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老大徐振华跟公社的柳寡妇投机倒把,被人举报到公社。
为了保住大儿子,徐江淮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差点把家底子都掏空了,才把老大给保下来。
紧接着就是闺女革英闹着要嫁给一穷二白的池学农。
他和老伴不同意,革英居然和池学农私奔了,无媒无聘的住到了池学农家,还学戏文里的王宝钏,跟他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
他和老伴被闺女气得病倒在床上,病还没好呢,村里的女知青沈月薇就跳河了。
被人救上来后,沈月薇哭着说是他家老二,仗着自己在生产队做记分员的便利,骗她来家里对工分,把她给欺负了。
这可是1972年!强歼女知青是要吃花生米的!
当时的徐江淮,顾不上教训儿子,为了保住老二这条小命,拿出家里最后一点存款,又厚着脸皮,找到老战友,给沈月薇弄了个回城的名额,给她在化肥厂买了个临时工,才算把这桩祸事给按下来。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女婿池学农找上门来,威胁说如果不给他也弄个去村办小学当老师的名额,他就把小舅子强歼妇女的事情,告到公社去。
到时候别说小舅子要去吃花生米,就连他这个老丈人,也要晚节不保,搞不好连村长都干不成了。
儿子女儿都不争气,女婿还是一条中山狼,一时间,徐江淮心灰意冷,留下一封忏悔信,把所有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后,滴酒不沾的徐江淮,拿米酒兑了半包老鼠药,结束了失败的一生……
可现在,刚才那个护士居然告诉他,今天是1972年4月1日!
也就是说,前世那些让他家破人亡的悲剧,都还没有发生。
顾不上浑身的酸疼,徐江淮急匆匆跑到隔壁病房,抓着赵爱兰的手,开口就问:“爱兰,你昨天说在公社,抓到老大跟个寡妇鬼混。那个寡妇,是不是姓柳?叫柳春妮?”
赵爱兰噌的一下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老头子,难道你也回来了?”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腹心酸,不由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俩人对了一下账,徐江淮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喝老鼠药死了之后,老伴吃了那么多的苦,晚年更是被四个白眼狼扫地出门,冻死在大年三十夜里。
一小时前,徐江淮还觉得那三个小畜生虽然不懂事,但毕竟是亲生的,还可以挽救一下。
一小时后的现在,徐江淮一对铁拳握得死紧,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一拳一个,把那三个孽畜捶成肉泥!
“畜生!真是一帮畜生!他们怎么敢的啊?爱兰,你受苦了。”徐江淮心疼地看着老伴。
赵爱兰越想越气,狠狠拧了徐江淮一把,抓着他的耳朵咆哮:“慈父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说!这辈子你还惯不惯着啦?还给不给老二那个小畜生顶罪啦?”
“不惯了不惯了,打死也不惯了。”
徐江淮年轻的时候是在川省当过兵的,别的没学会,耙耳朵学了个十成十。
其实他没敢跟媳妇说,上辈子他之所以那么惯着孩子们,还不是因为赵爱兰?
赵爱兰舍不得孩子们吃苦,拼命护着,他舍不得看媳妇为难,也只能帮忙护着那几个逆子。
真要依着他的脾气,老大跟那个柳寡妇勾搭上,柳寡妇上门欺负老大媳妇的时候,他早就大义灭亲,亲自去公社告状,送这对狗男女去农场改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