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妃打算给你画遗像》免费试读第十四章 菩萨心肠
井春解释道:“我倒不是有别的意思,只是方才人家老板说了,能买这双鞋子的人也都是家底殷实的人,若是家底殷实的人,说什么也不像是会偷天山雪莲卖钱的人……”
“若是惯犯呢?”
井春思量了一番,缓缓摇了摇头,道:“算是给惯犯三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您的府上,若非是走投无路或是借雪莲有其他用处的人,小人真的是想不出一个家中殷实之人要天山雪莲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井春的这句话却是提醒到了什么,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又格外笃定一般。
姜和瑾即刻吩咐道:“吕池,派人去查查京中的大小的药铺、医馆,凡是有求过天山雪莲的人都给本王带过来。”
井春随即补充,“还有当铺,天山雪莲毕竟价值不菲,保不齐会起了贪心,就算是要当天山雪莲的碎渣的人也不要放过。”
两人也算是默契了一回,对视一眼。
吕池领命后便独留下井春和姜和瑾两人在风中飘荡,姜和瑾随即又坐回马车里,井春自知惹不起他,便去了长街买了些许的包子,毕竟这也是饿了一个上午了。
买完包子,井春又想起马车上的一尊大佛,又回去重新买了一份,直接交给了姜和瑾,倒也不是有意讨好姜和瑾,只是这不吃饭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万一饿出了什么事来,难保不会找自己开刀。
井春透过帘子将包子递到了姜和瑾的面前。
姜和瑾只是单单瞥了一眼,又将视线移了去,轻描淡写了一句:“不吃。”
“黎王殿下不饿还是不喜欢吃?还是说怕小人下毒?”
“本王不吃外面的东西。”
听此,井春却是有些觉得可笑,她虽是知道越有钱的人就越难缠,只是没想到会那么难缠。
“你笑什么?”
“我在想若是殿下出门远行又不愿吃外面的东西,赶上了十天半个月的,殿下还有命到地方吗?”
“所以,本王轻易不远行。”
姜和瑾一语算是搪塞了井春所有的话,井春见此也自知没趣,一个人便啃了六个包子,最后实在撑得不行才肯罢休。
稍作整顿,井春便准备去其他鞋铺问问情况,说不定还真有人认识画中的女子,到时也就好办了。
“你去哪?”姜和瑾各自帘子帘子问了一句。
“殿下好生歇息,小人去其他店铺看看,若是找不到窃贼,小人可是保不住自己脑袋的。”
这毕竟也是姜和瑾说过的话,井春借此话倒是莫名多了些讽刺。
不成想,姜和瑾竟然跟了一句,“本王也去。”
见井春脸上的诧异,姜和瑾却也没顾得那些,只是下来马车,淡淡道:“此处太过热闹,本王不喜欢。”
井春总算是明白宋一问口中所言的皇亲国戚的要求多是什么意思,可这偏偏是皇亲国戚,什么也是拒绝不了的。
井春又不会驾车,姜和瑾又岂会自己驾车,想此,两人便只得步行。
两人到了其他几处鞋铺,也是打听了关于青粉色绣花鞋,几个老板见着画中人都是纷纷摇头,每日往来的人那么多,又怎么可能记得住画中人,况且这青粉色的绣花鞋本就买的多,谁又能真的记得清楚的。
走出鞋铺,井春早已经疲惫不堪,主要是一时间也是没了头绪,便只能将寄希望于吕池身上。
走了大半天,却是一无所获,井春的脚都累得酸痛不止,再看姜和瑾倒是气定神闲的,也不失风采地坐上了马车,井春只得坐下歇上一歇。
挨到了黄昏,吕池已经赶到了,只说已经派人去查这几日求天山雪莲的身份,至于详情,明日才能的出来。
念此,一行人也只得打道回府,捎了一段路送井春回去。
距离井府约莫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井春便要求下了车。
吕池有些不解,“井画工,这不还没到吗?”
井春瞄了一眼马车,淡淡道:“若是被井府人看见我从黎王府的马车上下来,我的名声好不到哪去,就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放我下来刚好,离后门也不远,省了我不少脚力。”
井春刚想走,车帘便被一把折扇掀开了一角,说道:“明日辰时,吕池会来接你。”
辰时?
井春长叹了一口气,但也是无可奈何,等到找到窃贼,井春非要好好补个觉不可。
井春便只能回了一句,“是。”
看着井春离去的背影,姜和瑾才放下来帘子,亦是不急,便让吕池慢些。
回去的路上,吕池倒是有几处不懂,却又闭口不谈。
吕池在姜和瑾身边也有十五年的时间了,姜和瑾往日里又信不过其他人,大小事情多是吕池操办,时间一长,自然知道对方想问些什么,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本王不会追究什么。”
吕池听此,才开了口,道:“属下只是不明白,殿下对内对外都是一副温和,可为何偏偏见了井画工却是一副厉色,未免、未免有些苛责……”
姜和瑾静了许久,音色清冷,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菩萨心肠了?”
吕池低了声音,道:“属下只是觉得……”
姜和瑾续道:“觉得本王两幅面孔?”
吕池立刻回道:“属下不敢。”
马车有条不紊的前行着,姜和瑾微垂了眼帘,揉了揉眉心,道:“不过是彼此看透心思的人罢了,有什么好装得下去的?”
“那殿下今日又托人给井府送了发簪,如此岂不是辛苦?”
姜和瑾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是觉得颇有些尘世的混杂,“这婚事说到底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娶谁都是一样的,若是按照太后娘娘的指法,保不齐身边会多了个眼线,本王暗地里调查了那么多的世家女子,也就她的身份不张扬而且与京城中的挂钩不多,但表面上她仍然是本王蒙眼选的,说什么也要娶了她,送她东西是本王对这桩婚事绝无二议,人前人后本王自然也说不得半点她的坏话,不遭旁人诟病。”
说到底,姜和瑾不过是将一些明面上的东西做给外人看的罢了,即使不情愿也要做足。
吕池更是不懂了,“殿下为何不在京兆府揭穿井画工的身份,一了百了,也好有个安生?”
姜和瑾微微叹了一气,声音不大,却听得出愁容,“这赐婚已定,又不是谁都能改的,揭穿她也不过是坏了她的名声,于本王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说白了,姜和瑾是不想管她,井春若是能好自为之也就罢了,省了姜和瑾的一份心,日后相处的日子多了去了,也就随了她吧。
可偏生的井春那不屑的冷笑让姜和瑾记在了心底,让人看透了心思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明明藏了许久就这般被人发现,多少有些不甘心。
既是被发现了,姜和瑾又能说的了什么,反倒在井春面前有了些自在,不喜欢的东西也就不喜欢了,也不必奉承于谁,自是井春不敢说出她黎王妃的身份,也不敢说些姜和瑾的不是。
两人的心思还怕看不透吗?
姜和瑾沉浮于马车中的辗转,又是叹了一口气,“即是用心就怕不得良苦,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