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应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男人的嗓音温润,极尽温柔。
青年的脸一下就红了,眼眸有些湿润,唇瓣抿着,纠结的看着男人。
他是想见到顾医生的,可是人来了,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明明也没什么事,他就把人叫来了,好像有点矫情了。
青年的种种神情落入男人眼里,男人叹息了一声,
“别怕,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听到男人的话,应浅咬了下唇瓣,最终还是开了口:“顾医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青年还是有些害羞的,毕竟他问的是如此私密的一个问题。
这其实是有点过界了的,但他不知怎么的就问出了口,可能是男人太过温柔了,让他萌生出了些许错觉。
这么一想,他又懊恼的抿紧了唇,心里隐隐埋怨自己的冲动。
果然,他说完之后,就看到男人变了脸色,虽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样子,但到底还是多了些疏离。
顾清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但却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些许疏离: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您。”
男人的拒绝太过直白,却也温柔极了,让应浅一时说不出话来。
青年卷长的睫毛颤了颤,眼里似乎有了水光,“对…对不起,是我越…越界了。”
白皙的脸上满是歉意,又多了些苍白。
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顾清眸子垂着,难得的让人看不出情绪,睫毛打下的阴影在眼睑处格外明显。
男人清俊的脸上好像是有点为难,又好像是因为青年在动容,最终男人动了动唇,只说道:
“没关系的,应先生,您不需要道歉。”
男人真的温柔到了骨子里,青年莫名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应浅眨了眨眼睛,像在适应自己酸涩的眼眸,然后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是干涩的:
“顾医生,我有些疼,也有些怕。”
最终,青年还是没有在提之前的话题,而是转口诉述着自己的直观感受。
刚刚应母问他他都没有开口,可他现在竟然主动向男人诉说着苦楚。
青年无措地看着男人,眼眶泛着红,接着说道:
“医生说我手腕上有过伤痕,可……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很疼,但是我明明一直在睡着。”
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事实,眼神里全然是信赖。
男人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声音极尽安抚:“别着急,慢慢来。”
在男人的安抚下,青年一下就放松了许多。
阐述事情没用了多长时间,毕竟青年原本知道的就不是很多。
事情说完之后,应浅几乎是紧张的看着他,生怕男人会不相信他所说的。
毕竟他也觉得自己所说的事情有点匪夷所思。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男人只是微微颔首,没有一点不信的神情:“我知道了,应先生很累了,该睡了。”
好在男人没有不相信自己,青年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又因为男人关心的话语而泛起红色。
青年含着水光的眸子越发水润,“嗯,今天麻烦顾医生了。”
跟男人说完之后,他觉得心头一松,没多久就躺床上睡着了。
男人听着耳侧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一直维持着的温柔的假面终于脱落。
他看着青年苍白的脸庞,黑色的眸子里神色不明。
半响,男人起身离开。
刚走至门口,他碰上了给青年买完饭回来的应母。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您好,应夫人。”
妇人笑了笑,神情却是难掩的苦涩:“顾医生,浅浅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事?”
她问的小心,男人却一眼明晰。
他温和的笑了笑,声线也是礼貌柔和的:“这个恐怕要您亲自去问了,应先生说过要让我保密,我也有些为难。”
说着,神情正正好露出为难。
男人的话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俊雅的人会光明正大的说着谎。
妇人无奈,只得说:“辛苦您了。”
两人并未寒暄太久,很快就分开了。
室外有点凉,男人坐回车里,然后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张湿纸巾,优雅地擦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男人回想着自己刚刚在应浅头顶抚过的触感,脸色难看极了,眼眸深处细看还能发现一些明晃晃的厌恶。
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着,果然还是小狐狸摸着最舒服了。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之后,男人脸上猛地一僵,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
回到家,男人径直走近小狐狸睡着的沙发,也不管是否会吵醒小家伙,他直接把林纾抱了起来。
顾清摸过应浅头顶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皮毛。
他享受着手下传来的光滑细腻的触感,心里的阵阵厌恶逐渐消退。
果然,他还是受不了那个让人恶心的存在。
林纾睡的久了,本就到了要清醒的时候,现在又被男人这么大的动作折腾,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感觉在他身上来回滑动,微凉的手指掠过他的耳朵,慢慢抚过脊背。
弄得他整个身子都些发麻了。
他不得不承认,男人抚摸自己的时候是舒服的,甚至想要在男人手下发出享受的呼噜。
可一想到男人阴沉的眼眸,林纾就不敢动作了。
他得承认,他就是怕顾清。
不管男人直到现在为止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就是害怕。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那次男人把自己扔在了水里,让他品尽了死亡的恐惧。
所以他才会如此怕顾清。
男人依旧在抚摸着他的身体,像是在玩弄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爱不释手。
林纾在这样的抚摸下却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然后,他就清晰地感到男人的动作停住了,好像是在思索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林纾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虚,他摆了摆尾巴,装作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可男人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听到男人略微冰冷的声音响起,甚至好像还有点疑惑地问:“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