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姐姐要妹妹顶着一张烂脸去选秀,像您所愿那般,来个殿前失仪,连累家族?”
柳月瑶瞪大了双眼:“我何时说过希望你连累家族了?”
柳月棠将她手狠狠的甩开,因力度有些大,柳月瑶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
“那姐姐往后就别再同我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最好祈求我在宫中平安顺遂,否则……”
她幽幽一笑:“我若是也自尽,连累了姐姐可如何是好?”
柳月瑶惊怒交加,气急败坏:“你要死早死在庄子里了,你那样贪生怕死,怎会舍得自尽。
“而且你别忘了,柳家不止有我,还有你的父亲!”她重重的说着。
父亲?柳月棠心头一笑。
她这一生所有的不幸和痛苦的来源,就是这位父亲。
父亲从来都不是她的软肋,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是她的软肋和牵挂。
进了宫,她只管当她的娘娘,考虑如何上位,如何争宠。
至于这柳府,是死是活同她无关。
柳月瑶终是将那些话听了些进去,后面的日子,倒是未曾再找柳月棠的麻烦。
眼看着距离内选还有十余日,趁着闲暇,柳月棠带了些东西同流筝前往柳宅。
柳宅乃是柳鸣之弟柳洪的宅府,路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经下人禀报之后,柳月棠直接去了叔母的屋子。
若说柳家她唯一感激的人,便是这位叔母白洛泱。
柳月棠到时,白洛泱正在刺绣。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柳月棠仍不禁感叹。
难怪叔伯当初宁愿同祖母断绝母子关系,放弃荣华、独立门户也要娶叔母。
实在是叔母这样的美人百年难遇。
叔母就像是高山上千年不化的雪莲花,美得窒息纯粹,幽清绝艳。
白洛泱听到动静,也只顾着低头刺绣,头也不抬,一如既往不冷不淡的道:“你要入宫了,不在府中忙活,来我这里作甚?”
柳月棠像是习惯了她的冷淡,也很自然的寻了位置坐下。
叔母不喜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在她面前,她也没那么拘束。
“我来看看叔母,再次感谢叔母曾经的救命之恩。”
白洛泱嘴角淡扬:“都多久的事了。”
“再久我都记得,在这个家,也只有叔母对我伸出过援手。”柳月棠一字一句诚恳至极。
“若不是叔母,恐怕我如今还不知漆氏母女的阴谋,早已命丧黄泉。”
去年她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总是觉得浑身无力便让大夫开了调理身子的药,若不是在她和柳月瑶及笄礼上叔母进入她的房间,她永远都不知道,那药里竟加了少许凉药。
白洛泱这才放下手中的针线,“举手之劳而已,我不过是瞧不惯他们如此欺负你。”
她慢条斯理的将针线理好,放至一旁。
“后宫是一条最难的路,月棠,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柳月棠用了力的点头,“月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也只有这一条路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月棠此次前来一是感谢叔母当时之恩,二是……”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洛泱那张明艳妩媚的脸。
“二是前来请教叔母,如何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白洛泱轻笑,纤纤玉手勾起一缕散落在耳边的鬓发。
“我出生青楼,你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同我学那些招数作甚?”
她话音刚落,柳月棠便跪了下去,正色而言:“众人皆说叔母红颜祸水,可月棠却知,叔母对叔伯亦是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在我心中,叔母比那些饱读诗书的世家女子更为纯粹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