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乔云走出会所，她背靠着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掏出手机，给林琴发了条消息：“面试通过了，我会小心的。”
随后，她开始整理思绪，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进入会所后收集证据的计划。
培训课上，她一边佯装认真学习那些服务流程，一边偷偷留意着会所里的各种细节。
她趁人不注意，用手机快速拍下了会所内部一些隐蔽的通道和监控死角，还记下了员工们交流时透露的暗语。
签合同时，乔云眉头微皱，发现合同里藏着不少霸王条款。
上面写着若未干满六个月，需交一万培训费才能离职。
她心里清楚，这样不合理的合同或许不具备法律效力，但还是在签名时故意写错了一个字。
若是身无分文的大学生，签了这份合同，恐怕会被束缚，没勇气轻易离职。
培训内容不过是些端茶倒水、迎来送往的基础服务，没什么新鲜的。
只不过负责培训的李主管在说到面临客户一些特殊刁难应该怎么办时，有些语焉不详。
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一半是浓妆艳抹看起来很成熟的，另一半一看就才二十几岁的小女生。
乔云和她们套话时，有人会对乔云有些防备，有些看起来就是真的一片懵懂，什么都不清楚。
终于，七天的培训期过去，现在是正式上岗的时候了，第一天给乔云排了一个晚班。
等拿到工作服的那一刻，乔云才无比确定里面有鬼。
但等乔云穿上才发现，这旗袍是无袖挂脖的设计，而且前胸和后背都有镂空设计，裙子短就算了，开叉还高。
这个案子当事人还是涉世未深，要是乔云看到这样的工作服就会直接走人了，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正经。
她把小巧的录音笔小心地盘在头发里，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走出换衣间。
刚跨出门，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李主管。
李主管被突然出现的乔云吓了一跳，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随后伸手一指乔云，对旁边的西服男人说：“让她也去！”
西服男人面露犹豫，小声提醒：“这行吗？听说王总今天请的是贵客。这小姑娘没经过特殊培训，怎么伺候‘天’字包厢的客人？”
李主管又打量了一下乔云，心想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他神色严肃地对乔云交代道：“放机灵点，里面的人你得罪不起，要是搞砸了，有你好看的！”
乔云一听，知道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了，一瞬间，有些惊喜又有些紧张。
她乖巧地点点头，跟在西服男人身后，走到一个长长的队伍中。
队伍里都是些陌生面孔，从她们熟练的姿态和自信的神情来看，应该都是老员工。
“一会都给我放机灵一点，人家让你喝酒就喝酒，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别在那里装清高，懂吗！”
西装男人扯着嗓子训话，随后带着众人朝包厢走去。
乔云安静地跟在队伍末尾，手心全是汗。
包厢门缓缓打开，乔云低着头走进包厢。
女生们整齐地站在包厢前的空地上，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乔云赶紧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定，微微低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抬头，乔云的眼睛就震惊的睁大了。
贺殊序为什么会在这里？
贺殊序身旁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声音谄媚：“贺总，这次真的是个意外，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咱们合作的项目一定能大获成功！”
说着，他大手一挥，示意身旁的女孩们上前。“这都是这家俱乐部里最漂亮的，让她们陪您喝酒，咱们喝开心了再聊工作。”
贺殊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刚想开口，让他别在这些歪门邪道上费心思，想合作就继续让利，不然免谈。
贺殊序抬起黑眸，刚想说什么，就一眼锁定了站在队伍边缘的乔云。
他唇边的笑一下子敛去，眼神也变得冰冷摄人起来。
乔云与贺殊序对视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她太了解贺殊序了，此刻他的表情意味着他的心情极差。
但是她忍着想要闪躲的心，直视贺殊序，眼眸里露出祈求，希望他不要拆穿自己。
贺殊序就这样紧紧盯着乔云，眼神从她的脸庞缓缓下移，一寸寸打量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那目光让乔云如芒在背，忍不住微微颤抖。
中年男子见贺殊序半天不说话，又主动开口：“来，上来一个一个让贺总认认脸。”
这群女子像是训练有素，依次上前，站在贺殊序面前，娇声喊道：“贺总。”
个个声音甜腻，尾音还带着一丝刻意的上扬。
贺殊序沉默不语，片刻后，女生便会不甘地咬咬唇，无奈地走到一旁，换下一个人。
乔云这才注意到，人群中有和她一样满脸懵懂的女生，眼神中透着疑惑，显然也对这个环节毫无准备。
有的女生则更加大胆，见到贺殊序那高深莫测的气质和英俊的容颜。
立刻俯身，摆出极具诱惑性的姿势，眼神勾人，说出的“贺总”二字，酥麻得让人骨头都软了。
乔云看得目瞪口呆，而贺殊序却一脸淡定，仿佛早已习惯这般场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只是当那些女人得寸进尺，想要触碰他身体时，他便会冷冷地瞥一眼，瞬间让对方退缩。
贺殊序始终没有开口，所以即便女生们再不甘心，也只能一个接一个黯然退场 。
大家依次上前，很快就轮到乔云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每迈出一步都僵硬无比，甚至都快要同手同脚了。
乔云缓缓走到贺殊序面前，竭力扯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噗 ——”
旁边的中年男人看到乔云这副模样，忍不住爆笑出声，“什么情况啊，你们老板到底是怎么培训你们的？”
乔云迅速调整状态，换上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情，怯生生地对男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
在两人一问一答之际，乔云明显感觉到贺殊序变换了姿势，翘起了腿。
紧接着，她便感到有个冰凉坚硬的东西不断触碰自己的腿，不用想也知道，是贺殊序的皮鞋。
乔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向贺殊序的眼眸中满是讨饶之意。
趁着旁人不注意，她极轻微地冲贺殊序摇了摇头，在心底默默哀求：不要选自己，自己收集证据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贺殊序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乔云，足足看了好几秒钟。
这短短几秒，在乔云感觉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甚至觉得后背都快被冷汗湿透了。
