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热门小说玄幻:一本天罡排兵列阵,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了夫,主角是戚恒远玄安王利锋崔文龙。主要讲述了:崔文龙道:“师父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此二人所为?”戚恒远摇摇头,道:“究竟是不是,我也说不清楚。这‘黑白子’中的‘黑手印’洪天,只因他一掌下来就会在人的肉皮上留下一个黑手印,因此江湖上的人都以‘黑手印…
《玄幻:一本天罡排兵列阵》精彩章节试读
第9章
崔文龙道:“师父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此二人所为?”戚恒远摇摇头,道:“究竟是不是,我也说不清楚。这‘黑白子’中的‘黑手印’洪天,只因他一掌下来就会在人的肉皮上留下一个黑手印,因此江湖上的人都以‘黑手印’来称呼他。这二人都是百怪帮中的挂名弟子,行事极其诡异,世人很难猜透,虽是邪魔外道,却发过誓从不用毒,如此来说这些人又不像是他们杀的。”崔文龙道:“漠北百怪帮的人既然都是邪魔外道,行事向来无常,自然也会言而无信的。”戚恒远虽默不作声,心中总觉得此事仍不像是他们干的。只听郑镖头又道:“至于傅镖头,他的手脚关节都被捏碎,连舌头也给挣了下来,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么一口气了。”
郑镖头说完三人的情况,又问:“总镖头,姚贤侄的伤势如何?”戚恒远叹了口气:“总之也是不轻啊。”郑镖头道:“我瞧姚贤侄的嘴在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戚恒远一听这话,回头一看果是如此,急忙奔到姚鹏身前,拉住他的手,问道:“鹏儿你要说什么?”姚鹏只是嘴动,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崔文龙问道:“师父,大师兄的舌头是否有伤?”戚恒远知道崔文龙是在提醒自己姚鹏是否也如傅镖头一般舌头被伤,仔细往姚鹏口中一瞧,原是多虑了,道:“没有。”把耳朵贴在姚鹏左边,可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很是纳闷,用手一搭姚鹏的脉搏,突然脸现惊愕之象,不禁退着坐在了地上,口中只是道:“他……他……”崔文龙和郑镖头众人吓了一跳,急去扶起了戚恒远。戚恒远道:“他的脉搏跳动无力,似乎全部精力都没有了,难道是,难道是……”
话还没有说下去,忽听得远方“哈哈”两声大笑。众人寻声望去,见两个人正大踏步往这边走来,左边的一人手摇白扇、一席白衣在身,右边的一人身穿棕衣、两手空空,都是二十岁前后的年纪。二人走到近前,那棕衣男子笑着谓白衣男子道:“大师兄,这人果真了得,竟然被他给猜出了。”白衣男子也笑了笑,道:“我都听到了。”众人对这二人的突然出现及对话都很是疑惑,戚恒远则知道这二人来者不善,于是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棕衣男子道:“我说你猜得一点儿也不错。”戚恒远吃了一惊,连退两步,道:“你,你们真的是毒龙教的?”棕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正是。”
西域毒龙教的名头江湖上早已是人尽皆知,特别是当年永乐城一战之后,中原武林乃至大宋朝廷都流传着毒龙教帮助西夏大军夺得银川寨、使得中原武林和大宋军队遭受惨败的说法。想当初,戚恒远也曾经历了永乐城一战,只因他当时名声太小,被当作是中原武林的无名小卒,也没有得到人们的重视,但这毒龙教的一切一切,他算得上略有耳闻,而当年永乐城一战的惨败,无疑是所有参与其中的大宋人士脑海中难以抹去的伤痕。戚恒远一听二人认了身份,早已吓得慌了神,情知这毒龙教的人难以对付,再想到自己镖局上下多人已经惨死,心想唯有一拼或许还有希望,抽出短刀急速一劈,朝那棕衣男子掠去。
