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2章

李舟毕竟是个年轻人,第二天上午时就有点坐不住了,嘉淮嫌他在眼前晃得头疼,就打发他外面转转。他自己靠在床上无聊的玩着手机游戏。泽言的视频电话打过来,嘉淮接了。

“诶!兄弟,你在那?”镜头中李泽言在好奇地张望着。

“你看呢。”

“在医院吗?你怎么了?胃病吗?”

“不是。肾结石,做了个微创手术。”嘉淮说。

“什么时候的事?”

“周二晚上,就是宴会那天。”

“哦?你那天不是胃疼吗?”

“哎,一直有肾结石,突然发作了,赶紧就做手术了,下周就出院。”

李泽言打趣道:“哦!你这是肾坏了。哥们你那方面还行不行。别霍霍人家小姑娘。”

“切!你才不行呢。”嘉淮笑骂道。

“小苏呢?不陪护吗?我看你俩那晚挺腻腻歪歪的啊。”

“她今天上班去了。”

“人家是嫌弃你吧。”

“滚吧你!嫌弃我,你看这水果,这鸡汤,还有这鲜花都是我的小女人给我准备的。”嘉淮炫耀地向泽言展示着床头柜上的东西。

“泽言,你觉得这女孩怎么样?”嘉淮问。

“说真话还是说你爱听的?”

“真话。”

“和孟婕比不够漂亮,和静瑶比不够能干。”

“我觉得挺好的,乖巧温柔、情绪稳定。”

“这倒是。宜室宜家型。”

“做妻子不合适吗?”

李泽言沉默了一下说:“人在生病时最脆弱,所以别人对你有点耐心就容易动情。你要不试着冷却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动心还是一时情迷。”

“而且你现在是有资产和公司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她是第二个孟婕,冲着你的钱去的呢?再说你也没见过她的家人,她家人要也是个拜金的或者吸血鬼呢!”

“她不会,不是那种女孩。”从那天他对她的试探和他的观察,他坚信昕羽不是个拜金的女孩。

“哎!别这么武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把时间拉长点,多观察观察她人品,总没坏处。”

“嗯!”嘉淮点点头,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做下来个决定,幽幽的说:“哎!好久没有为女人动心过了,这种感觉真,真……。”

“甜蜜又美妙!”泽言抢着说。

“对,就是这感觉。”嘉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就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呢?还动心!有点二吧。你这几天就及时行乐,好好享受心动时刻吧!”泽言比划着一个“V”字型的手势,痴痴地笑着。

挂断了泽言的视频后,嘉淮怔怔地拿着手机想着。

昕羽提着饭盒到医院时,看见挂着引流袋,提着尿袋的嘉淮在走廊里慢慢地挪步,很是心疼。她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膊说:“你怎么下地了?”

“医生说可以适当活动了,躺了两天都累死了。”

“看来躺平也是一件挺辛苦的事。”昕羽打趣道。几天的朝夕相处,两个人的交流越来越随意了。

“所以国歌里唱:让我们站起来,不要做奴隶的人们吗!”

“李舟呢?”

嘉淮冲着病房努努嘴,不满地说:“打游戏上分呢,这少爷,使唤不动!”

她扶着他回到病房,看见李舟靠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玩游戏,此时正在酣战中。

嘉淮嫌弃地扒拉着他的腿,不耐烦地说:“你挪开点,别碰着我。你说让他来干嘛?中午订个餐还是我自己下楼去取的。”

李舟小声嘟囔着:“我说放在门口架子上,我玩完一局就去,你非着急啊。”

“滚,……”嘉淮重重地坐在床边上看着他运气,昕羽忙打发李舟去了门口的长椅。

他扶着腰说:“我说他不靠谱吧。哎!屋里怎么这么热啊?人都躺虚了,一动就出汗。”

嘉淮脱下套在病号服外的毛衣,昕羽摸摸他的额头,皱眉说:“你是不是发烧啊?”

