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坤的脸色瞬间变了,愤怒与羞辱交织在他的脸上,眼中带着一股寒意。
“林昭雪,我乃琅琊谢氏三房嫡长子,你怎敢如此折辱我?”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琅琊谢氏?!”
林昭雪的眼神陡然一寒,杀意悄然升起。
“谢成坤,你是不是忘记了去年来本将帐下想赚取战功,最后却临阵退缩逃出雁门关。”
“你以前在北境连看本将一眼都不敢,如今在这上京城,倒长了胆敢来娶我?”
她握紧了长枪,杀气逼人。
“一介逃卒还敢质问我?先去把裤子上的尿渍,洗干净再说。”
“哈哈哈……”
楚奕放肆的大笑了出来。
“这等废物,还敢娶本朝第一女将军为妾,痴心妄想。”
但他的笑声很快戛然而止,只见周围的人错愕的看着自己。
这家伙,怎么敢当众羞辱谢氏子弟?
“咳咳咳……”
楚奕尴尬的止住了笑。
谁叫谢氏势大,还真没几个人敢去笑他家子弟。
谢成坤气得面色铁青。
他用手指着林昭雪,破口大骂。
“林昭雪,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逃卒!!”
“呵,你不就是杀了一些漠北蛮子,但你斩杀的蛮子首级,只怕掺着农户头颅充数吧?”
“什么女将军,徒有虚名罢了!!”
林昭雪眼中冷光闪过,距离渐近。
“谢成坤,正因为你此次克扣下三万石陈粮,本将才迫不得已带七万将士背水一战,杀了个血流成河!”
“本将这一次的不世之功,拜你所赐,你荣幸吗?”
谢成坤脸色微变,不过却是冷哼了一声。
“林昭雪,你别乱说。”
“我可从未克扣过军粮,你这是诬告。”
“什么大败十万敌军,你不过是仗着祖荫才能有此大胜……“
话音未落。
一头巨狼从阴影中跃出,猛地扑倒谢成坤,几乎要撕裂他的脖颈,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啊?什么东西?”
幸好,林昭雪一个箭步冲上,用力抓住了巨狼的脖子。
她伸手安抚下巨狼,又抚过狼颈旧疤,声音骤然低沉了下来。
“一个月前,苍牙的娘亲,为救本将被蛮子剥皮制鼓,你告诉我,它的’祖荫’何在?”
“本将告诉你,我的’祖荫’,是七万北境儿郎在天辽河垒的京观!”
“而你克扣军粮,害死了我的将士,该杀!”
这一刻,谢成坤是真的感受到了林昭雪的赫赫杀心,显然慌了。
“林昭雪,你别乱来,我是谢氏子弟,伤我半分,陛下也保不住你。”
“快来人,快救我……”
可周围那几个抬棺的人,早已被林昭雪暴烈的气息所震慑,根本就不敢上前半步。
这女人,怎么有如此可怕的气势?
林昭雪眼中杀机迸出,不再废话什么。
她打算出手杀了这个小人,来祭奠那些枉死的将士!
“去阴曹地府,找你祖宗保护吧……”
但突然间。
一只袋子从二楼茶肆飞下,迅速套住了谢成坤的头。
“谢公子既然钟情棺材,楚某送你一个该死木头袋,专克短命鬼。”
楚奕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语气戏谑。
“林将军,有很多人要你死,比如漠北几十万的蛮子,但你偏偏要活的比好、活的久,才能气死他们。”
“所以,不要跟这种短命鬼多计较。”
“请林将军为自己、为社稷、为北境七万将士想想。”
林昭雪猛然回过神来,握枪的手微微僵硬,眼中闪过一抹极深的挣扎。
最后,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终于收敛了杀机。
当街杀人!
重罪!
楚奕见林昭雪沉默不语,显然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只好冲着摘下袋子的谢成坤喊了一声。
“喂!短命鬼,就这么喜欢趴地上当狗吗?”
“你娘给你生的两条腿,能不能赶紧动起来,可以滚了……”
这种废物以后最好别落到他手里,不然绝对没好果子吃!
可此刻的谢成坤,完全被林昭雪滔天的杀机所惊摄,两条腿更是吓得都软了,哪里能爬起来?
好在,林昭雪终于冷静下来了。
她在权衡利弊后,最终选择放过这个废物,随即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扔给了楚奕。
“多谢,本将欠你一个人情。”
“今后若遇到难事,持令来将军府找我。”
楚奕接住令牌后笑了笑,总算是拦下这位女将军当街杀人了。
“帮忙就算了,有机会可以一起喝个酒。”
他只是因为很敬重这位保家卫国的年轻女将,想结交一番,没其他想法。
世上漂亮女人多的是,但巾帼英雄却是少有!
林昭雪一愣,并未多想,反而朗声答道:“好,等本将见过陛下,晚上来找你喝酒。”
说完,她一脚踢开已经吓尿的谢成坤,将那件破嫁衣甩在棺上。
“此棺,还是赠你谢氏全族享用吧。“
当吓破胆的谢成坤尿骚味混着血腥气腾起时,
林昭雪终于露出归京后第一个笑,却是一道轻蔑的讥笑。
“废物!!”
谢成坤被羞辱得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生在望族,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侮辱,这笔账记下来了!
“走!让父亲进宫告状!”
他最后在旁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但双眼却是充满了怨毒。
“贱人,该死啊!”
林昭雪不屑看这废物。
她只是望向远处巍峨的皇宫,轻声呢喃:
“末将林昭雪,携漠北三千里河山,回来复命了。”
她眸光一凝,眼神陡然变得凌厉,长鞭一扬,暴喝一声。
“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