不等那棕衣男子还手,白衣男子横扇一格,扇刀相接,戚恒远只觉手臂一麻,右手一松,短刀掉在了地上。戚恒远心头一震:“这人武功可高出我许多。”只得暗暗心惊。郑镖头这时见戚恒远动手不成,也跟着迎上前来,不料白衣男子将扇子一扫,把郑镖头逼得退了回来。恒远镖局诸人这时也都害了怕,杀了镖局这么多人,且连总镖头和郑镖头都无法近身,此二人的武功和手段定然了得,是以人人都待在原地不动。
那棕衣男子这时笑道:“师兄,这群人真是好脓包啊!”白衣男子将扇子一张,连连点头,却未说话。这时戚恒远已镇定了片刻,他心下想着:“这毒龙教害人的手段,可谓是当今天下之首,我等今日恐怕绝无生路。我活了大半辈子,死了尚不打紧,可是文龙他,他师兄已经被害成这样,他可不能再有什么事儿了。”于是谓崔文龙道:“文龙,把我的刀捡起来。”他料定毒龙教的这二人武功高强,此时已占尽上风,绝不会突然偷袭崔文龙。崔文龙应了一声,急忙去捡起了戚恒远的短刀,交还给师父手中。戚恒远伸手接刀之际,低声道:“一会儿我缠住这二人,你快快逃跑,然后和你二师兄去衡山找虞子卿,好好修练武功,然后为我报仇,听见了没有?”
这虞子卿是衡山派的掌门人,擅使剑法,江湖绰号“荆湘第一剑”,他的姐姐虞氏嫁于戚恒远为妻,虽然虞氏早丧,但虞子卿依然是戚恒远的妻弟,且二人关系不错。崔文龙乍听一惊,低声道:“师父?”戚恒远假装不理会,故作高声喝道:“什么也别说,还不退下!”他怕崔文龙不肯,是以以命令的口吻。崔文龙心中满是矛盾,实不知自己该不该听师父的话,只得乖乖退后。戚恒远这时谓那二人道:“二位用‘九毒噬魂功’和‘五毒神掌’杀了我不少人,不知那‘六指冯’冯昊天是你们的什么人?”白衣男子笑道:“看你武功不济,想不到见识倒是不少,竟然能识出本教的两大奇功,也很难得。告诉你也无妨,你说的‘六指冯’便是我们的太师父。怎么样,怕了吗?”他干笑了两声,续道:“只不过,只不过本教的‘迷踪十里香’,似乎你却没有查出。”
戚恒远惊道:“‘迷踪十里香’?”这才明白过来:“是了,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李家村全村一百三十七口,定是在村头的井中下了这毒药,否则周镖头他们也不会喝了水就死了,全身上下更无任何伤口。”众人听戚恒远直言,无不大骇。棕衣男子拍手叫道:“说得好,说得好。”戚恒远却不以为意,又问:“‘西域香,堂八方,鬼三老,草茫茫’,向闻毒龙教的‘迷踪十里香’香传十里,为毒龙教的标志,可是为什么井水之中却是无色无味呢?”棕衣男子道:“这是本教的秘密,本来绝不外传,只是瞧你们都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本教的‘迷踪十里香’虽是香气远飘,却都遇水而溶,只要把它投入水中,就会变得无色无味,毒性却不减半分。”
棕衣男子讲完这句话,朝戚恒远瞅了一眼,眉宇之间显出洋洋得意之色。戚恒远叹了口气,道:“毒龙教的手段,老夫今日算是见了个明明白白。”突然大吼一声:“文龙快逃!”旋着短刀奔那白衣男子急速砍去。他听那棕衣男子喊白衣男子为师兄,料想师兄的武功比师弟要高些,于是先去缠住师兄,其余人等自会先缠住棕衣男子,那么崔文龙就逃生有望了。果然,郑镖头已经明白了总镖头的意思,率先上前缠住了那棕衣男子。这时其余的护镖手纷纷向白衣男子和棕衣男子围击上来,他们知道只有帮助总镖头和郑镖头制服了毒龙教的二人,自己才有生还的希望。
崔文龙却兀自不肯自行逃跑,还在犹豫自己是该帮助师父呢,还是真的弃师父而离去。戚恒远同众护镖手与那白衣男子斗了数个回合,已又有几人命丧在其毒掌之下,心中本就惶惶不安,偶然间瞥见崔文龙尚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离去,大叫道:“文龙,你怎么还不快走,难道要为师死不瞑目吗?”说完之后,仍旧在和白衣男子缠斗。崔文龙听了师父这话,心想:“不错,这二人是毒龙教冯昊天的徒孙,武功既高,手段又残忍,倘若我们之中无一生还,将来谁会知道是毒龙教害了师父?又有谁人能为师父报仇呢?不错,这毒龙教杀了李家村一百三十七口,少林派倘若得知真相,必会助我报仇的。