昕羽去护士站拿来体温计,一测体温37.9。她急忙去找到医生,抽血,B超,测血压,检查伤口。一番仔细地检查后,发现是伤口处有撕裂和体内支架与输尿管的摩擦引起的出血和发热。

虚惊一场后,嘉淮的手背上又扎上了输液。李舟显然是被刚才进进出出的医生和紧张的气氛吓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门边,等着嘉淮骂他。

昕羽替嘉淮盖好被子后,拉着呆立的李舟温和地说:“坐着吧。术后发烧是常见的并发症,处理一下就没事了。哦!这有饺子,凉了,你自己热一下,这盒是酱牛肉。”

“小羽姐,我不饿,我,我不吃。我,我……”

“吃吧!你小羽姐特意给咱俩包的。哎!以后来,你上点心?少玩会游戏,多替我跑跑腿。”嘉淮半躺着说,“我也饿了。去热饺子吧。”

“我去热。”李舟端着饭盒几步就窜出了病房。

饺子热好后,李舟坐在对面小心翼翼地吃着,昕羽和李舟聊着家常,不时替二人夹着酱牛肉,嘉淮发现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李舟也有如此拘谨的一面。

时间到了十点,输液所剩不多,嘉淮有些累了,他眯着眼睛假寐。

“李舟,都十点了,你快回家吧。今天辛苦你了,周末好好休息。”

“姐,你一人行吗?万一徐总晚上再发烧呢?”李舟担忧地看着昕羽。

“你盼我点好儿,行吗?发烧有医生,你在这待着也没用啊!”嘉淮突然睁开眼睛说。

“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昕羽吓了一跳。

“没睡,听你俩说话呢。”嘉淮躺着挥挥手说:“你回家吧,打车走。留好发票,月底找我签字,财务能报销。你明天后天都不用过来了,周一上午来医院。”

李舟走后不久,嘉淮的药也输完了。护士收走了空输液瓶,又测了一次体温,已经退烧了。他拉着昕羽的手撒娇地说:“腰疼的厉害,帮我揉揉。”

“你这腰揉不了一点,你现在需要卧床静养。我去找医生开止痛药。”昕羽连连摆手。

“不要,吃了头晕。那揉腿行吧。”嘉淮拉着她不放。昕羽无奈地笑了,坐在床边,掀开被子挽起他的裤腿,在穴位上轻轻地按着揉着。

肌肤的酥麻感从腿上一直延伸到身体的每一寸,他满足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昕羽揉着肩膀,支开帆布床后合衣躺下。这一夜她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起来摸摸嘉淮有没有再发烧。

第二天清晨,昕羽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是李舟。

“姐,你起了吗?我买了早点,一会儿就到。”

十多分钟后,李舟提着早点和一大袋水果走进病房。

嘉淮坐在床上,用电剃须刀在刮胡子。看见李舟,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休息吗?”

“我,我给姐和您买早点了。徐总,您,好点了吗?”李舟不好意思地说。

“哦!昨晚就退烧了。你坐吧。”

嘉淮很少对他有这样温和的态度,李舟有些不适应。昕羽从外卖袋里取出快餐盒,是热粥,小包子,豆浆,烧饼加鸡蛋。

“这么丰盛啊!一起吃。”昕羽感叹道。

“不不,姐,我吃过了。特意给徐总买的雪菜鸡肉粥,他爱吃这个。”

“是吗?你爱喝咸粥啊?”昕羽转头问道。

“嗯!我在广东上大学时就爱喝潮汕的生滚粥。小李,谢谢你。”李舟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笑了。嘉淮突然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变了,长大了。

“你还买西瓜和葡萄了。现在的西瓜挺贵的吧。”昕羽惊讶地看着购物袋里大半个西瓜和一整盒葡萄说。

“我看走廊墙上的牌子写着肾结石可以多吃这两种水果。”李舟低着头诺诺地说着。

嘉淮和昕羽对视了一眼后,欣慰地笑了。

周日的天气有些阴沉,太阳没精打采的挂在天上,被云层遮的就能看见一个圆圆的苍白的轮廓,空气中有一种水汽混着泥沙的气味,天好像要下雨了。这两天他严格按照孙主任的嘱咐除去上厕所之外绝对的卧床休养(周六下午他就去除掉所有的导管,一身轻松了),此时,他躺着用平板看一部英文电影,昕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着手机视频在练习编中国结,这是她最近迷恋上的新手工,可是总是编不好,不是那处绳结套没看明白,就是拉绳子的手劲不均匀松散了,就这样拆了编,编了拆大半个下午,也没有编成一个。她有些急躁了,把绳子扔在床头柜上,像是生气了一般,咬着下嘴唇在运气。

