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16章
“那汤有毒？”其余几人异口同声。
他摇头，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几人噤声：“并无问题，但我怀疑那汤跟凌都的药相冲，时间一久，慢性中毒。”
黎清清神色一变。
“他从未察觉到吗？”
封凌都自幼聪明非凡，如若说他从未发现自己身体的异状，她断然不信。
陆昭苦笑，没有回答。
黎清清便自以为懂了。
“世间就这般苦？就没有一个让他舍不得的人？”她深深叹了口气。
出嫁前，旁的庶妹回门，她听她念叨夫君有个白月光，虽因种种原因未能迎娶，可也是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一辈子求而不得，也因不得而忘不了。
此时，黎清清多希望封凌都命中也有个这样的人物，能让他跟凡尘多些羁绊。
“你懂什么了？”陆昭抬手在她面前摆了摆，显然是知道女人想歪了，“夫人莫要南辕北辙。”
黎清清正伤感，不免嗔怒一句：“你又懂什么了？”
“我自然是对凌都与谁都敬而远之，并非生性冷淡。他自知命不久矣，唯恐跟人羁绊太多，哪天撒手，还要被人念叨负心。”
他笑嘻嘻的将见解说出，不成想，不仅没有安慰到黎清清，反而让她红了眼眶。
“你怎么还委屈了？”
陆昭想去拿帕子给她擦擦，想起来先前大火，帕子还在她那里，又念及刚才她的防备，只好收回手来，不知所措的模样略显滑稽。
“陆公子不必安慰我。”
相视无言。
直到桃夭上前提醒：“夫人，此地不宜久留。”
陆昭附和，跟着说道：“即便汤药相冲，证据也都被幕后之人毁掉，我们空口白牙，无从查起。”
“那我便引蛇出洞。”
黎清清说的决绝。
刚重生时，她只想为自己而活，如今知道封凌都的死有问题，她更是多了几分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我听闻夫人并不得宠，怎会愿意以身赴险？”
陆昭的话戳中黎清清的痛处。
她冷哼一声，反讽：“平常夫妻间的细水长流，京城第一纨绔陆大公子怎么尝得到呢。”
陆昭不怒反笑。
“夫人有防备心是好的。”
末了，他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抬手作揖告辞。
黎清清连问清楚的时间都没有。
“你们主子可真是古怪。”她想起怀中还放着先前陆昭给的手帕，气急了便掏出来扔在地上。
即便是白天默默洗好，准备下次遇见还给他。
桃夭想要伸手去捡，被木盈拦住。
“我们的主子可是夫人您，陆昭公子太过纨绔，跟着他没前途。”桃夭坚定表忠心。
一向少言寡语的木盈也跟着点头。
黎清清消了气，三人离开，她却三两步一回头，去看扔在地上的帕子。
她心里总没来由的难过，恍惚以为扔了的是封凌都的东西。
左右是不甘心，她索性抹开面子，回头将帕子捡回，拍干净上面的灰土，叠好揣回怀里。
“无论如何，他毕竟身陷火海救了我一命。”
黎清清也不知这话是说给两个丫头听，还是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