师父煞费苦心,就是要保我一命,我倘若连这一点也做不到,还有何面目做他的弟子呢?”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瞬间流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正在跟白衣男子打斗的戚恒远叩了几个头,起身便往李家村的那片高粱地跑去,想要通过来时的路线返回,并向少林派求援和告知真相。那棕衣男子见崔文龙意欲逃跑,大叫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将身一纵,跳出了郑镖头的纠缠,奔崔文龙而去。戚恒远大急,抽刀格开白衣男子的扇子,闪身躲过白衣男子,向前一跃,挡在棕衣男子面前,不让他追赶崔文龙。棕衣男子大怒,眼见崔文龙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自己却不得去追,又见师兄被郑镖头等人缠住,只能道:“哼,师兄,先料理了他们,再去追那小子不迟。我就不信他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话说那崔文龙一面跑,一面回头去看,生怕被敌人追上,也不知自己已摔了几个跟头,脸上、身上都是伤口。他武功不高,轻功又差,平时师父教的都是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这种应对强敌的手段他是一点儿也不会,只能依靠两脚去跑。转眼间跑出了三里多地,忽听得身后有人“哈哈”大笑了两声,正是那个棕衣男子的声音。他急忙回头一看,果然就是那人,正运用轻功朝自己飞来。崔文龙心想:“看样子,师父他们只是缠住了那个白衣人,却被这人给摆脱了,我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觉得逃跑已是无望,立时驻足待死。那棕衣男子抢到崔文龙身前,笑着谓崔文龙道:“臭小子,你怎么不跑了?哈哈哈哈,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崔文龙双目一闭,心想:“我学艺未精,如今连师父的最后一个心愿都没办法帮他完成,真是愧对师父他老人家。”想到自己即将命丧于这棕衣男子的毒掌之下,却连这杀自己的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莫名地有些伤感。忽听得那棕衣男子大叫道:“谁?”崔文龙下了一跳,急忙睁眼一看,见那棕衣男子环顾左右,似是十分小心的模样。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那棕衣男子道:“鬼鬼祟祟,究竟是什么人,有胆的就出来!”崔文龙这才明了,定是有人躲在暗处,而且这人多半还和棕衣男子有仇,自己可能有救了。可是那棕衣男子喊了几句,依旧没有人出来。崔文龙这时才发现,那棕衣男子右手之中握着一颗石子,显然是这棕衣男子意欲对自己下手之时,有人突发飞石救了自己。
棕衣男子大怒,骂道:“躲在暗处的狗杂种,有胆子偷袭老子,却没胆子现身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骂了半天,却依旧没人出现。崔文龙见这棕衣男子起初还是威风赫赫的模样,突然之间被吓得四处张望、魂不守舍,不由得噗哧一笑。棕衣男子见崔文龙在嘲笑自己,怒道:“定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是不是?”崔文龙道:“这是李家村和我恒远镖局那些被你无故杀死的人化作了厉鬼,前来找你索命来了。”棕衣男子“呸”了一声,道:“天底下哪来的鬼,分明就是你在搞鬼,老子先取了你的狗命,再找那个狗杂种算账!”将手中的石子运劲向崔文龙掷去,正中他胸口,崔文龙一口血便即吐了出来。棕衣男子见一招击中,忙又凝力于掌,呼呼两声,左右两掌同时奔崔文龙袭来。这掌法自是毒龙教的“五毒神掌”了,不仅掌上有毒,力道也是非常。崔文龙吃了一大惊,连退两步,却又哪里躲得开?