嘉淮看到后,示意把床摇起来点。他柔声地问她:“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昕羽有点烦躁地倒水,递给他。

“我看看怎么弄。”喝完水的嘉淮,拿起昕羽支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和丢在一边的绳结,对着视频仔细研究起来。

暂停、播放,又暂停、又播放,循环往复,嘉淮侧着头认真地看着,绕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这边压在上……,从洞里穿过了……,拉紧,哎,怎么有点歪?”

昕羽坐在他身旁,凑过头看着,指导他怎样穿绳,打结。两个人就这样又鼓弄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第一个中国结完工,不是很规整但是大模样已经有了。昕羽孩子似的兴奋,拿在手里端详着,她转身的幅度大了些,右手无意碰到了嘉淮的伤口上,痛的他“哎呦”了一声。昕羽扶着他的腰连声说着对不起,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嘉淮笑了,说:“我动不了了,你得负责。”

“好好,我负责。喂饭喂水是吧,我能做到。”

“不光这个,端屎端尿,洗脚擦背,按摩揉肩。”

“你是瘫痪了吧。还赖上我了。”昕羽一边摇平了床一边笑骂道。

看着一脸娇羞的昕羽,想着泽言说要冷处理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总有些不舍和心痛的感觉,他的内心太渴望这种温馨轻松的家庭氛围了。

曾有人问过爱因斯坦,能通俗易懂地描述一下高深的时间相对论吗?科学家说:就是那种你在冰天雪地,忍冻挨饿地在户外站五分钟感觉像过去了一整天,而你和你的爱人在温暖的壁炉前,喝着美酒谈情说爱一整天感觉就像过去五分钟。

嘉淮就有这种感觉,他们相处的三天,确切地说是两天半,就像过去了五分钟。

周三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下午嘉淮出院。李舟帮他收拾好东西,开车送他回家了。昕羽特意嘱咐李舟一定要送到家里,他这段时间是不能提重物的。

他去大爷家看了看老人,老人又消瘦了许多,药物的副作用显现了,呕吐、头晕、腹泻。他安慰着,心里却焦躁得很。

他没有在大爷家吃饭,推说自己有饭局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他坐在沙发上正愁肠呢,泽言打来视频电话:“你出院了?”

“下午出院的。”

“你的小女人呢?没陪着你?”

“她还没下班。一会儿过来。”

“准备结婚了?”

“没想过。现在还没心思想这些。我大爷的情况也不怎么好,骨转移了。公司还一大堆事呢。”

“那正好,先淡着点,慢慢处。”

“先这样吧。我大后天要去上海出差。有时间再聊。”

刚收线,昕羽就敲门了,她放心不下嘉淮,提早一个小时下班,放下一兜菜和肉后,就在厨房忙起来。

两人吃完饭后,她收拾完厨房,嘉淮从浴室洗澡出来,他撩起睡衣露出后背,趴在沙发扶手上,昕羽小心地帮他撕掉伤口上的被打湿的敷料贴,用镊子夹着一只碘伏棉球给他消毒,换上新敷料。

嘉淮坐正身子后,一下子抱住在收医药箱的昕羽。昕羽挣扎着,惊慌地说:“别,别这样。你刚出院,还……。”

“就抱抱,什么都不干。”嘉淮紧紧地抱着昕羽,闭着眼睛使劲地嗅着她的发香。

昕羽转过身体,抚摸着他的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明天你别过来了。我一个星期没去公司了,这两天肯定事情多,不知道几点回来。大后天一早我要出差。”

“哦!你行吗?”昕羽问道。

“放心。这次带着李舟一起去。”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个星期吧,也可能直接去趟西安。”

“记得每天换药。还有两种吃的药,我给你写清楚用法,别忘了吃。多喝水,一定要多喝水。吃饭不能太咸,不能喝酒……”

“知道了。要不你做我秘书,我带你出差。”嘉淮刮着她的鼻子说。

昕羽担忧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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