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抬棺死谏的余波，如巨石投入湖面，久久不能平息。
京城内外，议论纷纷。
广泽王朱允熥的府邸，平日里门可罗雀，今日却异常热闹。
几位皇族成员，怀恩王朱允熞、敷惠王朱允𤐤，今日看到民心已动，也就不怕朱棣猜疑，都聚在一起了。
“广泽王，今日之事，真是惊心动魄啊！”
朱允熞心有余悸，声音微微颤抖。
“是啊，若非方先生，黄子澄的家眷恐怕……”
朱允𤐤面色凝重，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唉，若是黄子澄的家人被凌辱，那就彻底得罪了天下读书人了……”
朱允熥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大明，也就走上邪路了……”
“是啊，皇爷爷当年，真是英明啊！”
朱允熞突然感叹道。
“他老人家，早早就提拔了方孝孺，还让咱们所有皇族成员，都对他礼敬有加……”
“果然是先见之明啊！”
“是啊，若非方先生，咱们这些人，恐怕早就……”
朱允𤐤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唉，皇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方先生的……”
朱允熥的声音，低沉而悲凉。
是啊！
“朱棣要是敢动方孝孺，咱们也不能看着……”
“他要是连天下正人都敢动，那咱们也就不惯着他了！”
“嗯嗯！说得好！”
“他要动方孝孺，咱们这些藩王要是还坐视不理，那也就不用做人了……”
众人越说越激动，都下定决心要保护方孝孺，要是朱棣敢动他，大家也就死磕了。
……
郑赐府邸，当夜也聚集了一群建文旧臣。
个个是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唉，真是吓死我了……”
郑赐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正人？”
“简直太震撼了……”
张忱也忍不住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是啊，大开眼界，如梦初醒。醍醐灌顶啊……”
黄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今日方知，世上真有此等神人！”
“唉，咱们这些人，真是枉读诗书啊……”
众人感慨不已，真的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这时，
一向最鸡贼的尹昌隆，突然压低声音说：“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那些百姓，有些奇怪？”
“哦？”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尹昌隆。
“那些百姓，似乎……不太像普通百姓……”
尹昌隆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们的步伐，他们的眼神……”
“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你的意思是……”
郑赐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皇上，不是怕了方孝孺……”
尹昌隆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而是怕了……那些假百姓！”
“什么？！假百姓？”
众人大惊失色，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你是说？那些人……是反……？”
张忱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尹昌隆重重点头，又低声说：“你们不知道，昨夜南郊就有人动了……动静不小！皇上本来要游街示众的，早上又取消了……”
哦……
众人顿时醒悟——
这么说，
方孝孺已经跟那些人联络上了？
那，
将来跟他交往，还得小心一点咯……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也都心里雪亮——
这个方孝孺，正的有点过头了……
果然是背后有东西啊！
……
张辅府邸，灯火通明。
“今日之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张辅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是啊，方先生真乃神人也！”丘福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没想到，读书人竟然也有如此血性！”火真是一位蒙古族将领，对汉人文化了解不多，今日之事，让他对方孝孺刮目相看。
张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方先生此举，不仅救了黄子澄等人的家眷，也保全了皇上的颜面……”
“是啊，否则，真要是杀了那些无辜之人，恐怕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唉，皇上还是太冲动了……”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方先生……似乎有些……”朱能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有些什么？”张辅问道。
“有些……太正了？”朱能斟酌着词语，缓缓说道。他凭着武将的天赋，一下就看穿实质。
“正气归正气，但总觉得，他正得有点……怪怪的，邪邪的……”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或许，是咱们多心了吧……”张武打了个哈哈，试图缓和气氛。
“但愿如此吧……”朱能叹了口气，心中却依旧感到一丝不安。
……
杨荣府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方孝孺此举，堪称古今第一儒生啊！”胡广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是啊，如此胆识，如此气魄，真是让人自愧不如！”解缙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不过……”杨士奇话锋一转，眉头微皱。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百姓，有些奇怪？”
“哦？”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杨士奇。
“那些百姓，似乎……不太像普通百姓……”杨士奇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们的步伐，他们的眼神……”
“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你的意思是……”胡俨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方孝孺，已经跟反贼勾结了？”金幼孜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胡广惊呼道。
“若非如此，那些假百姓，又从何而来？”杨士奇反问道。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
夜幕降临，紫禁城内，依旧灯火通明。
“大师，你说，那些假百姓，究竟是何来历？”朱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皇上，依贫僧看，此事绝非偶然……”道衍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又仿佛带着一丝凝重。
“方孝孺，恐怕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朱棣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方孝孺，很可能已经跟那些反贼勾结了！”道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什么？！”朱棣大惊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
朱棣猛地站起身来，踱了三步，立刻本能地下令：
“传朕旨意！”
“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
“务必将那些假百姓，全部缉拿归案！”
“是，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