贺殊序的目光阴沉沉的，一看就是不悦到了极点，乔云不禁感到一阵胆寒。
就在乔云满心忐忑，猜测贺殊序会有什么举动时，贺殊序却突然低笑出声，吐出几个字：“下一个。”
见他的目光移开，乔云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来不及细想他此刻的心情，赶紧闪到了一旁。
贺殊序选了下一个女人陪酒，那女人受宠若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赶忙坐到贺殊序身边。
就在乔云混在人群中准备离开时，旁边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哎哎哎你别走，对，就你。”
乔云听到这话，满心诧异，下意识地看向贺殊序。
可贺殊序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正专注地喝着身旁女人递来的酒。
“别看别人了，来，过来陪我。”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乔云觉得这或许也是个收集证据的机会，于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中年男人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坐啊！难不成想坐我腿上？”
乔云心中一阵厌恶，但还是强忍着，小心翼翼地紧挨着男人坐下。
察觉到中年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乔云赶忙学着贺殊序旁边女人的样子，给中年男人喂酒。
中年男人见乔云这般 “识趣”，便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贺殊序身上。
“贺总啊，怎么样，对这家俱乐部还满意吗？”
贺殊序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说：“这会所的服务，也就这些表面功夫吗？有没有更特别的？”
中年男人一听，以为贺殊序上了道，立刻满脸堆笑，讨好地说：“当然有更有趣的，贺总，要不是我领着你来，你绝对接触不到。楼上就是休息的地方，等一会我们谈完事，就可以上楼……”
男人故意拖长了尾音，话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男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乔云头发里藏着的录音笔还是精准地录下了这关键的对话。
贺殊序低低地笑了起来，目光有意无意地朝乔云瞟去：“我就算了，我怕某人生气。”
中年男人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贺殊序话里的意思，只能尴尬地笑着附和。
贺殊序身边的女人此时已经整个人软绵绵地贴到了贺殊序身上，她双颊泛红，眼神迷离，满是迷恋地看着贺殊序，轻声说道：“贺总，吃葡萄。”
说着，便将一颗葡萄递到贺殊序嘴边。
贺殊序顺从地张开嘴含住葡萄，嘴唇不经意间擦过女人的指腹。
女人的脸瞬间更红了，而看到这一幕的乔云，脸色更黑了。
两人之前可是互相约定过，在这段关系存续期间，不会和其他异性有身体关系，贺殊序就是这样守约的吗！？
乔云还没来得及多想，身旁的中年男人便有了动作。
“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机灵点行不行？让我高兴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说着，他的手就朝着乔云伸了过来。
乔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男人的手，看向男人，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服务员还需要做这些吗？”
中年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妹妹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呢。你真以为来这种地方，只是让你端茶倒水的？你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我怎么舍得让你干那些粗活呢。”
说着，男人紧紧握住乔云的手，开始肆意摩挲起来。
乔云下意识地抬头，恰好对上贺殊序的目光，只见他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
这已经触碰到乔云的忍耐极限了，而且她想着证据应该收集得差不多了，便瞬间收起笑容，冷冷地抽回手，转身就往外走。
中年男人在身后大声呼唤、挽留，乔云充耳不闻，打开门径直朝着更衣室走去。
走到半路，迎面撞上了李主管。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里面陪着贵客吗？！” 李主管看到乔云，满脸怒容，大声质问道。
乔云心中一动，觉得这又是一个套取更多信息的好机会。
于是，她眼眶一红，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说：“他摸我手。”
李主管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脸上写满了无语：“我看你机灵才让你过去的，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摸一下都不行？你这么金贵，别出来打工啊！人家王总还没让你陪睡呢，就算是让你陪睡，那也是你的福气，你在这儿装什么装！”
乔云眼珠一转，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说：“可…… 可是，我不是应聘的服务生吗，我以为只要端茶倒水就行了。”
“你想得倒美！” 李主管冷笑几声，“领这么高的工资，你以为是白拿的？你要是做得好，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赶紧给我回去给王总赔罪，不然就给我滚蛋，把培训费还回来！”
听到这无理的要求，乔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温顺地说：“李主管，我肚子疼，等我回去上一下厕所就回去。”
“真是个没出息的！给你机会都把握不住，赶紧滚！王总要是发怒了，有你好受的！” 李主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乔云忙不迭地点头，小跑着下楼，回到更衣室。
她来不及换回自己的衣服，一把抓起手机就快步往外走。
此时，时间已至深夜，会所外一片漆黑。
乔云趁着夜色，脚步慌乱地朝着大门奔去。
然而，当她跑到大门口时，却赫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那里。乔云心中暗叫不好。
“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怎么最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这么多？你跟之前那个女大学生是一伙的吧？真是白费力气，她之前还报警呢，你看有用吗？” 那人冷冷地说道。
乔云心中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真的不想干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