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坐牛车到镇上,沈真意先在路边花两文钱买了一个肉包子吃,他起得早,那时赵云兰还没起床,他也懒得开火,把昨晚剩下的一个馒头就着热水吃了,这会儿感觉到饿了,别说,这肉包子还挺好吃的,馅儿虽然不算多但十分鲜美,包子皮也发得很好,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他也要好好研究美食。毕竟古代的食材才是真正的有机食品,若是能利用起来,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进项,并且记忆中他这具身体的娘江梦是十分善厨艺的,他对一些她做的菜记忆犹新。
吃完后他先直奔回春堂,一来这是镇上最大的药铺,二来里面坐诊的李大夫是他爹的旧识,有熟人总是更好说话的。到了春堂后,他刚跨进门槛,坐诊的李大夫就瞟见他了,赶忙朝他招招手,他走过去叫了一声李大夫,李大夫点了下头就先让他把手放在脉枕上,沈真意也只好等他先给自己把完脉。
李大夫两只手都给他把完后,捋着胡子说:“真意啊,你现在大好了,只是还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至于那件事,老夫也是头一次遇见,但脉象是不会骗人的,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也需把心放宽”,沈真意站起身朝李大夫行了一个读书人的揖礼后说:“李大夫,族长都告诉我了,我已坦然接受,感谢您替我考虑,还要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否则只怕我醒不过来了”,李大夫呵呵笑了一声:“你不必放在心上,医者仁心,何况你父亲在世时也经常与老夫一起喝酒,我多关照你也是应当的”。
提起父亲,沈真意心中不免伤感,不过他很快调整心态,对李大夫说:“李大夫,我这次过来,除了看病,还有点事想向您打听下,您见多识广,我也想听听您的意见”,“哦?你先说说看”,李大夫正色道。
沈真意说:“我想问下,我若有药材,回春堂会不会收?”,李大夫也不多问他哪里来的药材,直接回:“我们药铺都有一直合作的药商供应药材,有村民也上山采了药来卖,品相好的我们也会收的,不过虽然卖药材赚钱,可是来卖药的村民并不多,一来他们大多不会认药,二来山上也危险,深山里面一般人也不敢去,怕遇到大虫什么的,也就采不到什么药了”,沈真意点点头,心里有谱了,只要铺子里收就行,对于药材质量他是可以把关的。
拜别了李大夫,沈真意打算再去别的大药铺问问,这下子心里有了着落,也就有心情边走边逛了。买了两坛子酒40文,一刀肉25文,再加上家齐提过来还剩下的半袋子点心,打算明日上族长家拜访,以他目前的境况,这点东西也够了。
还有村长那边也要去走动一下,他也是帮自己担了风险的。
对了,还得去周家族长那里拜访一趟,周家这几天遣仆人送过来了一些米面油盐什么的,放下就走,也不给沈真意推辞的机会,沈真意挺感激的,他不是假清高的人。只不过他向来是过惯了苦日子的,沈家也还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所以他也不能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馈赠,不过他也不准备把别人的好意往外推,只是他还没想好给周家的答复,也没准备好上门的回礼。
逛了一天,总结起来,镇上大的小的药铺加起来大概有8家,说法都与回春堂差不多,只不过每家收药材的价格沈真意还没开始打听,毕竟他现在一点谈判的资本都没有,等到有收成了肯定是要货比三家的。
只是沈真意还有点担忧,那时候他已经嫁人了,只怕做起生意来外出应酬是很不方便的,也不知道他未来的丈夫值不值得信任,如果是个“渣男”,那他只能考虑与郑家齐合作了。
一边思索一边走着,沈真意决定今天再去郑家绸缎铺一趟,虽然羞于启齿,但是他还是想让家齐帮他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品过得去、适合与他成亲的男子,他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一晃10来天就过去了,这段时间他经常坐牛车,托车上村里人一路八卦的福,他基本把村里的情况弄清楚了个七七八八。目前村子只有两个人可能容易答应与他结亲,一个是一位三十一岁的鳏夫,家里倒还过得去,有五亩田种着,只是喜欢打老婆,他之前的老婆就是受不了打自己上吊死的;另一个是王地主家的小儿子,长得白白胖胖,今年二十岁,家境虽然比不上周家但是也是很殷实的,家里有一百多亩地,可惜是个傻子。
哎……沈真意长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周敏行还算是个香饽饽了,如果家齐那边也没有合适的,他只能履行那个娃娃亲了。沈真意安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至少周家是靠谱的,周敏行有妾有子,这在古代实在不算过错,说不定他人很不错嘞,他也不要把路走死了。
幸亏之前没有一口回绝周家族长,沈真意觉得自己之前那么确定不会嫁给周敏行是很天真的,现实也许是周敏行根本看不上他,但是不得不娶她。
不过不管以后跟谁成亲,他都会事先跟对方坦白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做个朋友搭档就行,看对方愿不愿意与自己做一对假夫妻,一年之后立即和离,只要不被婚配就好了,这样对对方的损失最小的,至于对自己名声的影响,沈真意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不过再怎么议论也不会比现代网络舆论更可怕吧。
沈真意边走边想,没注意到街对面一个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就是之前在绸缎铺见过他的那个男子,如果沈真意瞟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男人跟现代撞到他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也是穿越过来的。
其实还真不是,这个男人就是周敏行,他昨晚住在镇上,周家在镇上置办了一套宅子,平时来镇上办事也方便,宅子也不大,一个两进的院子,只留了一个老仆在那里做洒扫看门。这几天周敏行往镇上跑得勤,他爹自从与他娘和离后家里就不大管了,经常跑到府城的一个道馆住,说是要看破红尘,以前是爷爷管,现在都慢慢转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