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你说外面有二十多个人拿着孤的条子,来投奔孤?”
“是,下官验过印信,确实是大王金印无疑,为首者唤做崔促,乃是河东人氏。”
“啊?”
“啊!?”
连着两声疑惑,分别来自李恪和崔固。
作为御史台的顶头上司,李恪上完朝就跟着御史台一众官员来到了御史台,毫不客气占据了主位,就等着中午开饭,蹭一波御史台的饭。
“那个……你悄悄地出去,把他们哄到刑部,让道宗皇叔痛打他们一顿。”
“喏。”
“别别,孤和你玩笑呢。”李恪摆了摆手,揉着脑袋想着办法,二十多个人都是意外呀,该怎么办呢。
“嗯……”
“你把这些人带去吴王府。”
“司马。”
“臣在。”
“好生招待。”
李恪咬着牙说出招待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臣遵命。”司马卫文彬又施一礼,说道:“大王,王府财用有些短缺……这个……您看?”
“孤的王府才几个人,怎么会财用短缺!?”
“是谁贪污了孤的钱!?”
我的小钱钱,是谁偷了我的小钱钱!?
该死啊!!!
该死!!
“这个……臣不知道。”
“你写张告示,贴到王府里,就说御史大夫限令三日之内,所有贪污的人,把贪墨的钱财放到仓库里,否则孤就要派御史台搜查吴王府!”
“这个……不好吧?”
卫文斌犹犹豫豫的,他感觉做这种事很跌份,堂堂王府司马,可是四品官。
“你也贪了?”
“没有没有,臣这就去办!”
我的乖乖……差点忘了吴王还是御史大夫!
卫文斌擦着冷汗一路小跑到朱雀门,身边跟着翊卫的郎将,还是李恪的老熟人孙昭德。
由于没有看顾好李恪痛打李元昌,被贬官了。
不过运气不错,只是从勋卫贬到翊卫。
还是看大门,不过从看承天门,变成了看朱雀门。
“孙郎君慢些跑……某、某文官出身,跑不了这么快。”
“卫长史没从过军吗?”
“贞观九年度支司员外郎,从李将军讨吐谷浑,当过一阵兵曹参军,伤了腿,回朝乞骸骨,赖陛下天恩,派了吴王府司马。”
“失敬。”
“无妨,三十九岁能当四品官,值了。”
卫文斌豁达一笑,可是豁达中却透露着一丝落寞,堂堂民部度支员外郎出征回朝,可是有正儿八经五品官可以当,前途比王府司马远大多了。
二人说笑而行,便来到朱雀门。
卫文斌一看,果然是二十来人站在朱雀门前,垂衣拱手一动不动,卫文斌暗自颔首。
还算知道些礼法。
想到这里,卫文斌迈步上前,站到众人身前,轻咳一声。
“本官,吴王府司马,卫文斌。”
“下官等,拜见司马。”
“下官录事参军事,崔促拜见卫司马。”
什么?
这些是吴王给王府找的王府属官?
哦,对了。
吴王刚刚被下诏允许开府了……年轻人嘛,总喜欢张扬,一口气招满属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苦了老夫,一条残腿还要入宫叩拜天子报备。
“认得吴王府吗?”
“回司马,下官等不认得。”
罢了,还是要老夫引路。
“备马。”
“司马请乘马。”
崔促当即上前,扶着卫文斌上了自己的马。
卫文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崔促,提点道:
“大王平素最痛恨贪污,汝等可知道?”
卫文斌说的乃是方才李恪让他写告示,警告吴王府上下的事。
“下官知道。”
当然知道了……我们差点全家去岭南开荒。
“吴王清白之名,长安人尽皆知,若问坊间三岁孺童如今孰人最为清廉,孺童定答吴王清廉。”
“此事我不知道……”
卫文斌不置可否,他久在王府,许久没有关注世事。
“务本坊十字街西北隅,都是吴王府。”
“好大!”
“确实好大……只是门在哪里?”
卫文斌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老夫记得今日一早来时,门坊内啊,就算在坊墙上开门,也没有封住坊内大门的道理啊。”
“咱们是不是走错坊了?”
“不能,你看,那里写着呢——务本坊。”
“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回去问吴王?”
众说纷纭,卫文斌眉头紧锁,忽然一挥手,众人瞬间安静。
“崔促,汝上去问,这里究竟是不是吴王府。”
“是。”
崔促小跑上前,拦住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吏的角色,百般询问,直到小吏不耐烦的轰走崔促,他又找了另外两人,各自问到不耐烦,这才返回。
卫文斌面露和煦的笑容。
这个年轻人做事沉稳,不紧不慢有井有条,进退自如,与如今的风俗大不相同,可堪为用。
“如何?”
“回司马,这里确实是吴王府。”
“那大门呢?”
“在坊墙上。”
“坊内的门呢?”
“长史有令,封住坊内大门,只在坊墙上开门。”
短短几句话,卫文斌对崔促愈发满意。
犹记去年,派人去礼部问话,一件小事,来来回回跑了三趟,折腾了一个下午,若能够多想一分,又何必如此折腾?
“汝等在这等着,我去问长史。”
卫文斌一脸阴沉,虽然他不知道权万纪为什么要封住坊内大门,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是好事。
“崔促,你快马去太极宫,将此事报吴王知晓。”
“是。”
“吴王,朱雀门有一位吴王府录事参军事崔促求见吴王。”
孙昭德又一次担任了传令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吴王,他心里总是害怕,一个劲的想往外溜。
“崔促?”李恪放下食箸,御史台的饭菜味道着实一般,还没有王府里吃的好呢……不过反正是白嫖的,不吃白不吃。
“是。”
“让他来吧。”
……………………
“你,你再说一遍,孤的王府,被人把大门封了?”
“长史命人将吴王府朝向坊内一侧,全部封闭。”
“司马呢?”
“司马去问原由,并让臣来告诉大王。”
“你……没吃饭吧?”
“没有。”
“那你先吃,孤出去看看。”
李恪穿上裘衣,挂好横刀,一脸阴沉沉的走出御史台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