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局,樊凝霜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那几个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的家伙,脸上的不屑愈发浓烈。
樊大龙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她每输一局,他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敲一下。
他不停地朝樊凝霜使眼色,那眼神都快飞过去,可樊凝霜却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樊大龙的暗示毫无察觉。
这时,那位之前最后开口宣布赌局开始的年轻男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轻声劝道:“年轻人,赌场如战场,风云变幻只在转瞬之间,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这里真不是你们能肆意玩耍的地方。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撤了吧。”
“哟,贺少,你这话可就见外了。谁还没个初出茅庐的时候呢?” 说话的是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
他眼神犀利,早已看穿樊凝霜女扮男装的伪装。
这赌场里突然冒出这么个特殊人物,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此人正是此次赌局一方重金请来的赌博高手刘占义,因其出牌手段诡异莫测,在赌界被尊称为 “鬼手刘”,是各大赌局竞相争抢的赌王级人物。
在场的人大多对他有所耳闻,见他开口,纷纷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刘爷好!” 声音此起彼伏,在赌场里回荡。
被称作贺少的男人连忙解释,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我也是怕这位小兄弟输得太惨,回家没法向父母交代,所以……”
“这算什么事儿!我看这小哥面善,很有眼缘。这样,你们再玩几局,赢了归他,输了就算我请客!如何?”
刘占义大手一挥,语气豪爽,尽显赌场大佬风范。
既然鬼手刘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纷纷点头同意,谁也不想在这赌场里不给这位呼风唤雨的人物面子。
新的一局拉开帷幕,樊凝霜在第一次下注时,便果断加注两万。
这一举动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其余三人直接傻眼,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樊凝霜,仿佛在看一个天外来客。
“小兄弟,你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刘爷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大家萍水相逢,能帮你已经仁至义尽,你居然还加注?” 中分头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都快溢出来,眼角轻蔑地斜睨着樊凝霜。
那神情仿佛在说,这种爱占便宜的人他见得多了,没一个好下场。
贺少依旧笑眯眯的,什么也没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鬼手刘则眯着眼,像一尊雕像般,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第一把的牌发下来,樊凝霜看了看手牌,心中暗喜,就差一张 J 便能凑成同花顺。
可此时,雪茄男已经手握四个 A,那优势简直是压倒性的。其余两人的牌则根本不成气候,在这激烈的牌局中,显得黯淡无光。
在这种赌局里,牌型大小顺序为:
同花顺>铁支>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对子>散牌;
牌点数:A>K>Q>J>10>9>8;花色:黑桃>红桃>梅花>方片。
同花顺比较最大牌点数,相同则比花色;铁支比较四张相同牌的点数;葫芦比较三张相同牌的点数…… 这些规则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可对于在场的玩家们来说,却早已烂熟于心,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此刻的雪茄男嘴里吐着烟圈,那烟圈慢悠悠地升腾、飘散,仿佛也在为他的胜利欢呼。 他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着,就等着收钱了。
“这一把看来又是我的了哦!哈哈!” 那笑声在赌场里回荡,透着满满的自信与张狂。
“去,把我房间里的那箱现金取来!” 鬼手刘吩咐自己的助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助手连忙点头,快步离去。
樊凝霜新翻开的一张牌是 9,情况并未好转,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到了揭底牌的关键时刻,整个赌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雪茄男身上。
他不紧不慢地揭开底牌,是一张 K,优势更加明显了。
其余两人唉声叹气地揭开自己的底牌,中分头是一对 A、一张 K、一张 10 和一张 9,贺少则是一手散牌,毫无竞争力。
轮到樊凝霜了,大家本对她不抱希望,都眼巴巴地看着雪茄男,准备看他笑呵呵地把一堆筹码收入囊中。
“且慢!” 樊凝霜突然出声,声音清脆响亮,打破了赌场的寂静。她动作利落地揭开底牌,一张 J 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靠!居然是同花顺!” 中分头气得直跺脚,恼怒地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
雪茄男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原本已经拉到身边大半的筹码,此刻尴尬地停在半空,连嘴里叼着的雪茄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樊凝霜的底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我们赢了这么多次,让人家小兄弟赢一回也正常嘛!” 贺少不自然地笑着,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可笑声在赌场里显得有些突兀。
鬼手刘也没想到樊凝霜这么快就赢了这么多,不禁吃了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哪里!就是…… 有点没想到!” 雪茄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樊大龙见樊凝霜赢了,兴奋得不行,像个孩子似的,伸手就把雪茄男搬到一半的筹码一股脑儿全挪到樊凝霜身边。
“我们要不要见好就收?” 趁着搬筹码的空当,他小声在樊凝霜耳边说道。
这一局,樊凝霜下的注很大,十有八九把前几次输的都赢回来了,可运气哪能每次都这么好。
樊凝霜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樊大龙只能满心忐忑地坐了下来,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樊凝霜早就注意到坐在身边的鬼手刘身份不凡,说不定就是自己进入这次大赌局的关键。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点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见好就收。
为了防止作弊,赌局每次开局都会更换新牌。
樊凝霜前几次玩牌,实则是借机偷牌,将牌藏进自己的特殊空间里,此刻才有机会偷梁换柱。
不过,即便如此,牌桌上的牌她无法完全掌控,只能根据自己和其他玩家的手牌,凭借概率推算赢的几率。几率大时,她便押大注;机率小时,就选择不跟或者弃牌。
这都多亏了原主聪慧的头脑,能迅速将这些复杂问题算得明明白白,在这赌局中,她就像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出手。
几局下来,除了樊凝霜,另外三人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鬼手刘却兴致勃勃地看着樊凝霜,被这小丫头出神入化的牌技惊得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烈。
直到几人手上的筹码全进了樊凝霜的口袋,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那模样仿佛要哭出来。
“小,小兄弟,敢问你尊姓大名?刚开始是故意逗我们玩的吧?” 雪茄男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满脸崇拜地看向樊凝霜,那眼神里的敬佩是由衷的。
“我姓樊,叫我小樊就好。” 樊凝霜神态自若地答道,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贺少也走上前来,和樊凝霜寒暄,还表示下次要好好向她请教。
樊凝霜微笑着回应,并不搭话,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只有中分头觉得这小子不过是沾了鬼手刘的运气,偶尔占了上风罢了。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随意地跟鬼手刘打了个招呼,便气呼呼地走了,背影里都透着一股不甘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