总统府的安保系统，植入用来改写数据的病毒程序。
只是，到底要怎么改写，或者说写入什么样的程序，就不由斯科特做主了。
在艾尔莎走过来的时候，斯科特很识趣的让出位置。
“你们想喝点什么？”
“喝的就算了，弄点吃的来，我们都饿了。”
程这么说了后，斯科特没再啰嗦，毕竟伪装成记者去总统府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是程与艾尔莎。
小说《天命》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