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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3章

索幸小径尽头就是一间屋子,江昭进去后,方才那个宫女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匆忙换过外衫,江昭便熟门熟路地通过暗道,朝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空无一人,案前还摆了些点心。

等皇帝进屋时,江昭已经半卧在龙椅,腿放在桌前高高翘起,一旁还堆着摆放工整的奏折。

江昭手里将点心掰成小份,往半空一抛,她仰头张嘴,稳稳接住。

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模样。

齐闻渊看了有些心梗,他挥退了跟在身后的老太监,在石台前撩袍坐下,一手扶额。

皇后娴静温婉,太子端方有礼,也不知道女儿这性子是像了谁。

训斥阿昭的话齐闻渊说不出口,静默良久,他才出声。

“身子如何?”

江昭嘴里塞着点心,声音有些嘟囔。

“不好。”

“那不好?朕去找杨太医来看看。”

说着齐闻渊便起身招手让老太监上前。

江昭适时开口打断他的想法。

“阿昭不是这个意思。”

她一只手在袖子里掏了掏,随后找到一个白净的物件,往他的方向一丢。

齐闻渊接过,定睛一看,是他为阿昭扮做男子准备的物件。

“……”

就连一旁的老太监见此也是沉默。

江昭自顾自地说着。

“这个太小了,阿昭要换个大鸟。”

她用手比划着,“要最大尺寸的。”

齐闻渊有些头疼,他把这物件丢给一旁的老太监。

“按照阿昭的要求去做。”

老太监连忙领命,“是。”

末了,他才继续坐在石阶上,犹豫几番,才开口。

“阿昭,最多半年,朕会安排你离开,待国师落网,定当立即昭告天下…”

“阿昭不要。”

江昭半躺着,她看不到皇帝的模样。

“父皇,阿昭要去江南。”

齐闻渊喉头滚动,他妥协。

“去江南玩两年也可,天家的公主,无需外嫁,待你回京后,找个婿,自当逍遥一生。”

江昭继续摇了摇头。

“阿昭不想回京,半年后,阿昭要和夏云去江南,父皇,阿昭是个傻子,会给皇家丢脸。”

齐闻渊听不得“傻子”两个字,他心生大怒。

“何人敢质疑!”

江昭垂了垂眸,她起身,脸色淡淡的。

“父皇,阿昭不想当公主了。”

从前江昭对回到父母身边多有期待,但如今,她更想远离京城。

依照太子对她的态度,江昭扯了扯嘴角,兄妹不和,父母只会更难办。

而且,她真的好想回江南……

齐闻渊见女儿这模样,他喉头滚动,欲言又止,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这件事以后再说。”

一家四口分开多年,好不容易要拨云见日了,齐闻渊是怎么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无论以后能补偿多少,从前的亏欠总是插在他们一家人心中的尖刺。

不过年过四旬,两鬓就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齐闻渊枯坐在石阶上,他低着头,轻声叹气。

“以后再说吧,阿昭。”

……

江昭不过待了半炷香便离开了。

她先是通过暗道回到方才那个屋子,再推开门出去,不曾想,门口站着的正是晏为卿。

他似乎在寻什么,找了很久。

江昭见状,咧开嘴笑得开怀,眉眼弯弯,“晏大人这是路过?”

晏为卿今日倒未被邀请参加宴席,不过作为太子老师,他倒是时常出入皇宫。

他面色偏寒,对江昭视而不见,转身便要离开。

江昭适时叫住他,拿出方才捡到的平安符,她眉头一挑。

“晏大人是在找这个吗?”

晏为卿眉心紧蹙,当下便想伸手去拿。

“给我。”

不料江昭稍稍后退躲过,偏不给他。

“这是方才我捡着的,晏大人如何证明这是你的平安符?”

平安符不大,放在巴掌里小小的一只,这是当初江昭亲手为晏为卿缝制,只盼他进京赶考一路平安。

江昭不懂女红,江母便一针一线的教她,即使被扎得呲牙咧嘴她都没放弃。

她拿起平安符仔细瞧着,翻到背面,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小字——阿昭。

江昭当初缝制好平安符,看着自己十个指头的针眼,越想越气,于是便把自己的名字缝上,自己戴着,保自己平安。

只不过最后还是给了晏为卿罢了。

“这上面并未有晏大人的名字,倒是有我的。”

她朝着晏为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晏为卿一身绯色朝服,头戴乌纱帽,他薄唇紧闭,一言不发,整个人看起来端正极了。

他不欲多语,再次伸手。

“江昭,把它还给我。”

见他如此较真的模样我,江昭扯了扯嘴角。

“你留着它干嘛?”

不是都说了一刀两断。

晏为卿面脸冷肃,他对待外人时总是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此乃家弟所赠,与江少爷无关。”

他说得认真,看着她的双目像是对待路边的生人。

江昭睫羽颤了颤,不禁垂眸。

就在这时,清冽的冷香涌上心头,晏为卿径直上前,将平安符从她手中夺过,一刻也没停留,转身便要离开。

好似不愿与她产生任何瓜葛。

江昭出声叫住他。

“晏大人可喜欢江南?”

闻此,晏为卿脚步一顿,他并未回头。

“江南是本官故乡,私心以为,那是极好的地方,可在旁人看来,哪比得京城繁华。”

他说完,便径直离开。

江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慢慢垂下眼,有些泄气的蹲下,捡起一根树枝狠狠地戳着地面。

她有点委屈,鼻子也酸酸的。

但又不知道怪谁。

这个秘密守了十六年,她谁也不能告诉,否则一旦暴露,势力日渐衰败的国师便会借此由头卷土重来。

所以她没错,父皇母后也没错。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晏为卿,他厌恶自己,也没错。

一团郁气结在心头,江昭憋得难受,抄起树枝往地面狠狠戳去。

“都怪晏为卿!”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打在江昭身上,她抬头望去。

来人身着白月僧袍,乌发被一根素带束起,随着步伐轻扬,他面如玉琢,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浅淡,一双眼睛清亮极了。

江昭曾见过这人几面,他是国师自幼收养的小徒弟,一个带发修行的小佛子,清岫。

江昭一见这人就来气,她讨厌关于国师的一切。

“看什么看?没见过傻子哭吗!”

与他冷清的貌不同,清岫单纯到称得上是不谙世事。

他见江昭如此,面露纠结,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悻悻地拿出帕子递给江昭,声音青涩。

“那傻子要擦泪吗?”

江昭:“……”

她没接清岫的帕子,起身后绕过他,径直朝宴席走去。

“你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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