就在毒掌要击中崔文龙之际,草丛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挡在了崔文龙面前。棕衣男子一怔,担心遭到算计,急忙收掌站好,却见从草丛中出来的是个十七八岁、身着麻布衣衫的少年男子,身高迫近八尺,一张俊秀的脸孔上生有一对浓眉大眼,左手之中握着一柄宝剑。棕衣男子喝道:“多管闲事的臭小子,是你刚刚在装神弄鬼,戏弄老子吗?”握剑男子却不回话,反而说道:“我看你刚刚发掌之际,双掌周围隐隐有一团黑气,这掌法可就是传说中毒龙教的‘五毒神掌’?”棕衣男子吓了一跳,实不知这少年如何晓得“五毒神掌”。未等棕衣男子答话,崔文龙在一边指着棕衣男子谓握剑男子道:“这位少侠,他便是毒龙教教主冯昊天的徒孙。”
握剑男子一惊:“‘西域毒龙教,浙海无极门,南海青蛇派,漠北百怪帮。’果然是毒龙教的人,难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了。”转头谓崔文龙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儿吧?”他知道毒龙教杀人从来没有什么原由,所以也就避而不问。崔文龙受了内伤,却怕这人担心,道:“多谢少侠关心,我倒没事儿,只是这附近的李家村全村已被他屠杀殆尽,而我镖局的其他众人,现下都死生不明。”握剑男子道:“哼,毒龙教徒伤人害命,坏事做尽,想不到今天又害了这么多条人命。听师父说,我爹娘也都是因为毒龙教才死的,而我太师父也有可能就是毒龙教的人所杀,这些无辜之人,今天我便替他们报仇!”说完拔出宝剑,剑尖直指棕衣男子。
棕衣男子似乎略有担忧,退了两步,欲谋脱身之计。忽听得身后有人道:“想杀我师弟,先问问我的扇子!”正是方才那个白衣男子。棕衣男子一听,回头见是自己的师兄,立时转忧为喜,指着握剑男子谓师兄道:“师兄,这小子的功夫不弱,咱们可要小心啊。”白衣男子似乎并不领情一般,道:“你也真是的,师父吩咐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怎么招惹了一个又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棕衣男子仿佛在认错,低着头也不回话。而那崔文龙乍见白衣男子追来,早知师父等人已命丧其手,心中的那份悲恸自不必说。他想:“师父也被他们杀了,恐怕我也是活不成了。”
握剑男子道:“又来一人,哼,你们既都是冯昊天的徒孙,却不知你们的师父是‘赛诸葛’武一南,还是‘越子龙’鲁继宏?”棕衣男子骂道:“小杂种,你敢直呼我师父和师祖的名讳,你活得不耐烦了?”握剑男子却不理会,先收回了剑。白衣男子这时发现那男子的剑柄上系了一条红穗儿不说,还雕着北斗状的七颗金星,哈哈一笑,道:“师弟,不得无礼。‘梁门五子’、‘林氏四秀’,这位乃是赫赫有名的‘梁门五子’中的‘逍遥剑’,堂堂铁剑门掌门的未来继承人王利锋王四侠。王四侠,江湖上都说,在咱们这些后生晚辈之中,以铁剑门的‘逍遥剑’王利锋和天华帮的‘玉面书生’杨子玉二人最是英雄了得,今日得见尊颜,所传果然不虚。”
这握剑男子正是铁剑门的王利锋,即是当年梁浩然从银川寨救下的那个婴孩,而他手中的便是铁剑门掌门继承人的佩剑“七星剑”。当年梁浩然带了那个婴孩回到王屋山铁剑门,继位为新一任掌门人,又把那婴孩收为弟子,取名为“利锋”。梁浩然一直对这个弟子爱护有加,甚至早早就确定了要他将来继任自己的掌门之位,所以早就将铁剑门的武功传授给了王利锋,更将只有掌门继承人才可以学的“七星剑法”也传给了他。王利锋入门较早,加上他天资聪慧,武功底子甚佳,所以成为了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师父梁浩然共有五名弟子,江湖上都是侠名正盛,被统称为“梁门五子”;而他的师叔林忠素收有四个徒弟,也算颇有名气,被称为“林氏四秀”。这王利锋便是其中的“逍遥剑”。
