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卓靠在床头,怀中搂着谢知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神情慵懒而满足,谢知秋依偎在他胸前。
片刻的静谧后,林承卓开口:“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
谢知秋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低声道:“少爷,妾身……不想回谢府。”
林承卓低头看她,眉头微皱:“为何?”
谢知秋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声道:“妾五岁时,姨娘便去世了,主母忙于事务,无暇顾及妾身,妾身一个人住在偏僻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婆子照顾,那婆子对妾身并不好,常常克扣妾身的吃穿用度。十三岁那年,那婆子也染病去世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哽咽:“妾身不想回去。”
林承卓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低声道:“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以后有我在。”
谢知秋抬头看他,眼中泪光闪动:“少爷……”
林承卓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明日我陪你回去。”随即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又来?
谢知秋认命般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烛火依旧跳跃,肆意地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射在墙上,那轮廓相互交织、重叠,像是一幅剪影画。
—
次日,林承卓与谢知秋一同前往谢府。用过午膳,谢知秋陪着祖母和谢母在后院说话,祖母年事已高,精神不济,聊了几句便回房午休。
谢知秋独自坐在亭中等林承卓,心想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待在谢府了。
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她的二姐谢知夏款款走来,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三小姐吗?怎么,给一个残废做妾,日子过得可还舒心?”
谢知秋握紧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抬起头,语气平静:“二姐说笑了,公子待我极好,我很知足。”
谢知夏嗤笑一声,语气更加尖刻:“知足?你倒是会自我安慰。一个残废,能给你什么?”
谢知秋正要开口,忽然瞥见不远处刘父与林承卓正朝这边走来。
她随即站起身,语气坚定:“二姐,少爷虽身体不便,但他的才华人品皆是上乘,我敬他爱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他!”
谢知夏被她突如其来的反驳惊得一愣,正要发作,却听见谢父的声音,“知夏!你怎可如此无礼!”
林承卓站在一旁,目光冷峻,显然已将方才的话听在耳中。
林承卓虽是残废,但家世显赫不是谢家能得罪的起的。
谢知夏脸色煞白,连忙辩解:“父亲,我……我只是……”
谢父怒不可遏,挥手打断她的话:“闭嘴!还不快向林少爷道歉!”
谢知夏咬着唇,眼中满是不甘,却不敢违抗,只得低声道:“林少爷,方才是我失言,还请见谅。”
林承卓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应。谢父见状,连忙向林承卓赔罪:“贤婿,是老夫教女无方,让你见笑了。”
“无妨,只是希望谢大人日后能多加管教。”
谢父连连点头,随即吩咐下人将谢知夏带去祠堂罚跪。
—
离开谢府后,林承卓与谢知秋一同坐上马车。谢知秋靠在车窗边,目光透过帘子望向街市,神情有些恍惚。
林承卓开口道:“既然出来了,不如逛逛再回去。”
谢知秋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少爷愿意陪妾身逛街?”
“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理应让你开心些。”
两人下了马车,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谢知秋脸上带着笑意,时不时驻足看看路边的小摊,林承卓陪在她身旁,偶尔与她低语几句。
如意楼二楼,雅间内酒香四溢,卢望远与彦霖等四人正围坐在窗边饮酒谈笑。卢望远手中握着酒壶,正为众人斟酒,目他一边倒酒,一边无意间瞥向窗外,忽然,他的动作一顿,酒壶中的酒水溢出杯口,顺着桌沿流到了彦霖的衣袍上。
“卢二,你干什么!”彦霖猛地站起身,抖了抖被酒水浸湿的衣角,皱眉看向卢望远,“倒个酒都能撒。”
卢望远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抱怨,目光依旧盯着楼下,神情有些恍惚。彦霖见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林承卓站在她身旁,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拿起一支簪为她戴上。
彦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哟,那不是林承卓吗?他旁边那位……是谢家小姐吧?”
对面一名公子哥闻言,凑到窗边看了一眼,笑道:“听说前几日林承卓纳了个妾,不会就是这谢小姐吧?”
另一名公子哥也凑了过来,啧啧称奇:“想来就是了。林承卓自那事后一向深居简出,今日竟陪小妾逛街,倒是稀奇。”
卢望远听着他们的议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盯着楼下那对并肩而行的身影,低声喃喃:“原来她的心上人竟是林承卓……”
彦霖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黯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还想着呢?”
卢望远苦笑一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本以为会是自己的美妾,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