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伯给苏响说今年是六零年而不是苏响以为的五九年,不过六零年更惨。
此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最严重时期,正是饥荒最严重的年代,金手指可是自己的救命手段,苏响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金手指大哥,小弟把东西给你放下了哈!没动。”轻轻的放下火腿肠,苏响狗腿般念叨着。
当然语音系统是不可能回复苏响的,如果回复了,苏响估计得疑神疑鬼。
放下火腿肠后,剩下的一块多钱苏响也没有花,毕竟现在还不饿,这点钱得花在刀刃上,毕竟院子里的菜是有数的,丢一颗估计都是大事。
“算了,先不想其他的了,洗脚先。”苏响把香皂掰成四瓣,拿出最小的一块准备用来洗脚。
没有洗脚容器,苏响干脆把脚直接放在木桶里,反正这桶看起来也不像吃水的桶,有些脏。
“他奶奶的,这脚得有多脏啊!垢痂早上在河里都没泡软。真想拿个钢丝球刷,可惜一团钢丝球得两块钱,钱不够。”苏响一边用清洁,一边用指甲刮。
(哈哈!上头的一段!)
不大一会儿,半桶水就被苏响洗的漆黑。
“嘿!这水沾个毛笔都能写字了。”苏响自我调侃的出了空间把水倒进菜地里,然后重新舀了一点水。
抹上香皂,在砂纸般的脚底经过一番摩擦,足足用了一小半,总算露出脚本来的面目了。
垢痂去除,剩下的就是厚厚的老茧,苏响想想也正常,毕竟穿的草鞋,摩擦力大。
不过苏响也没有想办法去除这些老茧,这些茧子可都是保护脚底的,冒然清除,后面出门很容易伤到脚。
清洗完后,半桶水的香皂味太大,而且毕竟是化学物品,苏响也没有往菜地里倒,全部倒在了后院茅厕门口的粪堆上。
“嘿嘿!一邪一正,刚好完美覆盖香皂的味道,老子真是个小机灵鬼。”被刺激的奥利给味道一冲,香皂水味道立马消散。
穿着刚用黄土清洁过的草鞋,苏响暂时也没太多睡意,开始在院子转悠。
自家的院子一共就三间房子,两大一小,当然都是土坯盖的,房顶也都是麦草覆盖。
两个大房间是住人的,小房间是厨房。
不过现在的厨房里面堆满了杂物,就连灶台都塌了,显然这间房子已经沦为杂物间。
两间大房子,除了自己住的主屋,另一间明显也有人居住的痕迹,地下打扫的挺干净,炕上还有一张卷起来的芦苇席。
苏响估计是几个堂妹在这两间屋子里住过,毕竟大伯家的屋子明显不够。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住了,苏响结合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估计是没有多余的被褥。
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底,马上进入冬季,苏响自己好歹还有一件薄薄的棉衣,但几个堂妹还穿的丐版单衣,小腿都露出来了,所以被褥就不用说了。
不过该说不说,现在苏响急需搞一条棉裤。
俗话说,狗冷先护嘴,人冷先护腿,现在的他除了一件发硬的薄棉衣外,连一件棉裤都没有。
不穿棉裤,年纪大了容易得风湿。
刚洗了脚,单薄的裤子冷的人直打哆嗦。
当然一双像样的鞋子也不能少,不然冬天脚肿的和萝卜一样,想想都感觉疼。
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动静苏响赶紧回到房间里躺下。
“舒服!”
滚烫的被窝让刚才饱受寒冷的腿立马感到一阵温暖,苏响只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可能是穿越太折腾人,也可能是真的没睡好,在温暖的被窝里,苏响胡思乱想,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响娃子,响娃子,起来吃饭咧!”
迷糊中,苏响感觉有人在叫自己。
苏响睡得迷糊,朦胧的睁开眼,看见破旧的屋顶和陌生的人脸,苏响心中一惊直接坐了起来。
刚想问对方是谁,突然一个一股冷风从纸糊的窗户吹进,苏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故作迷糊,苏响揉了揉眼睛,疑惑的看向炕沿上坐着抽着旱烟的大伯。
“我娃展拓一下身体,起来吃饭咧!今晌午你伯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燃面。”苏有朋一脸慈爱的看着苏响,在炕沿掸了掸烟锅起身说道。
“燃面!”苏响故作迷糊说道。
“对,燃面,今天你伯娘还专门给你炒了鸡蛋,香的很,香的很!”大伯苏有朋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个吐字已经清晰的儿侄。
苏响没有在装下去,起身穿上棉袄和草鞋,然后跟着大伯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屋外三四点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扭动一下身子。
“今这太阳好的很,吃完饭晒一下暖暖。”苏有朋见苏响一脸舒服的表情,轻声说道。
“好!”
爷俩一前一后从墙洞进了大伯家,此时厨房里已经飘散出炒鸡蛋的香味。
苏响睡了一觉,也感觉很饿,闻着这被猪油炒过的鸡蛋味,肚子里情不自禁发出咕咕的响声。
“哈哈!”
“掌柜的,面下好了么?今晌午这饭香的很,我跟娃闻的肚子都饿的直叫唤。”苏有朋哈哈笑着朝厨房喊道。
(西北农村一般女的管钱柜子,所以叫掌柜的,男的是一家之主,所以叫当家的。)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跟娃先坐院里晒一会儿暖暖。”大伯娘王红妹的大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爷俩坐在院子,苏有朋一边给苏响讲村里的事情,一边不停驱赶树上前来偷吃柿子的麻雀。
“欧势~欧势!”
“这狗日滴鸟鸟,好好一树柿子净让它们糟蹋咧!刚好前两天打了霜,一会儿吃完饭全一摘算了。”苏有朋赶麻雀赶的气喘吁吁说道。
“嗯!一摘算了,今晌午县里供销社还来人宣传了,说可以收柿子了,一斤五分钱。”大伯娘虽然在里面做饭,但也听着外面说话,跟着说道。
“一斤才给五分钱?这也太低了吧!
今年物资紧张,听一队的二狗说黑市一斤柿子能卖一毛钱,不行咱们拿到县里黑市去卖?
咱家这一树柿子在少也能有个四五十斤,能多卖两三块钱呢!”大伯苏有朋听到这个价格并不满意。
“唉!听街头苏二家婆娘说最近正是农作物收获季节,县上黑市查的严了,被逮住得游街。
咱还是不要去了,安安忍忍在供销社卖吧!好歹还给些票。”大伯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
大伯苏有朋听到游街,也是缩了一下脖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