王利锋道:“想不到我这个无名小子,你们毒龙教也会知道。”白衣男子道:“王少侠此言差矣,你们铁剑门上下哪一个会是无名小子?就算真的是无名小子,我们毒龙教也不敢忘了你们。”王利锋知道他这话分明就是话中有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衣男子道:“哼哼,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师伯他老人家常和我说,日后行走江湖,如若遇不见铁剑门的人也就罢了,若是遇见了,定要在他们的身上打上一拳,但是力道不要太大,要给他们留一口气。”这白衣男子说的,正是十八年前梁浩然拳打武一南的事儿,王利锋早就听师父梁浩然说过多次,自然明了,道:“原来‘赛诸葛’武一南是你们的师伯,那么‘越子龙’鲁继宏就是你们的师父了。唉,我早该想到了,武一南根本就不会任何武功,怎么会有你们这两个身怀武功的徒弟?好好,你们想要打上我一拳,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耐!”说着横起臂来,叫崔文龙退后让开,自己准备拔剑迎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利锋只听得身后有人宣了佛号。他回过头来,见身后小路转弯处,远远走来五僧,当先的一个约有七十多岁年纪,头顶十二香疤,白眉长垂至肩,手握金刚禅杖;他身后的左侧,那僧人已近五十,辈分比这老僧低了一辈,手中拿的却是一串佛珠。再后面的三人,均是二十余岁模样,看样子是同辈弟子,只是一个嘴角有痣,一个体态略胖,另一个则背着个竹篓。五僧走近前来,先是齐宣佛号,王利锋和崔文龙一齐施礼。崔文龙心想:“有少林高僧在此,定要把李家村和恒远镖局被害的真相告知他们。”刚要说话,只听那居中的老僧谓王利锋道:“施主是铁剑门的弟子?”
王利锋答道:“大师慧眼,晚辈正是铁剑门的弟子。”那老僧道:“尊师可是梁掌门?”王利锋道:“本门的梁掌门正是家师。”那老僧道:“老衲认得你的这柄‘七星剑’,这可是贵派掌门继承人的佩剑。小施主,如若老衲猜得不错,你姓王,就是当年尊师从永乐城中救下的那个婴孩?”王利锋道:“大师说得正是,晚辈便是师父从永乐城中救下并抚养长大的。”那老僧微微笑道:“老衲十八年前就见过你,想不到你转眼之间就长这么大了,还是当今江湖上盛传的‘逍遥剑’,呵呵,呵呵。”王利锋惊道:“哦?莫非大师当年也参与过永乐城一战?”那老僧道:“不错,不错,老衲法号‘玄安’,当年曾在永乐城中和西夏大军有过一战。”
王利锋一听这“玄安”二字,心头一震,须知这“玄”字辈高僧现如今可是少林派掌门慧觉方丈的师叔辈。十八年前,少林派玄济方丈带领各路群雄响应“碧虚子”陈景元的号召,千里赶赴银川寨抵御外敌,可结果却是损失惨重,连玄明大师也死于此次大战中。玄济方丈对于此事颇感内疚,自从回到少室山就把寺中大小事宜交付弟子慧觉处理,自己则在寺中参悟佛经。五年前,玄济方丈圆寂,慧觉顺理成章继任为少林派新一任掌门,而其余“玄”字辈的高僧,绝大部分都留在寺中的达摩院和罗汉堂参研武学。
王利锋对于玄安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沉默了半晌,忽道:“大师,请恕晚辈冒昧,不知您如何会下山至此呢?”玄安左侧身后的那个拿佛珠的僧人接过话来,道:“王施主,玄安师叔和我等是奉了方丈师兄之命,特意下山的。”王利锋甚是疑虑,须知少林众僧一向是极少下山,此番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忙问:“哦?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僧人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这附近的李家村,乃是本派的俗家一脉,不知王施主可有听说?