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嬴政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但淳于越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再度拱手一礼，淳于越沉声开口。
“陛下此举，根本不是治国之道！”
嬴政被气笑了。
“你说朕不懂治国？”
满堂朝臣也面面相觑。
你可以说嬴政心急，甚至可以说嬴政冷酷。
但你说嬴政不会治国？
你说这话，故六国君王的亡魂都不会答应！
一名不会治国的君王，怎么可能覆灭六国，横扫天下！
然而淳于越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陛下，确实不会治国。”
“这治国的道理，还是需要我等儒生教一教陛下。”
“希望陛下虚心纳谏，如此方才能免去大秦亡国之患！”
嬴政拢在袖中的右手攥紧。
看向淳于越的目光如刀般锋锐。
他突然想起了赢羽方才对他说的话。
或许，他真的太仁慈了。
仁慈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面前放肆！
赢羽看向淳于越的目光也变了。
本公子见过作死的，但真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饮尽爵中酒，赢羽阔步上前。
“怎的，淳于博士现在也要死谏陛下？”
“淳于博士这是知道本公子未曾携剑，便又变得悍不畏死了！”
听到这话，不少朝臣不禁想起了今天上午在咸阳宫外堵门的叔孙通等人。
一时间，麒麟殿内传出一片嗤嘲的笑声。
“死谏？笑死本官了。”
“果真是大儒，倒是会审时度势，知道公子不会在此地杀了他。”
“此人毕竟曾是羽公子的夫子，理当更自信一些才是。”
听着这些笑声，淳于越表情没有变化。
在得知叔孙通等人死谏的结局之后，淳于越就知道，死谏已经成了个笑话。
但他淳于越，却不是笑话！
面向赢羽张开双臂，淳于越沉声开口。
“若本博士的命能唤醒陛下，让天下黔首过上好日子。”
“本博士何惧一死？”
话落，淳于越闭阖眼眸，一副坦然赴死的样子。
赢羽目露沉凝。
他知道，淳于越是真的不怕死。
赢羽是莽，但淳于越是不要命啊！
赢羽笑着摇了摇头。
“淳于博士想多了。”
“若是你的死果真让陛下选择恢复周礼，重开分封制。”
“天下黔首才是真的过不上好日子了！”
“本公子又岂会容忍这等事发生。”
赢羽没有理会淳于越，而是转头看向一众朝臣。
“本公子知道，除儒家之外，还有不少同僚也支持恢复分封制。”
“大秦一统之际，前右相王绾更是屡屡上谏意欲恢复分封。”
“但在本公子看来，分封制实乃亡国之策。”
“谏言分封之人，皆是包藏祸心之徒！”
淳于越睁开眼眸，怒目看向赢羽。
“那是因为你不学无术！”
“周朝得国祚七百九十年。”
“若是能恢复周礼，不但能天下太平，更能保大秦长久！”
赢羽撇了淳于越一眼。
“周朝国祚确实近八百年。”
“但这八百年是怎么过的？”
“除了初定天下的百余年外，周朝打了六百多年的混战！”
“国与国之间、盟友与盟友之间，杀伐不绝。”
“周朝的国祚诚然久远，但这却带给了黔首更久远的痛苦！”
淳于越当即驳斥。
“荒谬！”
“战乱与痛苦是因不遵周礼带来的，而非是周礼带来的。”
“子曰：文王治道，其不可加焉。不令而从，不教而听，至矣哉！”
