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雾停下脚步,望了望前面幽深的林子,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在附近再转转。”
张大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啊,胆子可真大,我一个人可不敢往深山里钻。”
“习惯了就好。”
上辈子为了躲避周宴京,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丛林里安营扎寨,野外生存,特殊时候,没有药品,她就跑深山里挖草药。
“你自己在这边挖,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野果子。”张大美说。
沈黎雾点点头,“好,那你小心点,咱们这里汇合。”
等张大美走远,沈黎雾继续往深山里走,还有很多药材她没挖到,要到深山里才有。
越往里走,树林越发密集,枝叶交织成一片浓密的绿荫,遮住了头顶的阳光。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潮湿,每一步都陷进去几分,鞋底沾满了厚厚的泥巴。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夹杂着草木的清香,耳边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却显得格外遥远。
沈黎雾弯下腰,仔细地在杂草丛中搜寻着。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上——那是一株野生人参。
起码有百年参龄,根须交错,状如婴儿的手臂,隐约可见其表皮上的纹路,宛如岁月的刻痕。
沈黎雾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周围的杂草,生怕惊动了这片宁静的土地。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子,沿着人参的根部一寸寸地往下挖。泥土松软湿润,每一铲下去都能感受到地下的生命力。她的动作极其缓慢,生怕弄断了任何一根根须。
终于,整株人参完整地被挖了出来。沈黎雾将它捧在手心,细细端详,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她轻轻吹掉根须上的泥土,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包在一块干净的布巾里,放进背篓中。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沈黎雾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头野猪正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獠牙外露,双眼凶狠地盯着她。
她的心跳骤然停滞了一瞬,手指紧紧地攥住了铲子。野猪低吼了一声,蹄子在泥地上刨了几下,显然是准备发起攻击。沈黎雾屏住呼吸,身体微微下沉,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
要知道,野猪的皮非常厚实,
一般的刀具很难对它造成致命伤害。
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防身的工具。旁边的树干上缠绕着几根粗壮的藤蔓,她灵机一动,一把扯下藤蔓,迅速编织成一个简易的套索。
野猪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咆哮一声,猛然向她冲了过来。地面因它的奔跑而震动,泥浆飞溅。沈黎雾侧身一闪,手中套索迅速甩出,精准地套住了野猪的脖子。野猪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她趁机捡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野猪的头部。野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藤蔓死死缠住,动弹不得。沈黎雾没有丝毫犹豫,连续几次猛击,直到野猪彻底没了动静。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刚刚那一瞬间的生死搏斗,让她整个人都紧绷到了。
沈黎雾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背篓中那块裹着人参的布巾,心中既有收获的喜悦,也有刚刚与野猪搏斗的余悸。她的鞋子早已沾满了厚重的泥浆,每走一步都感到沉重不堪。
不甘心就这样把野猪抛弃,脑子里都是:红烧肉、排骨汤、凉拌猪耳朵、红烧猪蹄……
野猪不大,也就七八十斤,她还是可以背回去的。
抓了一把树叶把草药盖上,以免猪血野滴落到草药上。
沈黎雾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深吸了一口气。她弯腰抓住野猪的后腿,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它扛上了肩。野猪的重量让她差点踉跄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了身形,双手紧紧扣住野猪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山下走去。
走了没多久,她便觉得肩膀酸痛难忍,仿佛骨头都被压得吱嘎作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方的树林,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嫂子!”她扬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张大美闻声回头,看到沈黎雾肩上扛着的野猪,瞪大了眼睛,赶紧跑过来,“我的天哪!你怎么……你这是碰上野猪了?”
沈黎雾点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嗯,运气不太好。”
张大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虽然狼狈但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也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正准备回去叫人呢。”
“没事,就是有点重。”沈黎雾喘了口气,重新将野猪扛上肩,“走吧,咱们赶紧下山。”
张大美连忙上前帮忙托住野猪的另一边,分担了些重量。
张大美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念叨,“你可真是胆大,一个人敢跟野猪较劲!要是换了我,早就吓得腿软了。”她说着,手上还不忘使劲儿往上抬了抬野猪,“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亏你还能扛这么远。换我扛,咱俩一人扛一段路。”
沈黎雾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没办法,总不能把它扔那儿吧?再说,这可是难得的野味,回去炖上一锅,大家都尝尝。”
张大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是那是!这下可有口福了!”她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经闻到了锅里飘出的香气。
两人交换着扛,到部队的时候差点没把她们累死。
炊事班的几个小伙子远远看见了,赶忙跑了过来。
“哎呦喂,这可不得了!你们两个女人怎么打了一头野猪?”领头的李师傅搓着手走过来,“这么大一头野猪,够咱们全队改善伙食了!”
张大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可不是嘛,这玩意可沉死我了。”她说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要不是黎雾妹子厉害,今儿个可就糟了。”
沈黎雾轻轻摇头,“运气好罢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满是泥巴的鞋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去洗洗,这味道实在难闻。”
“去吧去吧,”李师傅摆摆手,“这野猪交给我们处理,保证给你们留最好的部位。”
沈黎雾点点头,拎起装着草药的背篓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