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翠笑着安抚她:“你不用那么紧张,很多人都在婚姻中犯过错误。”
林欣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唐婕珍一下,她开口说:“如果不是关系暧昧,为什么叫你小以颂?父母都不会这么叫吧。是真的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吧。”
“我没有!”温以颂看着她的眼睛,再次提高了音量。
她真的很生气,人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她们的眼神像是恶魔一样看着她,这个饭局,这个露台,甚至是这个民宿,她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往楼下跑。
民宿离湖很近,湖边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凉亭,温以颂走进凉亭里,摄影师提着笨重的摄像机始终跟在她身后。
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脆弱和狼狈都暴露在镜头前,温以颂突然好想逃离,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摄像大哥:“你能不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她此刻的样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摄像大哥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但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
节目组需要的是热度是话题,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见他无动于衷,温以颂站在凉亭里与他僵持着。
如果沈裴斯说这句话,没有人敢不从。
可她是温以颂。
她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力,也没有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尊贵身份。
不会有人可怜她,也不会有人给她体面。
直到钟辉的出现。
“让以颂一个人静一静吧。”
摄像大师稍有犹豫:“钟老师,这……”
“嗯?”钟辉看向他,“一定要把她最难堪的样子录下来吗?”
他是影帝,在圈内咖位很大,摄像大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转身走得远远的。
温以颂终于松了口气,对钟辉说了声谢谢。
真的真的很感谢他,今天已经帮了她两回了。
“不用谢。”钟辉笑笑,“要不陪你走走?”
“不用了,钟老师,已经很麻烦你了。”
温以颂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钟辉随后又说:“我相信你。”
他的样子斯文儒雅,身上有岁月沉淀后的温和力量,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很坚定。
温以颂一愣,吃惊的看着他,她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才认识五天的人嘴里说出来。
那一刻她想到了爸爸,钟辉是爸爸的偶像。
静了几秒,钟辉问她:“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个邻居哥哥。能跟我讲讲吗?”
温以颂看着远处的湖面,声音平淡和煦:“他叫宋时确。”
宋时确是她的邻居,比她年长五岁,他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改嫁后随着丈夫移民出国,只留了一套房子给他,就在温以颂家隔壁。
温爸爸温妈妈看他可怜,时常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他也把温以颂当妹妹一样。
在父母去世后,他便成了温以颂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那会儿她还很小,照顾她的保姆也不上心,时常偷懒,她不是吃冷菜冷饭就是剩菜剩饭,天气热的时候还会吃到馊的,其他生活方面也是一团糟。
是宋时确教会她许多生活技能,教她功课,教她做人,再大一些的时候还会装成哥哥开家长会。
温以颂是在他的支撑和鼓励下长大的,说他是自己的亲人其实也不为过。
讲完后,钟辉点点头说:“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你就算喜欢他也不奇怪。不过,我还是相信你。”
“谢谢钟老师。”
钟辉走了,让她独自待着。
温以颂吹着风,逐渐放空自己,无论多难受的情绪,只要静下来,自己就能慢慢消化掉。
等整理好情绪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转头发现沈裴斯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柳枝才抽出脆嫩的新叶,随着风轻轻扫过湖面。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敞着,略显散漫,双手插在兜里,镶了钻的袖扣在光线下闪着光。
不管何时,他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出神间,沈裴斯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笑着问:“真喜欢他?”
他的笑容里除了一贯的慵懒,还有些许风流,轻松的让人以为他只是在八卦。
温以颂下意识的反问:“不行吗?”
她不明白沈裴斯为什么要这样问,明明他也喜欢着别人。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裴斯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薄唇紧绷着,看着温以颂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温以颂感到有些不自在,不敢看他,转头看着湖面:“你放心吧,在镜头前,我是不会承认的,绝不会让你沈四公子丢了面子。”
四下无人,只有他们彼此。
沈裴斯冷笑出声:“那温小姐真是牺牲大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在讽刺,但对温以颂来说不重要:“你不用太感动,离婚的时候多分我点财产就行。”
沈裴斯“呵”了一声。
很快,一道清甜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气氛。
“裴斯哥,原来你在这儿。”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林欣甜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甜,当得起她名字里的“甜”字,也当得起粉丝起的“内娱第一甜妹”的称号。
她走到沈裴斯的身边,“裴斯哥,韩助理来了,说是有几份文件要你签字,正找你呢。”
韩瑾是他手底下很得力的干将,不是十万火急不会赶到节目组来,沈裴斯跟着林欣甜一块儿离开了凉亭。
温以颂看着他们离去。
沈裴斯身高腿长,大步走在前面,林欣甜的个子是娇小的,想跟上他的节奏有些吃力,偶尔要小跑几步。
那瞬间,温以颂莫名就想到了网上很火的一个梗——最萌身高差。
酸涩的情绪在心头涨开。
林欣甜忽然回过头,冲着温以颂笑起来,那笑容似得意似炫耀,撞进她眼底,她不得不慌张的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沈裴斯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了温以颂冷柔的侧脸。
林欣甜打趣道:“裴斯哥在看什么,舍不得以颂姐吗?签几份文件而已,又不是就此分别了,下午还要一块儿录节目呢,有什么舍不得的,平常也没见你对以颂姐多上心。”
沈裴斯讥讽道:“我肚子里的蛔虫都没你知道的多。”
他一向都是这脾气,林欣甜自认从小到大被怼习惯了,继续说:“你就该对以颂姐好一点,要不然以颂姐也不会喜欢别人,整天想着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