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的时候,姚老二去请陆郎中,见面陆郎中就问,你娘又病了?
陆叔,瞧你说的,我娘哪能老生病呢?陆郎中眉毛一挑,那是?
是我三弟,他不学好,被我爹狠狠教训了一顿。
哦,咱们现在就走。
陆郎中给姚老三检查完,“你爹这次下手挺重,把这药膏擦伤口上,每天两次,我再开一些内服的药,好生养着,别沾水,别用力,防止伤口化脓。
陆郎中刚要出院子,一个小小的脑袋探头探脑的看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会说话,他停下脚步,看周围没人,朝着小脑袋走了过去。
你是大妮吧,你找我有事?
“陆爷爷,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大妮双膝跪倒,眼中含泪。
孩子快起说话,你娘怎么了?
“我娘昨天晚上被奶打了,早上起来还好好的,现在发烧了,额头好烫。”
快带我去看看你娘。
陆郎中进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探了一下额头,滚烫,脉象紊乱。
“大妮,你去叫个家大人来,帮你娘检查一下伤口。”
大妮急忙应下,赶紧跑出找她四婶。
“四婶,我娘发烧了,陆郎中再给诊治,想起你去帮帮忙。”
你娘发烧了,什么时候的事,你这孩子怎么不我说,这可是会死人的,还等什么赶紧走。
陆爷爷我四婶来了。
“你帮忙检查一下她的身上的外伤,看是否有红肿溃烂的情况。”
陆郎中出了屋子,站在外面等着。
屈青萍给陈锦南检查完身上的伤,真是让人触目惊心,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
屈青萍从屋子出来,“陆叔,伤口红肿青紫,有几处破了皮,有点溃烂。”
我开几副药,先熬了喝,把烧退了,破皮的地方用这瓶药把伤口擦洗干净,再撒上这药粉。红肿的地方敷上药膏。
“陆爷爷,我现在没钱,能不能先欠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还你。”
大妮药钱你不用担心,爷爷先让你欠着,等你们有了再给,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娘的身体,你娘病着,你是大姐,就要担起这份责任,照顾好妹妹。
谢谢陆爷爷。
陈锦南喝了陆郎中开的药,睡了一晚,出了好多汗,衣服被子都湿了,早上醒来烧就退了。
“娘,你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昨天你发烧了,多亏了陆郎中和四婶。”
三嫂,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多谢弟妹。
先别说这些,把这碗粥喝了,药我已经熬上了,喝完粥,我在帮你清洗一次伤口,重新上药。
“大妮,你带着妹妹们先出去玩,我有话给你娘说,看着点人,要是有人来了搭个腔。”
知道了,四婶。
“三嫂,近些日子家里人应该对你们娘几个态度会好很多,但是你千万不要被他们蒙骗了,他们要等你们把伤养好了,把你们娘五个都卖了,给老三还债,老三也很赞成,他把自己所犯的错都归咎到你身上,要拿卖你们的钱还债另娶。”
“老三他怎么那么狠心,竟要卖掉我,我那么喜欢他,爱他,一切都顺着他,为了他,我放弃了一切。女儿有什么错,那可是她的亲骨肉啊!他不能这么对我们!”
陈锦南压抑着哭声,屋子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三嫂,过几天,等伤好的差不多,你就带着几个孩子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我存了一点私房钱,走的时候我给你。”
多谢弟妹的好意,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那么多孩子,能去哪里,过一天算一天,万一老三他回心转意了。
屈青萍一脸不悦和无奈,“三嫂,你不能总是这样,你吃过的苦还想让几个孩子再吃一遍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你想过被卖的后果吗?”
“三嫂,就听我听我一句劝,带着孩子走吧,如果觉着两个小的不好带,我帮你养着。”
屈青萍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大妮喊了一声,“爹,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爹,我想来就来,你个丫头片子赔钱货,还来管你老子,你奶说的对,你们就是一窝养不熟的白眼狼。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三嫂,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姚老三弯着腰到屋里,吆!四弟妹在这呢?
屈青萍没有搭理他,“三嫂,你好好休息,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就端着粥碗离开了。”
陈锦南,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很想你的,让我来好好疼疼你,姚老三上手就去掀她身上的被子。
几个孩子正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大妮急了,赶紧让二妮带着几个妹妹躲远点。
大妮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爹,你和娘身上都有伤……”
不等大妮说完,姚老三走过去,臭丫头片子,一巴掌扇在大妮的脸上,大妮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姚老三连抽了抽,似是扯动了背上的伤口,门也哐当一声关上。
里面传出来陈锦南痛苦的哀嚎声,“你个畜生,放开我!”姚老三似乎很兴奋,叫啊!再叫大声点,让全村的都听到,你是有多荡,哈哈哈……
姚老三衣衫不整,大摇大摆的出来了,见几个女儿正哆哆嗦嗦注视着着他,那声音好不好听,要跟你娘多学学,哈哈哈……
这边的动静那么大,隔壁邻居听的一清二楚,真是世风日下,白日就做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还教唆女儿,这事我得跟里正说说。
几个孩子见姚老三走远了,大妮让几个妹妹在屋子外面玩,自己赶紧进屋看她娘怎么样了。
陈锦南赤裸着躺在床上,睁着一对死鱼眼,一动不动,身上的伤又多了几处,要不是肚皮还在上下起伏,乍一看还以为人死了,大妮赶紧用被子将身体盖住。
大妮眼泪叭嚓的说道,“娘,你就带我们走吧,到哪里都行。”
刚吃过午饭,虎爷来了。
“姚老三,钱准备好了吗?可别让爷白跑一趟!”
姚老三听到虎爷的声音,屁颠颠的跑出来,“虎爷哪能让您白跑,我们只有现银10两,剩下的55两拿上等水田抵。”
那来吧,还等什么,兄弟们都还忙着呢!
虎爷您和兄弟们坐下歇会,我这就去找我爹娘拿。
姚老头和邓婆子一起来了,手里拿着地契,“虎爷,这是8亩水田的地契,再加上这1两银子刚好65两。”
虎爷拿着地契看了看,这确实是上等水田,官价才卖8两,你就给我算8两,要这地契干啥用,我又不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卖出去,能卖个啥价格?
那虎爷给出多少,最多6两。
6两!这太少了些,能不能再加点,少啰嗦,不行拉倒,给我把他的胳膊腿卸了。
虎爷别生气,6两就6两,邓婆子回屋又拿了2亩地契出来,10亩地契加上5两银子,刚刚好,那借据……。
虎爷把借据拍在桌上,笑嘻嘻的说道,老三兄弟,以后有空常来找哥哥玩,刚要走,邓婆子赶忙说道,虎爷,老婆子有个请求,这水田以后能不能还卖给我们?
看在老三兄弟的份上,你们再给2两的保管费,一个月之内来赎,过期不候。
谢谢虎爷!
姚家人的心事了了,姚老三每天都去折磨,蹂躏陈锦南,连着五天,她终于哭了,终于看清了他的嘴脸和扭曲的内心。
她把自己收拾好,将剪刀藏在枕头下,等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