“孔子曾说，周文王的治国之道方才是最优秀的。”
“周文王治下，四海升平、天下大同、民知礼仪、官悯众生。”
“正是因为后世君王不再遵循周礼，才会出现公子所言的那些祸事！”
话落，淳于越还对嬴政拱手一礼。
“故而微臣谏言，恢复周礼，分封天下！”
“若无周礼约束，我大秦日后也必将如周一般，战乱不绝！”
赢羽幽幽开口。
“分封天下？”
“然后看看哪一任皇帝会变成像周幽王那样的倒霉蛋？”
“再看看哪一位重臣能如申侯一般，手掌重权？”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是汉朝时期才被儒家‘发明’的。
秦朝时期，所有人都很清楚，周幽王根本就不是因为昏庸而死。
而是周朝的封臣申侯勾结犬戎攻破了镐京。
周幽王点燃烽火后，其他诸侯趋利避害，不来救援。
最终周幽王力战而死，西周灭亡。
周幽王死后，申侯当即扶持周平王登基，权倾朝野！
赢羽目光冷冷的看向一众朝臣。
“是你会成为申侯？”
随着赢羽的目光扫过，一名名重臣大将赶忙低下头，根本不敢与赢羽对视。
最终，赢羽的目光看向淳于越。
“还是你会成为申侯？”
淳于越也被赢羽这番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办法，实在是赢羽这个帽子被扣的太大了！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淳于越只能强自辩解。
“但即便如此，礼制还是保存了周天子的血脉。”
“若无周礼约束，申侯必然不会再立周平王，而是自己成为天子！”
赢羽笑着摇了摇头。
“那只是因为申侯的兵马不够强而已。”
“若本公子没记错的话。”
“我大秦先祖，乃是周天子分封的养马官？”
嬴政轻笑颔首。
“皇儿未曾记错。”
“我大秦先祖因养马的本事极强，被周天子分封于秦地。”
“但我大秦，还是斩杀了最后一任周天子，最终一统天下。”
“因为我大秦的兵马，足够悍勇！”
赢羽认同点头。
“可见，周礼之所以有约束力，乃是因周天子的兵马强盛，而非是因周礼。”
“结果周失其鹿而守其礼，则天下群雄共逐其鹿。”
“合情合理！”
淳于越怒目看向赢羽。
“你！”
淳于越想呵斥赢羽，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赢羽的话语，毫无漏洞。
而周被秦这个曾经的封国所灭，是事实！
淳于越只能耍赖似的面向嬴政拱手再礼。
“臣再谏，恢周礼，复分封！”
淳于越是坚守自身信念的偏执狂士。
不可能被任何人说服。
好在赢羽本来就没打算说服淳于越。
扫了眼朝堂众臣，赢羽便见寥寥几名儒生正满脸怒气。
余下的所有朝臣却都目露认同。
见此，赢羽颇感满意。
这些围观的朝臣，才是赢羽真正要说服的目标！
面向嬴政拱手一礼，赢羽沉声开口。
“儿臣以为，时代在变化，天下也在变化。”
“周礼已经完全不适合我大秦，甚至是危害我大秦的毒瘤！”
倘若嬴政真的分封天下，那赢羽也会是得利者。
以他公子的身份，肯定可以拿到一块不小的封地。
但赢羽却决不允许大秦分封。
否则，这片土地将会与欧洲一样，历经数千年都无法完全一统，内耗不休！
嬴政饶有兴致的看向赢羽。
“那皇儿以为，该当如何？”
赢羽抬起头，目光火热的看向嬴政。
“儿臣谏言。”
“焚书！”
腐儒们，感受来自河蟹大神的威力吧！.
“焚书？”
“焚什么书？”
淳于越闻言骇然，不敢置信的看向赢羽.
