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13章
听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马经理说的这女孩除了时间上不一致，简直和薛小雅的情况一模一样。
可能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我只能这么想。
离开澳亚纺织厂，我心中的疑惑已到达了顶点。
在知道太平间丢失的是薛小雅姐姐的尸体后，薛小雅的所有信息随之全都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在我生活中出现过一样。
这让我除了感到疑惑和恐惧外，内心深处还有一点难受。
难道又是鬼在玩我？
越是这样，我越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于是决定立刻去一趟薛家村。
回宿舍换衣服，老冯没活儿，躺在床上玩手机。
“一上午没见你，干啥去了啊？”
“有点事，出去一趟。”
我没心思详细解释。
在公交车上的一个多小时，我有时间仔细琢磨这事。
算起来我和薛小雅一共见过四次，仅仅四次，一个身材和模样都接近完美的女孩，竟然成了个长相一般的接尸人的女朋友，好像言情小说才会这么写。
让我觉得这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现在一想，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薛小雅。
汽车行驶到乡村公路上，开始有些颠簸，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回过神，就看到隔壁座位上一个老头在呲着牙对着我笑。
“咋了，大爷？”看装扮和一口的大黄牙，应该是个住村里的老大爷。
“小伙子印堂太暗，最近可得小心着点啊！”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又遇到高人了。
“大爷，能看出啥？”我赶紧掏出之前买的香烟，抽出一根递过去。
老头一咧嘴：“也看不出啥，就是能看出你小子身上阴气很重，不会总和死人打交道吧？”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有些失望，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去哪？”
“薛家村！”
“奥！我是胡家村的，紧挨着！”
很快到了胡家村村口，老头和另外几个人下了车，下一站就是薛家村，我也站起来提前往后走。
汽车再次停下，我准备下车时，就听到右侧的一对很亲密的男女小声嘀咕。
“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刚才咋对着空座位说话。”
“还傻笑呢！精神病吧！”
我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听他俩侮辱我，气得转身指着他们破口大骂：“放什么屁呢！”
可能自知理亏，知道说得难听，小伙子也不犟：“真不好意思啊！兄弟，就是看你一个人对着空座位嘟嘟囔囔的，觉得挺奇怪……”
我头皮一麻：“什么我一个人，刚才有个大爷啊！刚下车！你们看不见啊？”
俩人互望了一眼，然后默契地同时看向我。
“那座位一直空着呀！”小伙子一脸惊讶地回道。
我还想再争辩几句，就听到头顶的小喇叭喊：“薛家村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噗嗤一声，汽车缓缓停了下来。
我也顾不上再说啥，赶紧下了车。
下车后，车上年轻情侣的话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凉。
难道刚才的老汉也是鬼？
世上咋这么多鬼啊！
村里人大都朴实热情，我随便打问了几个人，结果让我大吃一惊，竟然都说没有二十出头，叫薛小雅的女孩，而且村里这么大的女孩里，也没有双胞胎姊妹俩的。
看来她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
确定了这个结论后，站在薛家村里的街道上，觉得心里有种从未没体味过的感受，也劝自己，不就才见过四次面嘛！就当次恶作剧呗！
可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薛小雅？
留在薛家村也没啥意思，为了不影响晚上上班，我赶紧跑到村口等车回县城。
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回去在车上几乎睡了一道。
正迷迷糊糊地做乱七八糟的噩梦，最后竟梦到那具同样穿着浅绿套裙的残尸在对着我唱歌，唱得还是当前比较流行的网络流行歌曲。
“曾经约好了一起相守白发，如今他又在哪啊，你谁说你是我最美的花……”
正纳闷呢！这女尸还挺痴情，人都死了还唱这种歌。
就在这时候，就觉得胳膊肘被戳了几下。
“小伙子，电话！接电话啊！”
我猛地醒了过来，原来是自己手机铃声。
赶紧接起来，原来是爸爸的电话。
这让我觉得挺意外的，爸爸常年在外市打工，平时从不给我打电话。
“喂，爸……”
“涛子啊！你奶奶快不行了，赶紧来医院吧！”
听得出爸爸的声音有点哽咽。
“啊！奶奶怎么了？”
我赶紧问。
“摔了一跤，脑出血——在人民医院抢救呢！”
不到半小时，我赶到了人民医院。
奶奶头上裹着白纱布，已经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双眼迷离。
爸爸和爷爷守在床边上。
“爷爷，爸……”
爷爷声音比以前更嘶哑：“老伴儿，涛子回来了，你不是说有话对他说嘛？”
奶奶缓缓睁大眼，颤抖地伸出右手：“涛子，过……过来！”
我赶紧跑过去，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
“涛子啊！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是奶奶摔伤了头，说的胡话，也就没接茬。
“这闺女长得可……可真俊啊！个子也高。”
接着，奶奶又是一句。
这话让我浑身一琢磨，还下意识地扭头瞅了一眼身后。
“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没等我回过神，紧接着奶奶又是第三句更雷人的话。
奶奶已经八十几岁，看情况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想着就顺着她话说吧！
“快了，奶奶，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就结婚！”
我赶紧回道。
“真好，可惜奶奶没这个福分了，我快不行了——有几句话得和你们说说。”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奶奶气息微弱的样子，也不好打断。
更让我觉得诡异的是，奶奶竟然扭过头，朝着我左侧伸出手。
“来！闺女，让奶奶握握手。”
奶奶双手握住了空气，还上下微微晃动，感觉就好像真的在握着一只无形的手。
“这手真白呐！这镯子真绿，真像我种在院子里的小菠菜。”
绿镯子？
我想起来了！薛小雅手腕上就带着个绿莹莹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