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你这丫头，今天疯了？”
老世子缓过神来，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其实抬莲夫人为平妻，原本是他为元宵夜宴一事，同发妻吵架时的气话。
也不知怎么吵着吵着，事态闹得越发厉害，反而叫他认真了起来。
“爹一把年纪了，祖父为何还未把国公之位传给你，心里没点数吗？”
灵芸转头看他，目光森冷。
老世子脸色发黑，灵芸当着萧齐墨等人的面说这种话，他不要面子的么？
往后在这个女婿面前，他还怎么竖老丈人的威严啊！
“孽女！我要扶你姨娘做平妻，还不是因为她教女无方，让你在元宵夜宴上做出那等事，丢尽了文国公府的脸面！我没有责罚你娘，已是念及多年夫妻情分，换了其他人，怕是一纸休书已落了下来！”
老世子在茶桌上重重一拍，底气十足。
他可不是任意妄为，便是老国公问起罪，也理由充足。
陈氏白着脸，身躯晃了晃，楚灵泽下意识地扶住她，目光震惊地看着老世子。
二十多年来，父亲从没有对母亲说过这么重的话，今日是怎么了？
楚灵菡放心地弯了弯唇角，楚灵芸是变得比以前硬气了，可还是一样的蠢，没有摸清父亲的性格。
她这样做只会火上浇油，坚定父亲的想法。
下一秒，正厅内的巨响让她僵住了笑容。
老世子拍完桌，灵芸直接当他的面把桌子都掀翻，茶水茶壶狼狈地撒了满地。
其他人着实被惊吓到了，便是莲夫人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萧齐墨觉得自己很无辜，他被迫围观旁听老丈人的后宅之事，连喝茶的桌子也没了。
手中的茶杯无处可放，他只好拿在手里。
还挺烫，亏得他皮糙肉厚。
“放屁！我做了错事难道单是我母亲的错？你这个当爹的也难辞其咎，若要责罚，应到祖父那里自领二十大板，反思怎么教出了个我这样的女儿！”
萧齐墨觉得，灵芸的脸皮厚度总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认知下限。
“我做出那等事，还不都怪你嫡庶不分，偏疼庶出，你要是肯多花些时间和耐心好好教导我，我能是这个样子？那不得谁见了都夸一句名门闺秀。”
老世子被灵芸的脸皮打败了，气的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你要是敢抬平妻，我明天就立马进宫面请罪，让圣上知道我这幅德行都怪你管教无方，再告你宠妾灭妻，叫你头顶乌纱帽不保！”
老世子没有袭爵，如今任光禄寺卿，熬了好些年，才得了这么个正四品的官。
“顺便再见一见太后娘娘，让他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她老人家的故人之女的！”
灵芸搬出了杀手锏，老世子瞬间歇菜了。
陈氏如今虽无娘家人，但她那亲爹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年轻时与太后是好友，更曾为帝师，当今昭仁帝见了也要敬让相待。
老世子心态炸裂，他对大女儿关注是不多，但对方啥时候长成了个泼皮无赖呢？
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把话题转向萧齐墨。
“唉……唉！王爷殿下，我这大逆不道的孽女，先前做出那事，叫你为难了……”
老世子知道萧齐墨素来的威名，盼着他能以丈夫的身份，好好灭一灭灵芸的气焰。
“你别转移话题，我怎么就叫王爷为难了，我与王爷感情好着呢，他都不计较之前的事了，你还一个劲的提什么？生怕你女儿和女婿感情好是吧，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老世子被灵芸呛了个半死，但更多的却是震惊。
他还以为把靖王得罪的不轻呢，没想到对方居然不计较？
“王爷，您真的……？”
萧齐墨有求于人，态度倒是摆得很端正，“事情已经过去，岳父就不要再提了。”
他和楚灵芸已成婚，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
楚灵菡与莲夫人迅速对视一眼，眼神错愕。
楚灵菡心乱如麻，她不明白，萧齐墨对楚灵芸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世子尴尬地笑笑，不想再搭理灵芸，“既如此，那再好不过，今日招待不周，叫你看笑话了。”
萧齐墨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眼看事情竟然就要在灵芸的泼辣下一笔带过，莲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老爷……”
她开口想说些什么，话刚出口就被灵芸毫不客气地打断。
“爹和王爷说话，没你一个姨娘插嘴的份儿，哪凉快哪呆着去，闲得慌就去叫人收拾正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王爷连放茶杯的桌子都没了吗？”
萧齐墨面无表情地想，她还有脸说。
莲夫人一度险些表情管理失败，自打她进文国公府以来，还没受过这种气。
老世子实在怕了这个女儿，忙给莲夫人使眼色，“叫厨房尽快备些茶点来吧。”
莲夫人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帕子，温婉恭顺地道：“是。”
灵芸看着她快要裂开的面部表情，心里乐得直开花。
这类披着温婉贤良外皮的妖怪，打嘴炮没用，就得化身泼皮来对付她。
而且光有泼辣是不够的，还得无耻，脸皮要足够厚，方才能天下无敌。
楚灵菡望着灵芸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怨愤，随即又朝着萧齐墨投去幽怨的目光。
她不明白，这种时候为什么萧齐墨不站出来帮她们母女说两句话。
听说男人对待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总是会格外宽容怜惜，而楚灵芸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莫非真是因为如此，萧齐墨对楚灵芸的态度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想到这里，楚灵菡有些心浮气躁，站立不安。
可惜萧齐墨是个瞎子，任她神情有多哀怨，也统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