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爹娘可能要去找柳寡妇的麻烦,徐振华有些不情不愿。
重活一世,赵爱兰才不惯着他这死要面子的臭毛病。
再说了,这个柳寡妇,她上辈子就想教训了,只是碍着儿子挡在中间。
教训柳寡妇不麻烦,但万一柳寡妇把儿子牵扯出来了,这个年代,已婚男人和寡妇搞破鞋,是要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的。
前世,赵爱兰舍不得儿子去农场改造,只能憋着气,眼睁睁看着柳寡妇把大儿媳妇逼的差点跳河。
她都死过一次了,前世被三个不孝子女赶出家门,活活冻死在大年三十夜里,对这三个白眼狼,再也没有了一丝慈母之情。
徐振华还想拿“给她养老”来拿捏她?
她上辈子都被赶出家门了,这三个白眼狼会不会给她养老,她还能不知道?
想到上辈子冻死在雪地里,临死前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赵爱兰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揪住大儿子的衣领子。
啪啪啪,一口气给了他十几个“充满母爱的大嘴巴子”。
徐振华都快疯了,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呼叫“救兵”:
“爹!娘疯了,你快把她拉住啊。”
徐江淮大步走过来,铁钳一样的大手,轻松捏住了大儿子的一双细胳膊,还不忘叮嘱老伴:“爱兰,手打疼了吧?来,把我鞋脱了,拿鞋底子抽他丫的!”
徐振华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江淮。
这还是他亲爹吗?
“爹!我可是咱们老徐家的长房长孙!”
“你要让娘把我打坏了,咱们长房这一脉,可就没有嫡长子了。”
赵爱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老娘把你生在新时代,没想到你这脑子还留在旧社会,你真是白瞎了这个投胎名额!早知道就让你爹把你滋墙上了。”
“快去敲门!敲不开门,老娘扇死你丫的。”
眼看着老娘真把鞋底子拿起来了,徐振华顿时怂了,心惊胆战地敲开了柳寡妇的门。
柳寡妇叫柳春妮,她男人以前是国营饭店的厨子,听说脾气不太好,喝多了就喜欢打老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天晚上喝的烂醉,跌到茅坑里,生生把自己给淹死了。
柳春妮成了寡妇,卖掉了她男人在国营饭店的工作,就偷偷在自己家开了个类似私房菜的小饭馆。
没有招牌,也没有门面,全靠熟人介绍生意。
她也不敢打开门做生意,每次都是等熟人来敲门,对上暗号,才开门放人进去。
徐振华隔着门对上了暗号,柳寡妇含笑拉开门栓。
谁知大门刚拉开一条门缝,门外一股大力,两扇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
柳寡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赵爱兰好像母老虎下山,嗖的一下冲到柳寡妇面前,一屁股坐在她的大秘密上,抄起鞋底子就给了她好几个大嘴巴子。
“我让你投机倒把!我让你搞破鞋!我儿子给你的那些钱和东西呢?赶紧拿出来!”
“不然我就把你搞破鞋,投机倒把这些破烂事,全都告到公社去。”
柳寡妇一边闪躲,一边嘲讽道:“你告啊,有本事你就去告公社!回头我去农场改造,也把你儿子一块捎上,谁也甭想跑!”
徐振华也在旁边帮腔:“对,妈你要是敢去公社告她,不就把我也扯出来了吗?你舍得让我去农场改造?”
赵爱兰听到大儿子帮着外人威胁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光顾着打她,差点把你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