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李群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新奇道：“朱珍珍看上的是赵老二?!”
“这件事几个月前不是已经告诉国主了吗？”赵毅檀叹了口气。
“哦，不记得。”李群挑了挑眉，继续发问：“赵封闲那个浪荡样子，朱珍珍怎么看上他的?”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赵毅檀垂下眼睫，声音暗沉：“是在我登位后才变得如此。”
“因为你和朱圳权之间的关系?”
“是”赵毅檀应声，眼底闪过一瞬的阴戾。
他恨死了朱圳权!
赵毅檀双拳紧缩，手心传来的刺痛感将他拉扯进了几年前的回忆之中。
……
他幼年患疾，所需药材中有几味是藏北独有珍稀药材，数量稀少，价格更是极其高昂。
为了给他续命，前漠寒国主赵辛哲派人前去藏北进购药材并因此与藏北城主朱圳权建立起关系，几年下来，两人渐渐熟络，而朱家小姐也借此结识了赵家二公子赵封闲。
那时候的赵封闲与现在截然不同，谦逊有礼，博闻强识。
当时，除了赵家大公子之外，赵辛哲最疼爱的就是他了。
朱家小姐自打第一次见他后，就一直缠着他，而赵封闲似乎对这个小跟屁虫也格外有耐心，事事都顺着她，两人之后也被订了娃娃亲。
后来，年复一年的大量药材进购让赵辛哲越来越不看好赵毅檀这个儿子，几年过去了，不仅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发严重。
在赵辛哲看来，赵毅檀就像一个无底洞。这几年仅是砸在药材上的金银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赵家就算再怎么富硕，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一次，在朱圳权的寿宴上，赵毅檀被其当众拎出来羞辱，朱圳权知道赵辛哲不看好这个儿子，便也不把赵毅檀放在眼里，直接笑着调侃让他献舞一曲。
赵毅檀听罢气得脸色发紫，朱圳权这分明是把他当伶人看待!
赵毅檀看向父亲，却只换来赵辛哲嗔怒的眼神和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
赵毅檀没办法只好顶着众人嘲笑的目光上前献舞，可一曲未完，他便当众晕了过去。
这一晕，直接让赵辛哲脸上挂不住，回府后对赵毅檀进行一番打骂并断了他五天的药关他禁闭。
四公子赵启文出于担心，偷偷煎了药给赵毅檀送去，送了几次后不幸被父亲发现，受了一番责骂和挨打。
终于，在赵毅檀十九岁那年， 朱圳权给赵辛哲出了个主意让他干脆断了赵毅檀的药算了，一颗废子留着也是无用。
这话后来是被赵封闲兄弟几人传到赵毅檀耳朵里的。
赵夫人得知此事后坚决不同意，与赵辛哲争吵了好一番，赵辛哲气急之下当即废了赵毅檀并派人将赵毅檀逐出府。
可赵夫人平日里最是心疼自己这个三儿子，在赵毅檀走后偷偷派了姜回去寻找他，之后更是因为忧伤过度离了人世。
流落在外的姜回赵毅檀二人在漠寒域外破败的缘结寺栖居了一段时间。
遭受了长达两个多月的飘零，药材早已耗尽，每天都生不如死，也就逐渐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
缘结寺里，
“公子，你在这里休息不要动，我出去找些吃食来。”
姜回蹲在破小的寺庙里小心地整理草垫，待安顿好赵毅檀后轻关上门就往山下跑去。
此时的赵毅檀身形恍若枯槁，面无血色，脸上血肉干枯紧贴着骨，嘴唇干涸还带着凝固的血渍，空洞的眼神宛若一潭幽谧的死水，他整个人倚靠在泥石墙上，像一只濒死的兽无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寺庙中央摆放的石塑神女像，眼里多了一丝动容。
不禁心想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
如果有，能不能来救救他，他快坚持不下去了……
赵毅檀强撑着的眼皮开始一点点地阖上，靠着泥墙的身体也跟着慢慢滑落。
他的头砸在干冷的蓬草之上，身体越发冰冷，门外冷冽的风雪声交杂在他耳旁，被眼皮遮住了大半的瞳仁在意识的尽头中看到了那扬起一点笑意的神女像。
……
“国主，这雪狐就非抓不可了吗？”
十二月初六，正值大雪，李群闲来无事驾马带着几十人前来捕捉雪狐。
彼时正风雪交加，寒气逼人，司语坐在马上，眯着眼试图透过风雪看清眼前的道路。
“国主，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漠寒太近，有些危险。”司语的眼睛被糊了一层雪，彻底看不清了，能说话就已是不易。
李群这死孩子在哪捉雪狐不好，非得在人家门口捉。
糟心。
处于队列最前头的李群因为风雪声太大的原因根本没听清司语说的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司语说话了。
司语：……啊哈哈，唉。
一群人继续往前走着，突然一个不明白色生物出现在李群模糊的视线里。
这是……
“我靠，雪狐！这拓麻是雪狐！”搜寻半天无果的李群这时候跟打了鸡血一样异常亢奋，手底缰绳奋力一甩，伴随着一声振奋的马啼，一人一马似箭一般飞驰而去。
那蛹动的白色生物显然被马蹄声惊了一惊，连跑带爬地慌忙逃窜。
可他低估了一个冒着天大风雪也要捕捉雪狐的女人的决心。
“呔，哪里跑！”
在距离不过十米之处，李群及时勒马然后一个翻身向前猛扑。
“啊！”
顶着一身厚雪的姜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被李群“砰”的一声重创在地，直接脸朝地压出一个人形雪坑。
“化形了这是?”
李群爬起来一脸好奇地看了看脚下似乎没了生气的东西，试探性地踹了两脚。
“饶……饶命……”姜回眼冒金星用仅有的意识颤巍巍地说了句。
司语这时也追了上来，看到雪地里趴着的人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地嗷叫了一声。
“天爷呀！国主！你碰上真的了！这起码是修行了千年的白狐啊！”
“……”
姜回：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李群噘着嘴巴摸了摸下巴，招了招手：“来几个人先把他捞起来再说。”
……
姜回再次睁开眼，身边围了一群搓着下巴细细打量他的人。
“白狐化形……长这样?我以为是个女的呢？”
“这长得也就一般呐，他真有千年修为吗？”
“得了吧你们，能见着就不错了，还这挑那挑的。”
“欸，他醒了他醒了！快告诉国主去！”
什么东西？
姜回极力地睁开眼睛，脑袋有点疼。
等等，这是在哪?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这好像是在……马车里?
怎么回事？他被绑架了？不行！得赶快回去，公子还在等他呢！
姜回揉了揉脑袋，正欲起身离开，一道清冷的嗓音不急不慢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想跑?”
说完，他感觉到马车震了一下。
不错，那个人坐上来了，就坐在他旁边！
姜回猛地回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孩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
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四目相对，李群突然上手扯了一把他的脸皮。
“嘶！”姜回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捂住被揪红的半张脸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
然后又看到她一脸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似是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跟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啊。”
??
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