“你想做什么！”
赢羽断声开口。
“儿臣谏言，收缴天下间除秦之外的各国史书，《周礼》、《仪礼》等崇古之书。”
“以上书籍除在我大秦博士馆中留存一份，以备博士钻研外，尽皆焚烧！”
“收缴《论语》等诸子百家典籍，择贤能者修订更改后再发还百家。”
“日后天下仅能流传经我大秦修订过的百家典籍。”
“未经我大秦认可的百家典籍，皆当焚之！”
听闻此话，麒麟殿内一片哗然。
师从墨家、名家、阴阳家等学派的官吏面露怒色，纷纷上前拱手。
“陛下，不可啊！”
“诸子学说皆是圣人言，或许不适合大秦，陛下也不喜，但也不至于焚烧啊！”
“羽公子，此言大谬！”
说话间，这些官吏看向赢羽和淳于越的眼中满是怒火。
他们本以为此事与自己无关，正乐呵呵的当吃瓜群众呢。
结果谁能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他们自己头上了？
李斯等师从法家的官吏却是迈步出列，站在了赢羽身后。
“陛下，微臣以为羽公子此言甚善！”
“微臣再谏，百家书籍无须修订，直接焚烧便是！”
“羽公子此言，大善，实乃大秦稳固之根基！”
大秦崇法。
所以法家典籍几乎不会被烧。
此消彼未消的对比之下，便是法家的愈发强盛！
李斯看向赢羽的目光满是亲善，更有几分愧疚。
本官之前以为你是儒家弟子，对你多有针对。
但本官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去了儒家的法家卧底！
本官，愧对你的功劳和付出啊！
淳于越手指发颤的指向赢羽，悲声怒吼。
“焚烧《周礼》等典籍？”
“赢羽，你究竟有多狂悖无礼，方才能说出如此狠毒昏庸的话！”
“若天下间的思想都被禁锢，则大秦必亡！”
赢羽坚定的看向所有反对者。
“狠毒么？”
“本公子并不如此认为。”
“本公子欲要焚烧的，也皆是不利于我大秦的学说。”
“且即便是那般学说，本公子也谏言在博士馆中留存一份。”
“这，已是本公子的宽宏！”
在原本历史上，焚书的范围可比赢羽谏言的更宽泛不少。
且即便是在后世，河蟹大神也无时无刻不在覆灭着诸天多元宇宙。
为了天下的安定，这一切都是必要且值得的！
淳于越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悲声大呼。
“这些典籍皆是历代先贤呕心沥血而成的圣人言。”
“你要让陛下不听圣人言也就罢了，你竟然要将这些圣人言尽数焚烧？”
“你愧对儒家对你的教导！”
“为师怎会教出你这等弟子啊！”
赢羽淡漠的看着淳于越。
“无论本公子师从任何学派，本公子的第一身份皆是我大秦公子。”
“本公子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兴我大秦，而非是固守儒家。”
“只要对大秦有利，本公子便就会去做！”
嬴政欣然颔首。
“善！”
“甚善！”
“扶苏、将闾、高，朕的皇儿们，都听到了么？”
“羽这番话，方才是我大秦公子该有的思想。”
“无论尔等师从何家，切记，尔等首先是我大秦的公子！”
若非场合不合适，嬴政已经要老泪纵横了。
那名昔日痴迷儒家无法自拔，把儒家看的比大秦还重的孩子，终于醒悟了。
但其他的孩子们呢？
扶苏？
将闾？
你们何时方才能够醒悟！
将闾等一众公子赶忙出列拱手。
“儿臣，遵命！”
满是希冀的扫过十余位公子，嬴政又看向赢羽。
“羽，何出此谏？”
赢羽认真的说：“史官撰史固然皆秉承中立。”
“但史官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
“我大秦史官笔下的大秦，会更真实而温和。”
“但故六国史官笔下的大秦，却必然是暴虐的。”
“若任由故六国史官留下的史书继续传播，便很难消除天下万民心中对我大秦的排斥。”
高台一侧，史官司马禄眉头紧锁，看向赢羽的目光十分不忿。
齐国权臣崔杼弑君之后再立新君，为了掩盖这段历史，崔杼连杀三名史官。
但第四名史官却依旧将他弑君的事记在了史书里。
非但如此，还没等崔杼对第四位史官下杀手呢，第五位史官已经出发，毫不畏惧的准备接替史官之位。
