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七章 苦练功法
依然是席地而坐，金香玉缓缓道：“这九鼎炼神便是我道门内丹术，开始炼气筑基，修炼内丹。《心印经》云：上药三品，神气与精。久练之使精满、气旺、神全。”
萧潇问道：“那然后呢？”
金香玉道：“然后便是炼精化气的初关小周天，再然后是炼气化神的中关大周天，最后便是炼神还虚的上关一归无。至此内丹结成，一切入于虚空，一切成为圆明，归本还原，万象通明，与天地合一，与宇宙通体。便可成仙。”
萧潇又问：“那我何时能通过第一层？三月？半年？一年？”
金香玉笑道：“我七岁入道，至今八年。也还在此关。师父百年修炼也只刚刚开始修炼初关小周天。”
萧潇沉吟道：“百年，百年。人活七十古来稀，百年之后我尚在人间么？”
金香玉笑了：“入我道门，修炼内丹。自然排浊还清，寿命大增。一百年弹指之间耳。何必担心没有时间修炼。”
萧潇道：“百年便如此每日枯坐练功？那真有点生不如死。”
金香玉道：“你可知死后是什么状况么？”
萧潇道：“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死后是什么样？”
“世有天、人、修罗三善道，饿鬼、畜生、地狱三恶道。六道轮回，生生不息。人道无不为恶，若不行修炼，便堕入三恶道。或饿鬼，或畜生，或地狱。饿鬼受刀剑杖*迫之处，常受饥饿之苦。畜生道性鲁钝，不能自立，畜养于人类。相互吞食。地狱道经劫无量，最苦无比，若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世世受苦。我等修炼便为脱离六道，免受轮回之苦。”
萧潇道：“这么说来，倒是枯坐练功好过些了。就算不能跳出轮回，在三善道轮回也好过在三恶道受苦。”
“这是自然。好了，六道我已跟你讲说了。开始修炼吧。气引丹田，双耳内听丹田，双眼内视丹田，神气精合而为一。意引精气流过尾闾，循督脉而上，通过夹脊玉枕，而入头脑，复由泥丸下鹊桥，从任脒至膻中，复归丹田。如此反复九转。再引清气入肾，从左入肝，上升入心，由心升至泥丸。复由泥丸从右而下入肺，至膊，复归于肾。如此反复九还。再引精气从右上升入心，随即由心归肾，如此反复九通，意引精气归于丹田，意守之，精气神台而养灵丹。记住精气不可散，散则前功尽弃。”
萧潇依言而行，习那九鼎炼神法。良久只觉脑中清寂，丹田处精气满盈，似要膨胀而出。他努力以意念引那精气在丹田处凝聚，不使扩散。在这强制之间，只觉脑中纷乱如麻，身上如有百蚁爬行，奇痒难忍。顷刻间精气终于克制不住，散入经脉之中，顿时经脉如受捶打，痛苦不堪。
金香玉在旁见萧潇痛苦地睁眼呻吟，递了块手帕给他：“你擦擦汗吧。现在是否全身不适？练此功不可*之过急，数年或能小成，便全无不适之感了。绝大多数修炼者便是在此层功法上功亏一篑。”
萧潇接过手帕，将额上汗珠擦去，那帕带着一阵馨香，闻了令人心醉。萧潇感激地递还手帕，闭目又练起功来。
萧潇闭目练功，全然未觉有一双眼睛正在远远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怨毒。
接连大半个月他使用这九鼎炼神法都是如第一次一样精气流散，全身痛苦不堪。以致他每日蹙眉不快，反复修炼，只想早日冲破此关。
金香玉见他每日茶饭不香，给以安慰，只劝他不要心急。萧潇只是报之以微笑，却更加勤劳练习。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里有多么的渴望能早日学成所有离开这里。金香玉是他对此地唯一的留恋。
半月前，方丈玄玄子又收了一个新徒弟，年约十五，生得胖乎乎，面上总挂着笑容。玄玄子给他取道号为静圆，着静风传他道法，静风每天对他呼来喝去，动不动就罚他扎马步、倒马桶。他也总是笑嘻嘻的，不会愁眉苦脸，更不会出言顶撞。
萧潇对他却颇为同情，一日他来房中收马桶时，萧潇便与他攀谈起来。
“静圆师弟，你入观这些日来修炼得如何？静风师兄教了你些什么功法？”
“禀静虚师兄，我现在正在每日勤练九步内功，静风师兄说我天资愚钝，其他的要等我九步内功练好才可以教。”
“掌法、剑法一样都没有教？”
“没有。”
“那你可想学？我可以教你掌法、剑法。”
“当真？我九步内功可练得没什么进展。”
