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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步摇还未能拆解下来,他不好拒绝,只能回应道:“也好。”

二人并肩同行,将军特意绕到池岸边,将阮今禾挪至靠里的位置。

“我已解开环扣,很快就能取下。”

阮今禾扬起笑来:“我不急。”

她特意挑了支老旧步摇,容易四处勾扯东西,还非常脆弱,稍一用力就容易断裂,专用来对付使惯蛮力的武将。

光晕撒下,少女浅笑嫣然的美好模样,让他一时晃了神,差点踉跄摔跤,心里止不住暗骂自己,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

他走得稍快了些,行至她的前方,怕再碰上视线会胡思乱想。

阮今禾沉默地跟在后方。

宴席已然开场,桥边行人稀少,远方虽有乐曲声传入,二人之间极为静谧。

阮今禾看出他的尴尬,搭话道:“不知将军姓甚名谁,你今日替我取了手帕,他日我也好送礼拜谢。”

他挠挠头:“在下谢昭,西凉边境护卫将领,闲置京城只为向陛下述职。”

阮今禾弯唇:“原来是谢将军。”

谢昭听到那柔软的声音,心跳停了半拍,耳垂有些微微泛红。

“啪嗒”一声响动,他手中脆弱的步摇,终于在没控制力道下,四分五裂。

谢昭大惊失色,连忙转身拱手行礼,满怀歉意地说:“谢某一时不察,将步摇捏碎了。我来京述职会停留一月,不知小姐出自哪户名门,我修补好后,登门送上。”

躺在他掌心的银步摇,已碎成片片,所有环扣都脱落下来,珠串散落开,发簪尾部的断痕明显,十分突兀。

阮今禾觉得时机已至,笑得越发淡然:“我是来自扶桑国的公主,目前暂住在质子所,并非谢将军以为的名门贵女。”

“至于这步摇破碎……”

她接回发簪,眸色微凝:“壁虎尚且知道断尾求生,何况是早已承载不住步摇的老旧银簪。”

谢昭还想接着说什么,却见她将银簪插回发髻,断裂口反射着光晕,很是刺眼。

她笑着说:“既已至宴席入口,我便不再久留。”

他一抬眼,看见宴席入口处,分设了两个口子,用以隔绝男宾和女宾。心里有些莫名失落,早知如此,应当走慢一些的。

阮今禾福了福身:“多谢将军相助。”

他连忙还礼:“谢某并未帮上什么忙,反倒毁了公主的步摇,实在该死。”

“无碍,破损之物,早该丢弃了。”阮今禾笑得温柔,侧身往女客席面走去。

谢昭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还想追说什么话时,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等人已入了席面,人声鼎沸之间,再也见不得一点倩影时,他又有些后悔。

正懊恼着为何不追问姓名,才发觉掌心有些隔应,原来她只取走了发簪,留下了断裂的步摇,而那之中,残余一根乌黑秀发。

他从铠甲中取出布袋,将步摇碎片全部倒进去,珠串是完好的,是因为连接部分生了锈,才会一拉便碎。

她的发丝,散发着清淡的玫瑰香气。谢昭如获至宝,满脸谨慎地将头发放置进去,待到下次入宫,定要修补好,原样奉还。

阮今禾往宴席里走,心里轻快了许多,打量着这场不期而遇,应当会在谢昭心里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

谢昭铠甲虽有些磨损,但行装整洁,未沾染污泥,正衣冠方才入宫面圣,身为武将,却并非大老粗之人。

难得的是,他身上未有一分肃杀之气,主动与她保持距离,不并肩同行,还特意绕到湖边外侧行走,维护她的安全。

可见此人心性纯良,虽是武者,却依旧秉持着君子之风,未有任何僭越之举。山高水远之地的将军,能在动乱时护她周全,这就非常好了。

阮今禾心中有了定论,就他了。

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来:“阮公主,大事不好了。”

阮今禾眸色一滞:“怎么了?”

那小丫鬟慌乱地说着:“芸嬷嬷触怒了贵人,吃了好几板子的教训,走不得一点路,已奄奄一息了。”

阮今禾脸色惊变,抓着她的手追问着:“她现在何处?可请了医女看吗?”

“就在宴席偏殿中,她非说要来见公主最后一面,奴婢拦也拦不住……”

阮今禾想也没想,就快步往偏殿跑去。

扶桑奔赴恒楚走了半月,途中她感染风寒,是芸嬷嬷跪破了膝盖,才问随行士兵要到了退寒汤药,让她不至于染成大病。

穿越初始,她还慌不择路时,若非有芸嬷嬷庇佑,如何苟活至今。因此在阮今禾心里,早把芸嬷嬷当做真正的家人。

赏春宴办在御花园旁边的瑶华宫,因此处偏殿设置房屋居多,以免席上有人喝醉,无处安放时,便可往偏殿送去。

瑶华宫宫人都去了席面上招待宾客,除基础把守安全的卫兵之外,并无其他人。

阮今禾行至门口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殿是专供给贵人休憩所用,怎会让一名伤痕累累的老嬷嬷居于其中。

她尽管心有迟疑,但到底是救人心切,害怕嬷嬷命悬一线,推开门就往里走去。

虽说是偏殿,但格局并不小,从门口走到里室还需走上好几步,室内昏暗无光,竟连支蜡烛都没点上。

“芸嬷嬷?你在哪里?”

她实在看不太清,还好随身带了火筒,吹开后燃了支蜡烛,正要探向里室。

“砰”地一声响,寝殿大门被人重重合上,继而是落锁的声音。

阮今禾浑身一颤,手中烛台差点摔下,已行至里室,浓烈的酒气飘来。

“醒酒汤给小爷端来了吗?”

一个双颊绯红,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依靠在里屋床榻上,一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端着下巴,细长褐眸打量着她,贪欲和好色之情,逐渐流露而出。

“误会了,我不是瑶华宫的宫女。”

阮今禾快步退回门庭,然而锁身实在沉重,来回晃荡碰撞出声,她那点微弱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不管你是谁,总是德妃娘娘特意送给小爷解酒用的。美人,你与其在这遭人算计,还不如顺势从了小爷,而后小爷便带你离开此地,让你从此不必为奴为婢。”

何贤安撑着晕眩的脑袋,不知何时已走到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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