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称为婊子二字丝毫不过分,小姐同傅公子整整五年相处,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就连手指头都没有碰到过。
而大小姐同傅公子的婚事不过定了短短几日,竟做出那样龌龊之事。
“我以为,小姐您会很伤心。”
她看着柳月棠雪白姣好的面容,再次试探的慰问:“小姐,若是伤心,您不要憋在心里,您哭出来,或者同奴婢说,发泄发泄。”
“伤心?”柳月棠问。
半晌,她摇摇头。
“从前是我不了解傅知行,如今方知他竟也是趋炎附势、背信弃义之人,若我真嫁过去,恐怕往后的日子才真真是伤心。”
她没有伤心,更不会伤心。
她对傅知行没有男女之情,她在庄子待了整整九年,姨娘虽爱自己,可却甚少相见。
她从未深刻体会过爱,所以便不会爱人,也不懂得如何爱人。
她只是失望罢了。
曾经她对傅知行有所期待,她期待成婚后能脱离柳家这个火坑,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现下想来,能把你从火坑拉出来的人,只有自己。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何不做这天下最耀眼的女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柳月棠缓住脚步,仰头望去,远远只见天际一角宫阙。
那也是无数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她目光坚定而深邃:“流筝,我一定要入选。”
“既要嫁人,何不嫁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
“那未必是一条死路,或许是我柳月棠的出路。”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用过晚膳后柳月棠正坐在窗前看书。
不一会儿,寂静的房中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柳月棠无需抬头便知是谁,她视线依旧落在书上,纹丝不动的坐着。
柳月瑶步至柳月棠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
一抹黑影落在书卷上,柳月棠将书换了一个方向,淡淡道:“姐姐有话快说,我还要看书。”
柳月瑶见她这般冷静,眉心紧蹙:“柳月棠,被人抢了心爱之人是何滋味?”
“是不是心如刀割?悲痛欲绝?”
柳月棠依旧未抬眸,嘴角微勾,忽觉好笑。
她柳月棠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都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悲痛欲绝。
然而,柳月棠越是平静,柳月瑶越是生气。
她厌恶极了她这般心如止水的模样,所以每每在旁人眼中都衬得自己刁蛮任性。
她扬声道:“我知道你此刻恨极了我……”
“何止此刻?我一直都恨极了你。”柳月棠缓缓抬起眼皮,神色自若,淡定从容。
“你……”柳月瑶哑口无言。
片刻,她秀眉一挑,阴阴一笑:“柳月棠,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觉得你还能嚣张几时?”
“你可知,尚书左丞家的千金上一届选秀入宫不过半年,就被打入了冷宫,得了失心疯,最后惨死。”
“还有乔府的乔姐姐因为得罪了玉妃娘娘,去年被逼得上吊自尽,还连累了家族。”
柳月棠就如在听话本子一般,眉头都未蹙一下,更不曾感到害怕。
她笑的明媚温柔:“姐姐知道那些人为何没有好下场吗?”
柳月瑶脸色一凝:“为何?”
“因为她们都同姐姐你一般,无知,愚蠢。”
“你……”柳月瑶气得满脸臊红。
“柳月棠!你反了是吧?竟敢不敬长姐!”
说完,她抬起手便要往柳月棠脸颊上扇去。
这一次柳月棠没有再退让。
她稳稳得抓住柳月瑶的手,僵在半空中。
“姐姐,妹妹的脸若是被你打坏了,该如何去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