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知青点的程知青和沈知青都病的起不来,你赶紧给她们做两碗疙瘩汤,再打两个荷包蛋,多放点红糖,我待会给她们送过去。”
褚红霞气得把饭盒往他身上狠狠砸过去。
“凭什么?我自个儿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那次,你怎么不说给我做碗疙瘩汤,再打两个荷包蛋?”
徐振民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农民,皮糙肉厚的,吃什么荷包蛋?行了,赶紧去做,馋就多放一瓢水,回头把面疙瘩盛到饭盒里,剩下的面汤归你了。”
褚红霞差点气晕过去。
“徐振民!到底谁才是你媳妇儿?你给外面的野女人吃面疙瘩跟荷包蛋,让我喝面汤?”
赵爱兰实在听不下去了,卷了卷袖子,正想让老二感受一下久违的母爱。
突然,砰的一声,徐振民不耐烦地把饭盒一扔,一下子砸到了褚红霞头上。
“红霞!”
褚红霞晃了晃,伸手摸了一把脑门,满手都是血。
“好你个徐老二,老娘还没死呢,你欺负人都欺负到老娘眼皮子底下了?”
“你别跑!”
说时迟那时快,赵爱兰抓起磨盘上的笤帚疙瘩,邦的一声,精准命中徐老二的脑门。
徐振民发出一声惨叫,抬手一抹,满手的血。
“娘你疯了啊?我是你亲儿子!”
徐振民打死都不敢相信,刚才那笤帚疙瘩,是他娘亲手扔过来的。
徐老二和徐老大不一样,老大是灾荒年月出生的,因为小时候饿过肚子,所以就养成了喜欢抢东西的坏毛病。可徐老二出生的时候,徐江淮已经当上了村长,家里日子也好过起来。
大概是出于补偿心理,赵爱兰对老二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宠着,从小家里有啥好吃的,都少不了他的。
过年的时候,爹娘不做新衣裳,也要把钱省下来,给他做一件新袄子。
从小到大,他娘连跟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他一下,怎么会把他打出血?
一定是褚红霞这个贱人撺掇的!
“贱人!敢撺掇娘打我是吧?老子打死你!”
徐振民双目赤红,一个箭步蹿到褚红霞面前,攥紧拳头就要往老婆脸上砸。
李惠芬哪敢让他这么砸下去,抬手推了一下,没想到徐振民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尾椎骨一阵刺痛,徐振民气得眼都红了。
就在这时,老大徐振华回来了,正好看到老婆把他弟给推倒的一幕。
“好哇!李惠芬你胆子肥了是吧?连老子亲弟弟都敢打?”
徐振华今天在打谷场被亲娘剥了个精光,丢了好大一个脸,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不敢朝爹娘发,正好媳妇触到了他的霉头,徐振华想也不想,几步蹿上来,抬脚就往李惠芬身上狠狠踹过去。
徐振华这一脚,下了死力,一脚下去,李惠芬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软趴趴地倒在了褚红霞身上。
“大嫂!大嫂你怎么了?”
“娘!大嫂下面出血了!”
看到李惠芬裤管下面流出来的一滩血,褚红霞手脚都麻了。
徐振华毕竟是做过爹的人,知道女人怀孕是怎么回事,看到李惠芬裤管下面流出来的血,脑子里嗡的一声,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
这个怂货,一脚把自己媳妇儿踹流产了,竟然想都不想,掉头就跑。
徐老二一看他哥跑了,他也跟着往外跑。
看到自己亲手养大的两个儿子,居然没一个有担当的,赵爱兰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肚子也忍不住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