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民小声回道:“和我一个房间的朱杰,他也是林城的,正好和你在一个考场,听传达室的人说的,冉忆,你千万不要气馁。”
冉忆被他逗笑了,“我有什么好气馁的,缺一门也不是考不上,你不用为了我放弃机会,人生的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去走出来,你快回去干活吧,我回去拿点东西。”
这时,越来越多的知青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冉忆缺考一门,口气还这么大,个别好人,开始劝她,考不上也没关系,还能继续考,不用硬撑。
那些不对付的,或者听信谣言,觉得冉忆就是个狐媚子的,分分钟就开始攻击她,说她眼高手低,只会吹牛,甚至还从高考开始说,说到她现在有更好的人选了,连郭伟民都瞧不上了,说她忘恩负义。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江家两兄弟和秦兴这三个人,怎么看都是个顶个的优秀,别人身边站一个,都能炫耀一番,更别说冉忆身边一下子站着三个。
冉忆一个都没搭理,只当他们在放臭屁,自顾自地往之前住的地方走去。
这些话正好都被江天成他们几个听见,江天顺头一个不答应,想上去理论的时候,冉忆及时把他拉了回来,“没必要,要是几句话就能争明白,我也不至于被传了好几年肮脏的谣言,成了人人喊打的狐媚子。”
“这群混蛋,就是欠揍。”江天顺的拳头都硬了。
冉忆偷偷瞥了一眼身后,“有他俩在,咱们就是想打人,也不能打,那些村民会抓着他们的身份不放,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胡搅蛮缠和颠倒是非的本事。”
江天顺咬着牙,愤愤地说道:“先记着,总有一天帮你还回去。”
冉忆甜甜地冲他笑,“大哥已经帮我还回去了,刘铁牛不是进去了嘛。”
“不够,那些穿过你闲话的,都得还。”江天顺突然想到什么,问她,“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好像和你很熟似的。”
冉忆没有否认,“挺熟的,他是个好人,我俩经常一起复习来着。”
江天顺压了压声音,往冉忆耳朵边凑了凑,“我看,他好像喜欢你。”
郭伟民表现得那么明显,眼睛里全是自己,想看不出来都难。
冉忆同样小声说:“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大学毕业之前,我不想处对象,会耽误学业。”
江天顺很是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对象以后有的是时间处,但学业只有这几年。”
冉忆好想问问他,那个给他糖果的女孩要是被别人追走了呢?
想到后面还跟着两个,只能先放一放。
走在他们身后的秦兴,双手环胸,煞有介事地说道:“她笑起来的样子,确实招人,要不是亲眼看着你俩亲过,我都要对她动心了,也不知道天顺…”
“闭嘴。”江天成冷声打断他。
秦兴是知道江天成是什么脾气,他让闭嘴,也只能闭嘴了。
回到之前的住处,冉忆发现,原主藏在枕头套里的钱果然没了,知青们睡的是多人间,这间房除了原主和冉念,还有四个女知青一起住,现在钱没了,到底是冉念拿走的,还是那四个人,也说不清楚了。
还好不多,只有不到二十块钱,就当给拿的人买营养品,补一补这狼心狗肺,原主不光对冉念好,对那四个人也都一样。
房间里的生活用品倒是没少,不过,全部都被扔在了角落,一件一件叠得老。
江天顺陪着冉忆一起收拾,看到一些过于老旧的,就直接给扔了出去,“这些都不用带回去了,家里都有新的。”
冉忆又一件一件拿了回来,“不能扔,我得留着还给张翠萍,以前我和冉念每次回家,都要给家里钱,我们需要买什么,张翠萍就不知道从哪里去搜罗这些旧的给我们,以后我都要还回去的。”
江天顺笑了,“行,那就都带着,我帮你拿。”
冉忆笑着道谢,“谢谢二哥。”
“不谢不谢,都是哥哥应该做的。”江天顺很顺手地揉了揉冉忆的脑袋,这一幕被江天成看在眼里,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把两个布口袋拿了起来,神色如常地说了一声,“走了。”
秦兴瞧见了,快步跟了上去,接过袋子,狐疑地问道:“团长,不会真的让我说中了吧?”
只不过,换来的还是那两个字。
“闭嘴。”
东西收拾完,冉忆就去找了瓦窑村的村支书,他们这些知青在村里的生活和劳作,都归村支书管。
村支书倒是很客气,冉忆说什么,他都照办。
办完手续后,他们就打算回去了。
一个老妇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扒拉着冉忆的头发就可劲地拽,“我让你得意!你这个只会祸害男人的狐狸精!凭什么我儿子去坐牢了,你却好端端地还在勾引男人!”
江天顺离冉忆最近,一下就上去拉住那老妇,“你谁啊你!”
冉忆矮了矮身,很利索地把自己从老妇的手里解脱出来。
这老妇就是刘铁牛的老母亲,刘铁牛是单亲,从小跟着他母亲长大,虽然穷,但他母亲什么事都顺着他,才把他宠成了那副得德性。
现在刘铁牛因为买卖妇女的事去坐牢了,他母亲肯定怀恨在心。
但她有什么脸面怀恨在心?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老妇的脸上,老妇怒视着冉忆,“你敢打我!”
冉忆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为什么不敢?要不要再打给你看看?”
老妇作势又要往冉忆身上扑,但冉忆身边有这几个人在,怎么可能让那老妇近身,江天顺和秦兴一人一边控制住了她。
秦兴低呵一声:“老实点,不然把你也送派出所去。”
老妇是个不要脸的,赖在地上哭喊:“当兵的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啦!”
冉忆正要让秦兴撒手时,江天成先一步叫走了秦兴,他不光叫走了秦兴,还让江天顺也撒手。
秦兴松手的一刹那,老妇逮着机会摆脱了还在迟疑的江天顺,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的劲,要不是冉忆身手敏捷,差点被她打到了。
冉忆大学期间从不回家,为了勤工俭学,她什么都干过,就连对门体校的跆拳道陪练也干了两年,挨打挨多了,不光体能好,多少也能打几下。
人多了她的确打不过,但是只打一个老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一会儿,老妇就被冉忆摁在地上打,她被打得再也不敢乱说话,因为她每乱说一句,冉忆就往她身上打一下,打到她除了求饶,都不敢说别的话。
“别打了!别打了!”老妇一个劲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