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陆家两个嫁出去的闺女像是约好了一样都在同一天下午回了娘家。
“妈，老三是不是回来了？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听别人说，我这个当姐姐的都不知道。”
陆家老二陆国红一进门就问正在家里做手工活的陈大兰，她把手里的小皮包往桌子上一放，倒了杯水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喝下肚。
“慢点慢点，也不怕呛着。”
陈大兰话音刚落，陆家老幺陆国英提着一袋子水果也进了门，她不像陆国红那么风风火火的，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抬眼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门后面多了个尼龙口袋，架子床的床下放了个酱色的行李包，还有窗台边儿多挂了两条毛巾，窗外支出去的晾衣杆上还挂着几件以前没见过的衣裳。
“看来我哥是真的回来了，他们人呢？”
“对，他们人呢？”陆国红把杯子一放，便问。
“出门去了，带着他媳妇看电影逛海城去了，大早上就出了门，到现在都还没回。”
陆国红：“就带了他媳妇来，没带闺女回来？”
陈大兰白了她一眼，“怎么没带，就是带着闺女来看病的才回来的，不然人家才不回来呢！”
陆国英听出来了，她妈肚子里有怨气，便笑了，“你这老太太也怪，二哥不回来你念叨，人家回来了，你又嫌人家是因为孩子才回来的，怎么的，你要我二哥是专门为了看你和我爸才回来的呀。”
“我可不敢这么想。”陈大兰嘟囔。
陆国英又问：“我那小侄女是什么病？”
“不是什么大病，说是爱昏睡，睡不醒的那种，刚回来那天叫都叫不醒，这两天倒是瞧着一点儿事也没有，医生也瞧不出什么问题，说让先观察半个月，这不，你哥还巴巴的给了二十块生活费，和我们算得清着呢。”
“没什么问题就好。”至于生活费这个事儿，陆国英了解她妈的脾气，给了念叨儿子和他们算太清，要是不给，后面更有话说了，老太太这人远香近臭，也就能大方三四天的时间，不能更多了。
再加上家里有大哥一家人住一起，就算大哥不说什么，大嫂心里也会不舒服，倒不如早早的就给了得好。
陆国红一脸八卦，“妈，那个乡下女人长什么样子？”
陆国英皱眉，“姐！别这么叫。”
“我又不当着她面这么叫。”陆国红不以为意，这些年家里人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你当着人家的面，也不能这么叫呀，要是不小心让人听见，你让我二哥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谁让他要娶那个乡下媳妇的？
陆国红不理她，“妈，你快说，到底长什么样？好不好看？”
陆国英无奈叹气。
“就那样吧，再好看，能有人家电影演员好看？”陈大兰道。
陆国英听明白了，“那就是好看了。”
陆国红还不信，问她妈，“真好看？”
陈大兰都被她问烦了，“好不好看，等她回来了，你就见着了！”
“你瞧你这老太太，怎么还不耐烦呢。”
“你叫谁老太太呢？”陈大兰瞪眼睛，她才五十多，精神抖擞的，又不是七老八十，叫什么老太太！
“不叫不叫，我叫你大婶子，大婶子行了吧。”
陈大兰冷哼！大婶子也不好听！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去了？”两个闺女虽然都嫁在海城，却是一东一西，并不在一块儿，凑到一起回来也是难得。
陆国英道：“姐给我打的电话，我们约好一起回来的看看的。”
陆国英是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街道办，下班时间都是固定的，为了提前过来，她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而陆国红则是在纺织厂上班，当年也是靠着她爱人的关系进了纺织厂，她今天倒班，下午没她的班儿。
“晚上在不在家吃饭？”
“吃呀，大婶子你还想赶我们呀？”
陈大兰伸手敲陆国红脑袋。
就在此时，她们听到了陆国安和楼下邻居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陈大兰道。
陆国红站起来就往楼梯口跑，她也没下去，就站在楼梯口中间位置扶着木质的栏杆往下面望。
第一眼，她便看向了乔佳。
白衬衫黑裤子，双眼皮瓜子脸，胸前还垂着两条长辫子，她不得不违心的说一句，就那样吧！看着还行。
第二眼她看向了自己那个十年不见的弟弟，啧！黑了！没以前俊了！
第三眼，她把目光往下移，瞅见了也盯着她看的陆乔乔。
陆乔乔：大婶儿你哪位？
陆国红：这小丫头长得不错，大眼睛小嘴巴，像他们陆家人！
“姐？”陆国安眉头一挑。
陆国红招手，“是我，老三啊，好久不见了，你说你，回来了也不给我和老幺带个信，早知道你回来，我早两天就回来看你了。”
“你们都要上班，我想着等休息的时候再联系你们。”
“我和老幺又不一样，我这个班分早中晚的，这几天我都上早班，下午有空，这不，一知道你回来，我叫上老幺就来看你来了。”
陆国安笑了笑，刚要介绍乔佳给她，陆国红便摆手，“我知道，这是你媳妇，这个小丫头是你闺女吧。”
乔佳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大姐。”
陆国红又摆手，“可别叫我大姐，就叫我姐，在家我排老二，叫我大姐我听着总感觉在家我是老大，要窜大哥的位，叫我二姐吧，上头又没大姐，叫姐，显年轻。”
陆国安低声和乔佳说，“她就这样，按她说的叫吧。”
“两口子在嘀咕什么呢？”
“说都听你的。”陆国安无奈道，这么多年都没变，还是这性子。
“这还差不多。”陆国红又看向陆乔乔，“小丫头傻愣愣的站着干嘛？怎么不叫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乔怎么可能不知道，“姑姑。”
“对，真聪明！”
陆国红上前来拉她的手，牵着她上了楼，指着站在门口的陆国英道：“这是你小姑姑。”
乔乔乖乖叫人：“小姑姑好。”
等走近了陆国红低声和陆国英说，“这小丫头不像是养在乡下的乡下丫头，不土气。”
陆国英：“你小声点儿。”
“她又不懂。”说完还对陆乔乔笑。
陆乔乔：“……”
不，我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