史官的脊梁骨，硬到可怕！
你有什么理由质疑我们史官的职业操守？
本官可还在这儿呢。
一边瞪着赢羽，司马禄一边记录着事态发展，并暗戳戳的抹黑了赢羽几笔。
然而听完赢羽的话，司马禄却是陷入沉默。
史官的脊梁骨确实硬。
然而硬若钢铁的脊梁骨，就能不被感情所左右么？
看着刚刚写下的抹黑之言，司马禄深吸一口气，起身拱手。
“陛下，微臣是史官。”
“但微臣同意羽公子的谏言。”
“是人就会有感情、好恶和倾向，我等史官亦然。”
“微臣谏言，由我大秦史官综合各国史书重编新史！”
身为史官的司马禄自己都这么说了，嬴政当即点头。
“此事，朕准了！”
赢羽笑而拱手。
“父皇圣明！”
“除此之外，儿臣以为，我大秦确实不应该只有一种思想。”
“但所有的思想却都应该有着共同的朝向。”
“如此，天下万民方才能把劲往一处使。”
“否则必生乱象。”
“其中又尤以《周礼》等崇古之书为最！”
赢羽目露冷冽。
“春秋战国的争霸之战才结束没几年。”
“那千里皆白骨的惨状历历在目。”
“谁人会在眼睁睁看着这些惨状的同时还呼吁分封？”
“六国余孽、权臣和意图割据的叛乱之辈！”
“他们希望分封再获取一块疆域，潜伏发展，最终反噬我大秦！”
“《周礼》是他们抨击父皇的武器，同时也是裹挟黔首的利刃。”
“唯有斩断他们的兵刃，方才能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皆是我大秦的天下！”
赢羽诚恳躬身，拱手一礼。
“由此，儿臣谏言。”
“焚书！”
此话一出，方才还在跳脚的群臣皆哑口无言。
这话，太狠了。
谁支持分封，谁就是六国余孽、权臣和或意图割据？
十五名公子全都变成了鹌鹑，缩着脖子不敢开口。
一众各学派重臣也悄悄落座，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
麒麟殿内，唯有淳于越愈发惊慌、愈发惶恐。
“不！不能如此！”
“怎能焚烧那些圣人言？”
……………..
“微臣支持分封，但微臣乃是为了这天下，而非是为了某个叛乱之辈！”
“颜上卿，您说句话啊，这已经不是我儒家一家之事了，你们墨家难道就能独善其身么！”
“孙上官，您也是师从我儒家的儒生啊！”
“扶苏公子，您说句话啊！”
连死都不怕的淳于越，这一刻真的慌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笃信了一辈子的学说被付诸一炬。
他更无法接受，因为他而导致儒家消亡！
哪怕是死亡，都无法给淳于越带来如此惊惧。
面对淳于越的乞求，没有任何一名朝臣有所表示。
唯扶苏上前一步，躬身拱手。
“父皇，儿臣有谏！”
嬴政无奈的看着扶苏。
“皇儿有谏，可否择日再谏？”
扶苏坚定的说：“儿臣之谏，便是因公子羽所谏之事。”
“自当今日言说！”
嬴政头疼的半眯起眼睛，缓缓摇头。
这个傻大儿，就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朕作对了么？
淳于越满是期盼的看着扶苏，紧张而又骄傲的连声喃喃。
“不愧是为师的得意弟子。”
“不像是赢羽一般，狂悖无礼。”
“扶苏公子，定要将为师教你的仁义之道尽数用出。”
“切莫让赢羽的奸计得逞啊！”
在万众瞩目之下，扶苏直视嬴政，正声开口。
“火焰可焚书，却无法焚心。”
“儿臣谏言，传令天下。”
“凡有人胆敢当街诵读《周礼》，支持分封者，罚赀刑（罚款）。”
“凡有人敢私设学堂，传授崇古、分封之学说者，重责！”
“凡管辖地内有聚众商讨分封，诵读《周礼》而不判罚之官吏，重责！”
淳于越：！！！
淳于越整个人都傻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扶苏。
为师最看重、最得意的弟子竟然也叛变了？
赢羽却是面露轻笑。
果然，脱粉回踩，才最为致命！
嬴政震惊的看着扶苏。
“皇儿，你说什么？”
看了眼赢羽，又看了眼扶苏，嬴政突然有些怀疑。
朕是不是还没睡醒？.