几日前村中的长老们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中说我少林派得罪了他们,他们将来李家村先行报复。”王利锋听到这里,气道:“真是信口胡说,少林派各位大师一向不出山门半步,又是人人慈悲为怀,怎么会得罪旁人?除非,除非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玄安这时道:“其实对手究竟是谁,我们倒也猜不出来。”略微一顿,续道:“想这李家村村民的祖先乃是我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因而村中的人多少都会些功夫,但是这村中的长老们思前想后,又担心敌方太强,不易应付,于是就向敝派方丈请援。方丈师侄和众师侄商议之后,认为李家村有难,我们少林派不能坐视不管,这便派了老衲、慧义师侄以及了尘、了然、了智前来。”说到这里,分别向四僧一指。“可是我们一到村里,就发现村里的人都已被害,而被害的人中还有一些不是这村中的,看模样是护镖之人。我们对于此事也有怀疑,却不敢妄下断言,这便沿着痕迹,一路追至此地,就发现了施主你们。”
那个手拿佛珠的僧人法号便是“慧义”,是少林派玄澄的弟子,昔年也曾参与过永乐城一战,只是当时的武功在寺中众僧里不算太高,因而也没有太多人留意。而嘴角有痣的就是玄安口中的“了尘”,体态略胖的是“了然”,身背竹篓的叫“了智”,这三僧都是慧义的师侄辈,论起来都该叫玄安为太师伯。听玄安和慧义讲完,崔文龙早已等候多时,急忙说道:“几位大师,李家村一百三十七条人命,以及恒远镖局四十四人,全部都是死在了他们毒龙教的手中。”一面说,一面指向了那白衣男子和棕衣男子。五僧个个惊愕,慧义问道:“小施主是哪一位?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崔文龙道:“晚辈是江陵恒远镖局的弟子崔文龙,这些事儿晚辈几乎都亲眼所见。”于是将他们恒远镖局的经历一一说了。五僧一面听崔文龙讲述,一面齐打佛偈,口中念起了《往生咒》,似为死者超度。
听崔文龙讲完,玄安叹息道:“江陵恒远镖局的戚总镖头为人侠义,不仅在荆湘一带有名,就是老衲也有很是钦佩,想不到他亲手所创的恒远镖局竟然被毒龙教害得几近覆灭,阿弥陀佛。”那慧义也道:“十八年前在永乐城之时,贫僧也曾和戚总镖头有过一面之缘。”转头谓白衣男子和棕衣男子道:“二位施主,敝派和恒远镖局与毒龙教有何仇怨,何以致李家村和恒远镖局一百八十一人无辜往死?这岂非又造一重杀孽?”白衣男子和棕衣男子连退两步,已知道面前的玄安和慧义二僧武功不凡,王利锋也是功夫不菲,倘若以二敌七,己方断无胜算。忽然,那白衣男子伸手入怀,大叫一声:“看香!”放手一扬,一道白烟立时而起。
玄安料定这两个毒龙教弟子关键时刻定会再用“迷踪十里香”偷袭,急道:“大家快闭气,小心这香有毒!”屏住呼吸,跟着拂袖一旋,一股袖风早将那道白烟打散开来。众人也不敢大意,当即按照玄安指示闭气防毒。过了片刻,白烟终于散去,七人放眼一看,那白衣和棕衣二人早已消失了无影无踪。王利锋最先明白过来:“可恶,这二人当真狡猾,竟然假装放毒,然后趁机逃走!”玄安又叹了口气,道:“大魔头的徒孙,果然不同。不过,毒龙教的‘迷踪十里香’确实厉害无比,咱们多加小心也不多余。”慧义道:“师叔说的极是,只可惜咱们不能将这二人绳之以法。”
话音方落,崔文龙“扑通”一声忽然瘫坐在地。众人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查看。玄安一搭脉搏,然后道:“崔施主受了内伤,宜当加以治疗。”吩咐道:“这里距离本寺不远,了智,你带着崔施主赶回本寺,请人替崔施主疗伤。”了智应道:“是。”急忙搀扶起崔文龙。玄安又道:“还有,你把我们的事儿跟掌门详细汇报,然后就说我们先料理李家村的后事,然后就返回寺中。”了智又应了一声,这便搀着崔文龙离去。临去前,崔文龙再次感谢众僧和王利锋的救命之恩。