“不碍事，那些外门武功不必有内力也可以学的。”
“每日午饭后静风师兄就让我自行修炼。我到时就来找师兄你教我好不好？”
“没问题。你每日午饭后便来假山后的练武场找我。”
“多谢师兄。”静圆兴冲冲的提着马桶就跑了。
这天午后，静圆果然跑来找他。萧潇便从擒拿开始教起。静圆手脚很不利索。只是他虽然手指臂膀被扭得生疼，还是笑嘻嘻的不当回事，练得倒挺刻苦。可惜学得挺慢，一下午也只学会两式。萧潇一直反复教他，自己的修炼也只能暂时丢下，不过没有关系，他晚上躺床上可以照练九鼎炼神法。
玄玄子方丈每隔三月便会宣讲道家旁门，这天早课所讲乃是符咒与雷法。那些来得久的弟子都已学过些符咒，只是因为修为尚浅，使用不灵罢了。萧潇与静圆却是头一次听讲。符、咒、印、斗玄玄子一一讲来。所需祭物，笔咒、水咒、墨咒、砚咒、朱砂咒的真言，手势、步法，吉时。萧潇一一记得清楚。
玄玄子道：“此讲皆为我道门外丹术所载，其他尚有秘法炼制丹药及服仙草之类丹术，只因丹药多有毒性，仙草难寻。外丹现已式微，我门中皆以修内丹为要。内丹结成，自可得道。大家有所知便可，不求甚解。”
早课完毕，萧潇暗自在心中又将玄玄子所讲默习一遍。只待来日或有可用之时。金香玉今天又来教他一套轻功。
“你九步内功既成，可以练这鹤步登天了。这种轻功，只需稍稍借力，便可腾跃如飞。你看我使来。”
只见金香玉脚尖点地，双手展开，如鹤飞去数十丈远又轻忽飘回。将那身姿要领与心法口诀说与萧潇知道。萧潇运气在身，脚尖一点，人便已离地数丈。他双臂一振，便向前飞去，直飞出数十丈，真气却已竭了，只能轻轻落地再借力飞回。
金香玉道：“身姿不错，这轻功必得借助体内真气，你以后真气越足，飞得便越快越远。”
轻功及外门武术都得依托内力来发挥，萧潇还是回头再练九鼎炼神法。接连数日，每日数遍。只觉精气慢慢散得少了，周身痛苦也慢慢减少。他心中大喜，练的次数更多了。晚上根本不眠不休，每日精神反而越来越好。
静圆他倒也刻苦。手肿得什么似的，照样天天来找萧潇。还是每天两式。不紧不慢，每天将前日所学练给萧潇看，倒也没走样。静圆与萧潇渐渐熟了，也跟他说些心里话。
“静虚师兄，你喜欢静玉师姐么？”
“静玉师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代师父授艺于我。我只图报答她，何来喜欢不喜欢。”
“大家都悄悄说你与静玉师姐两情相悦好得很，可能不久就要搞阴阳合练呢。”
“是谁说的这话，污我静玉师姐清名。”
“静空师兄说的。他说此话静风师兄气坏了，也骂他来着。反正入了道门，只要受过中极戒便能成亲。我看你们郎才女貌挺般配的，阴阳双修，同登仙班又有何不可？”
萧潇苦笑道：“我只想早日自己修炼成仙。若是能帮静玉师姐最好。阴阳合修从没想过。静圆你别听他们瞎说。”
“你倒是喜不喜欢她嘛。”
萧潇脸红了：“我虽是你师兄，年纪却比你小些。男女之事我根本不懂。”
静圆笑道：“有什么懂不懂的。像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欢就对她讲，她同意师父同意就得了呗。到时出观去结为夫妻，还不是照样修炼。”
萧潇笑道：“你可有心仪的女孩子？”
静圆语重心长道：“当然有啦，怎会没有。只是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怎么养活她。”
萧潇道：“你今入观中，每月都有月银啊。好好存起，来日去接她回来吧。”
静圆苦笑：“每月五百文，一年才六两。若想娶她，房屋得有吧，起码要五十两。聘银还要五十两。我存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她，到时恐怕她已嫁为人妇了。”
萧潇道：“我的月银都给你吧，反正在观中吃穿住用都有，我也不用花钱。”
静圆正色道：“多谢师兄美意。我却不敢接受。我将来一定靠自己努力得成人道。”
萧潇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他自己又岂非与静圆相同处境，同命相怜罢了。
“不说这些了，咱们练功吧。下一式金丝缠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