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溪站在门口丝毫不打算搭把手,继续喝牛奶。既然孟若安可以把他送到家,那就可以把他送回卧室。
“嗯,他卧室在三楼,电梯在那边,你们上去吧。”
孟若安眉毛意外轻挑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苏应溪的反应如此平淡。
“应溪,你别生气,昨晚还有几个好朋友都在,庭熠很晚了让我出来喝酒,其他朋友都喝多了只能我送他回来。”
苏应溪看向她瘦弱的肩膀,池庭熠一米八八的个子压在她肩上,她还能讲那么多话,不嫌累吗?
不过,她怎么会嫌累呢,红唇微张,发丝精致,根本看不出通宵的疲惫。
“你和我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她愿意解释苏应溪还不乐意听。
“我只是……”孟若安没想到苏应溪的脾气没那么好欺负,她面不改色,用担忧的语气说道,“我怕你误会,本来想的是王姐来开门,没想到被你看见了,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毕竟我和庭熠的事已经过去了。”
感情?苏应溪头一偏,池庭熠没和他的白月光讲过这场婚姻的真相吗?
苏应溪睨着池庭熠低垂的后脑勺,什么眼光,怎么找这么大愚若智的白月光。
“演得可真好,”她轻笑,“放心,不会影响,如果我真在意,那你这番话确实会引起一些误会,毕竟你不就是想让我觉得池庭熠和你待了一晚,你们俩之间发生了点什么吗?”
孟若安眼底滑过一丝不自然的闪躲。
苏应溪接着说,“可惜,这一套在我这儿不管用,我对你们不感兴趣,你要是喜欢池庭熠那就喜欢呗,不用来我面前演戏。”
讲完她就转身,牛奶喝了半杯放在餐桌上。
“对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要是不想走留下来吃饭也行,来都来了。”
那么喜欢池庭熠,就自己扶上楼吧,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帮忙。
她没有看见孟若安的脸一阵绿一阵红,紧咬的牙关让腮帮子都微微鼓出来。
孟若安怎么也没想到,她精心准备的局面会这样收场。
今早车开到门口的时候,老沈本来要扶池庭熠进去,被孟若安拦下。
她想要亲眼看见苏应溪的反应。
猜忌、嫉妒、生气,这些她期待的情绪,都没有在苏应溪脸上表现出来。
孟若安站在门口双腿发抖,手就快没力,汗水沾湿了后背,她咬牙带着池庭熠走向电梯。
电梯叮的一声,让肩头扛着的那个人猛地抬头。
头摇来晃去的池庭熠重心瞬间向后倒,孟若安想努力抓住他的胳膊却没想到被顺势抓着一起向侧边倒去。
电梯打开,俩人倒在梯厢门口。
池庭熠头痛欲裂,一只手杵在地上,一只手拍了拍后脑勺。
他很少喝断片,上次被地产那几个人灌,半夜走到苏应溪房间,这次又不知不觉喝下很多,一看怎么睡在电梯口。
“庭熠,你醒了。”
池庭熠扭头越过肩往后看,孟若安怎么也在。
“庭熠,昨晚你喝多了,你点名要让我送你回来。”孟若安摔得不轻,手肘砸在地面的瞬间骨头缝里传来钻心的疼,但她还是挂着那副平常的笑。
“你怎么进来的?”
“应溪给我们开的门,她上去了,让我把你送回卧室。”
“她让你送我回卧室?”
二楼的卧室门紧闭,仔细听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池庭熠手指蜷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道门,宿醉的疼痛撕扯着他的大脑。
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他扶在墙边缓了缓,按下二楼的按键。
“庭熠,你不扶我一下吗……”孟若安坐在地上面带愁色,声音弱极了,尾调还带着哭腔。
池庭熠厌得头疼,孟若安躺在电梯口导致门都关不起来,他只能伸出一只手抓住胳膊将她拉起来。
孟若安手肘传来的剧痛让她冷汗直流,“我的骨头好像裂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池庭熠留下一句话就关了门。
他从二楼出来向苏应溪的卧室走去。
楼下的孟若安盯着池庭熠的背影,唇角泛着嘲弄的冷笑。
苏应溪没有睡饱的时候脾气最大,听歌软件给她推荐的今日歌曲都不太好听,刚想切下一首,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门把手动了一下,还好她刚才反锁住没有被打开。
“苏应溪,开门!”池庭熠像索命的阎王,周身冷气从门缝传来。
“开门干什么,你完事了?”
“……”
池庭熠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来了二楼,总之就是不甘心回三楼睡觉。
“没什么事我睡了。”屋内传来苏应溪的声音,随之音乐声也调大了点。
“怎么不敢开门,怕我对你做什么吗?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池庭熠双手抱在胸前,嘲讽的语气中露出一丝嗤笑。
房门嘭的一声被甩开,苏应溪才出来余光就瞥见楼下站着的孟若安,正盯着他们俩。
孟若安笑了一下,“庭熠,应溪,不打扰你们了。”
“怎么还没走……”苏应溪觉得多看一眼都会让今天蒙上一层晦气。
小声的抱怨钻进池庭熠的耳朵里,他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见孟若安把门关上,苏应溪才继续说,“你自己惹的风流债也就是遇到我,要是王姐看见告诉妈,你别想清静了。”
这个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池庭熠此时此刻真想把她脑袋撬开看一看。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让别的女人进我房间?”池庭熠的声音又冷又倦。
苏应溪看见发尾上缠了根枕芯毛,一手将栗色的发丝绕在指尖试图吹掉,“我拦得住吗?不是你自己带回来的。”
“我不会带别人回来,不清不楚。”
“嗯?孟若安算不清不楚吗,其实,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不用跟我说。”
池庭熠有些后悔,昨晚就不该那样说。
“苏应溪,别的女人千方百计想爬上你老公的床,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吗?”
苏应溪不知道他一大早拉着她无止尽的追问到底想求证什么。
“池庭熠,当初结婚的时候,是谁说的我们只是演戏而已,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大家相安无事,这一年不都是这样吗?”
“你心里认定了我是贪图池家的利益才和你结婚,不是吗?我陪你演这场戏,当好你的池太太,这样你不用被催婚,生意场上也立了顾家的形象。”
“现在是要怎样,和我谈感情?想从我这儿听到我嫉妒孟若安?”
“你和孟若安还真是天生一对,都等着看我嫉妒得面目全非,癖好怎么那么独特。”
“要说我们的关系,顶多不熟的炮友而已,我没有资格插手你的感情。”
“要是你哪天真和别人上床了,如果还有良心的话就别碰我。”
苏应溪本不想说那么多,但是越说越觉得心口闷得慌,平淡的情绪被勾起倒刺扎在心底拔不去。
“你这个女人……”
池庭熠话还没讲完,一阵疾风扑面,门被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