看着了智携崔文龙远去,慧义道:“不知王施主还有什么打算?”王利锋道:“晚辈奉了师父之命,前来查找我三师兄的下落,这便准备去洛阳和我大师兄会合。”慧义道:“令师兄‘冷面剑’尹三侠失踪了两年,现下还没有下落,不过王施主你也不必担心,尹三侠吉人天相,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王利锋谢道:“承几位大师吉言,他日我和三师兄重逢之后,定会与三师兄同上少林寺拜见几位大师。”玄安在旁微微一笑,打了个佛偈,然后道:“王施主,既然我们各有要事,这便告辞了。”王利锋道:“各位大师珍重,晚辈告辞。”向四僧行礼告别,携着七星剑奔洛阳而去。
铁剑门的轻身功夫“金燕功”为轻功之中较为厉害的一种,王利锋于这铁剑门的武功大都修习过,是以脚步甚快。这日晚间,他由洛阳东门入城,但见洛阳灯火通明、人如流水,实是繁华得很,不愧是大宋的西京。洛阳在历史上的地位和声名极不一般,帝喾、唐尧、虞舜、夏禹等神话,多传于此。帝喾都亳邑、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魏晋相禅、孝文改制、隋唐盛世、后梁唐晋,相因沿袭,共十三个王朝建都洛阳。此时虽为西京陪都,但繁荣之貌依旧不减当年。
王利锋在街上四处走动,行了大半个时辰,忽在一家酒楼前驻足,抬头一看,酒楼的牌匾上赫然是“永兴酒楼”四个大字。王利锋心间一喜,提步便入。这永兴酒楼,乃是王利锋和他大师兄约定会合的地方。他一进酒楼,就有酒保过来招呼,把他引到一张桌前坐下。酒保问:“客官有什么需要?”王利锋把剑放在桌上,道:“小哥,我在这里等个人,有劳你先上壶茶水。”小二应了一声,急忙退下。这时王利锋环视了一下四周,心想:“大师兄和我约定好在这里会合,想来应该到了。”可是放眼一看,这里的人都像是寻常百姓,哪里又有大师兄的影子呢?
这时酒保端上茶水,给王利锋斟好。王利锋谢了句,问道:“小哥,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二十二三岁年纪、手里拿个剑的人?”酒保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那是客官要等的人吧,好像没有来过。”王利锋听了这话,略有失望,只得点点头,喃喃而语:“也不知大师兄去了哪里,怎么还没赶到。”那酒保听王利锋低声自语,忽然说道:“对了客官,今天早上小店中来了一个客官,打扮很是奇怪,只因他带着的帽子上蒙着面纱,年龄和相貌也看不清楚。这人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长盒子,其中装的东西叮叮当当的,好像是铁,但是不是剑就不得而知了。”王利锋一听,暗想:“这人似乎不像是大师兄,按理说大师兄不会蒙着面纱,更不会把剑藏在盒子中。”
他又一想:“什么人会带着一盒子铁、又蒙着面呢?这事儿当真奇怪。当今江湖上的四个邪派,‘西域毒龙教、浙海无极门、南海青蛇派、漠北百怪帮’,其弟子都是邪乎得很,说不定这人就是他们中某一派的弟子。”再一想:“师父常说,我太师父他老人家当年曾在永乐城外杀了一个无极门的弟子,其后太师父被杀,也不知是毒龙教还是无极门干的。这毒龙教的弟子今天杀了李家村和恒远镖局一百八十一条人命,就在这附近,他们敢向少林派挑衅,更可能跟我铁剑门过不去。而那无极门,他们因为太师父杀了他们的弟子,亦有可能前来寻仇报复。三师兄失踪两年,也许就是他们来向我们报仇。”问那酒保道:“此人现在何处?”酒保道:“地字三号房。”这“房”字刚脱出口,急道:“客官,他出来了!”顺手一指:“就是他!”
