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首秀一炮而红，限量售完即止，正如盛乔所料，大大吊起了食客们的胃口，接连几天卖完的速度越来越快，清早就有好些人在寒风中站着等，唯恐迟了买不上，车推出去压根不用吆喝就得开始忙活。
生意比预料的要好，盛乔实在忙不过来，干脆应下了盛原的要求，每天帮着她卖得差不多，才匆匆赶去城西上学。
盛廉这是在家负责抱着钱罐子数钱。
这天，兄妹俩早早收摊往回走，刘大娘迎了出来，八卦兮兮的满脸愤怒。
“乔丫头，我跟你说，街尾那里也开了个跟你一样的摊子，叫张记面店铺，推车都跟你这一样样，卖的东西也一样，也是现买现做，我特意停下看了好一会，生意也很不错，听说他还做一整天呢，真是学人精！”
盛乔神色如常笑道：“都是做生意嘛，总有相同的，这街上卖包子馅饼的店铺摊位十几个呢，也没法说人家学我，没事，我卖的是我的手艺和调味，这个他总不一样样吧，谢谢您来提醒呀。”
“哎哟，有些人舌头尖，一尝就知道什么馅料，反正你可得小心点啊。”
“好，我会小心的，大娘，待会我做个新菜式，拿来给您和刘叔尝尝。”
她隔三岔五就给这房东大娘送点吃的，没花几个钱但效果也非常好，至少这附近几条胡同的人都知道她的面点铺，来帮衬的也不少。
刘大娘眉开眼笑，“哎，这么客气干什么，不过说归说啊，我当家的都被你养刁舌头了，成日里念叨我做的饭菜没味道，真是讨打。”
“哈哈，您和刘叔感情真好。”
“哎哟，都老夫老妻了好啥好，少气我一些就阿弥陀佛喽…”
说了会笑，兄妹俩才回了后屋。
盛廉在编簸箕，膝上盖着崭新的厚被褥子，旧的被子都拿来垫了床铺，屋里开着半窗透气，炭炉子里燃着木炭，暖烘烘的。
“回来啦，快来坐下烤烤手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盛原照旧把沉甸甸的布包递给父亲，坐下拿了木棍拨弄木炭。
“今天特别冷，爹您歇歇，别冻着手了。”
“哪冻呢，暖和着呢。”
盛廉笑呵呵把布包摊开，“这些天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浑身都是力气，脚腕都能动了呢。”
“真的？”
盛原连忙起身走到床沿，弯腰去摸父亲的脚，“乔乔这泡脚的办法真管用，前天您的脚趾才能动几下，今天脚腕都能动了！”
“可不是，以前总觉得双腿冷冰冰的，夜里还酸麻难耐，这些天一觉睡到天亮都不带醒一下的，浑身都热乎乎，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太好了，乔乔说得没错，您这腿肯定能好。”
盛廉笑眯眯看着走进来的闺女，“是呀，现在我闺女的话都不会错的，乔乔，快过来坐下，冷吗？”
“哥，你赶紧去上学吧，别耽搁了。”
“哎。”
盛原回屋拿了书袋匆匆出门。
盛乔坐下喝了口温水笑道：“爹，您只要听话就行，每天帮我数数钱，健健康康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呵呵，好，爹一定健健康康的，爹还要看着你们成家立室呢。”
“…爹，刚才我问了典当行的老板，他说西街那有个大夫专治骨伤的，待会吃了午饭我带您过去看看。”
盛廉一愣，“可爹感觉你这个泡脚的办法很好啊，现在脚脖子都能动了，那接下来小腿膝盖应该也会好吧？”
“不一样的。”
盛乔放下杯子摇头，“您的膝盖骨头已经移位了，不接驳回去那就没法根治，您不想站起来帮我摆摊嘛，咱们就去看看有什么办法，您刚还说要听我话的哦。”
“…好吧，那就去看看。”
“嗯，这才是我的好爹爹嘛，昨天有人订了三十个肉包子，今天钱会多点，你慢慢数，我去前头刘叔家借辆板车。”
“好。”
…
西街医馆
老爷子仔细摸了好一会才停手坐回去，语气有些惋惜。
“你这腿原本伤得不重，就是压到骨头导致移位伤了筋而已，如果当时早些正骨敷药一两个月就养好了，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移位的骨头內筋都长结实了，很难再正回去的。”
盛廉一愣，满脸失望黯然，盛乔却眼神思索。
“大夫，街坊上都在说您是老神仙，什么断手断脚的病人您都能治好，您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治好我爹吗？”
“唉，姑娘，哪个大夫不愿意把所有的病都治好啊，只是你爹这腿拖得太久了，骨头都长成了，确实没办法正骨的。”
“那如果，我爹的腿再一次断了骨呢？”
老爷子一愣，盛廉也面露疑惑。
“再一次断骨？什么意思？”
盛乔斟酌着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有个老伯，早年间不小心崴了脚，也是没能正骨，拖了几年那只脚就瘸了，然后有天他上山采药摔了一跤，把那条瘸腿给摔断了，大夫就给他把骨头接了回去，几个月后那老伯养好下地走路，居然发现那条腿不瘸了…”
“……”
盛廉一头雾水。
老爷子沉思了许久才开口，“估计是他摔跤的时候恰巧摔断了那块骨头，正回去之后反而重新长好了…”
盛乔抿嘴垂眸，悠悠叹了口气。
“我阿娘早早去世了，没多久我爹就被压断了腿，我和哥哥还小，家里没钱给阿爹治病，所以才会拖到现在，我爹因为这腿没法干活，整日郁闷着生病，总是觉得对不起我们兄妹俩，总说连累我们…”
“大夫，您是老神仙，请您行行好，无论什么办法都行，只要能让我爹好起来，我们家才能活下去呀…”
“…我再好好摸摸骨头位置。”
“谢谢您！”
盛乔欣喜点头，蹲下挽起父亲的裤脚。
老爷子挽起袖子边摸边看，又使力按了好几处，低声问着盛廉的感受。
盛乔在一旁安静看着，见老爷子神色有些变化，心下松了口气。
她在现代的中药铺听说过这种成功率很高的治法，看来这大夫领会到了。
老爷子再三确定位置才起身，看了眼满脸紧张的姑娘，才点头开口。
“有办法治，但你们得先听听治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