昔日嬴政最头疼的，就是赢羽和扶苏对儒家的痴迷与推崇。
但先是赢羽完全变了个样子，如今扶苏竟然也反攻儒家了？
倘若这果真是梦的话，那千万不要让朕醒过来。
这个梦，太美了！
然而这只是对于嬴政而言。
扶苏的话在淳于越看来，却无异于最可怕的噩梦！
淳于越不敢置信的看向扶苏。
“扶苏公子，你，你说什么？”
“你非但同意焚书，甚至还要各地官吏抓捕诵读、传授儒学的人？”
对于赢羽的驳斥，淳于越早有预料。
但淳于越万万没想到。
扶苏这名他最信重的弟子竟然也在关键时刻给他来了一手背刺！
扶苏面向淳于越拱手一礼，认真的说：“然也！”
“弟子赞同羽公子之谏。”
淳于越失声怒吼。
“扶苏公子，你忘了么？你是儒生！”
“你一岁半时为师便做了你的夫子。”
“你岂能如此愧对为师的教导！”
扶苏双眸定定的看着淳于越。
“夫子，你敢说，收本公子为弟子，不是为了推动分封么？”
“你敢说你未曾将本公子视作实现儒家追求的工具么？”
淳于越想辩解，却张口结舌。
因为扶苏所言，确实没错。
倘若扶苏能成为皇帝，那淳于越等儒生追求的所谓盛世将会即刻来临。
即便扶苏做不成皇帝，他也能以长公子的身份推动分封制。
而这，也是淳于越收扶苏为弟子的根本原因！
淳于越根本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苦苦劝说。
“这十余年来，有百余位大儒对你谆谆教导，你也学的毫不懈怠。”
“你是全天下最有资格被称为君子的人！”
“你怎能对儒家赶尽杀绝啊！”
扶苏轻声一叹。
“弟子怎会忘却？”
“正因为弟子学了十余年的儒，方才清楚儒生对于信仰的追求有多炙热！”
“就如曾经的弟子一般。”
“对儒家，深信不疑。”
“哪怕身死，也不会放弃心中所愿！”
“若非羽公子点醒了弟子，弟子恐怕会沉浸在诸位大儒编织的美梦里，终生不醒！”
自嘲一笑，扶苏正声开口。
“所以弟子方才如此谏言。”
“若非如此，即便焚尽天下《周礼》，儒生们也会有一万种方法继续传承《周礼》。”
“如此一来，焚书又有何用！”
听着扶苏的话，李斯等朝臣全都傻眼了。
你学了十余年的儒，合着就是为了这次对儒家斩草除根的？
好家伙，满殿群臣都直呼好家伙。
不少曾经抢着要收扶苏为弟子的朝臣都不禁心生后怕。
倘若昔日他们成功了，那他们可不是收了个弟子。
而是收了个要覆灭自家学派的活阎王啊！
淳于越择人欲噬的目光投向赢羽。
“是你！”
“是你带歪了本博士的得意弟子！”
“是你让扶苏公子不再是儒生！”
赢羽非常得意的点了点头。
“就是本公子。”
“但本公子却非是带歪了扶苏公子，而是带他看到了真正的儒家。”
“且扶苏公子如今也并非不是儒生了。”
“恰恰相反，扶苏公子现在才终于成为真正的儒生！”
上前一步，赢羽挑衅的看向淳于越。
“怎的，看淳于博士这眼神，是要对本公子动手？”
“念在你好歹也是本公子的夫子，本公子让你三招。”
说话间，赢羽还揉捏了一下拳头。
刚获得的孔子拳术，正好可以拿来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