王利锋顺指一看,见一人从后房出来,果是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但见这人一身粗布衣衫,腋下携着一个长盒,个子却不算太高。那人走到台前,付了店钱,然后问:“请问老板,你们可知道铁剑门在哪儿?”王利锋闻声,只觉这声音温润如玉、极甜极清,当真是说不出的舒服,不禁心头一震:“听这声音,倒是个女子。”又一想:“她打听我们铁剑门干什么?莫非真是来找我铁剑门寻仇的?”只听那老板道:“客官说的是铁剑门啊,铁剑门在王屋山,要从这里往北走就对了。”那女子喃道:“往北走,是我走过了头,莫非是那人骗我?”一面说,一面带着长盒出了酒楼。王利锋见那女子离去,心想这女子早晨投店、晚上赶路,当真邪门得很,必须查出这女子的身份,抓起宝剑急道:“小哥,倘若有人来酒楼找我,就说我有事先出去了,叫他现在这里等我。”酒保应了一声,王利锋这时却已经跟了出去。
王利锋跟在那女子后面,生怕被她察觉,只见她在洛阳城中到处打听,直奔北门而去。王利锋心想:“看样子,她确实是要去我们铁剑门。”紧紧跟随。在洛阳城中跟了近半个时辰,哪知街角一拐,王利锋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前边,还有些鬼鬼祟祟的人似乎也是在跟着那个女子。王利锋甚是怀疑,暗道:“奇怪,这女子倘若是哪一派的门人要来找我铁剑门寻仇,绝不至于连被人跟踪都察觉不到,莫非她不会武功?那她又怎会来找我们铁剑门寻仇呢?”始终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只得继续暗暗跟踪。又行了些许距离,只听得前方的那女子突然叫道:“你们想干什么?”王利锋一听,已知道这群不轨之人将那女子围住,急忙跃身上了房顶,想静观其变、伺机出手。
此时夜色已深,街头上人迹稀少,王利锋猜想定是因为如此,才会有歹人敢做这种坏事。他朝下一看,将那女子围住的一共四人,且都是男子。其中一人笑道:“干什么?你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乖乖交出来,我们便放过你。”女子吓得不行,紧抱长盒,道:“这盒子里没有什么,你们要了也没用的。”一男子道:“哼,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你抱的那么紧干什么?”女子一听,吓得向后退了两步,盒子晃得叮当作响。一男子道:“还说没有什么?这叮叮当当的不是金银,便是珠宝吧。识相的赶紧交过来!”
王利锋心想:“原来这四人以为她手中的盒里装着金银珠宝,想要趁机抢夺。”只听那女子道:“这里是我爹交给我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一男子道:“你不想交出来,怕也由不得你,兄弟们,抢!”其余三人齐齐应了一声,一同伸手来抢。那女子吓坏了,紧抱盒子就不放手,大呼:“救命啊,抢劫啦!救命啊,抢劫啦!”王利锋听她呼救,心想:“会不会功夫,一试便知。”哪知那女子依旧在叫,片刻之间手中的长盒就被四个男子夺去。女子长盒被夺,口中兀自大喊:“这盒子中的东西是我爹交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四个男子哪里理会,个个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