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吧。”沈梨初知道拗不过他,索性答应了。
反正和男主一起吃饭也不是坏事嘛,毕竟方便她撒娇。
谢怀景陪她用完晚膳也没待多久就又回前院处理奏折了。
沈梨初目送谢怀景离开,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小说中,谢怀景因为梁皇后一直不喜赵敏静,所以迟迟没有放任权利给她。而如今这个权利落在了她的手中,那她可就是当仁不让了。
思及此,她转身走入殿中,将其他的太监宫女统统给遣了出去,只留下胡嬷嬷,香菱她们几个。
这些人可都是沈梨初精心培养的,她信得过。
“如今殿下将东宫管事的权利交予了我,那么我便要有所谋划。”
不同于面对谢怀景时的模样,此刻的沈梨初双眸锐利,满脸的盘算之意,“除却殿下的宣和殿和书房,其余各宫各殿都安插一些我们的人过去。”
“胡嬷嬷,你最懂拿捏人心,这件事交由你去办,做得要隐秘些不要被太子发现。”
他谢怀景能够稳坐太子之位,除了聪明才能外,再有的就是他的各路消息了。不仅是东宫,那些个对太子之位有所图谋的皇子身边都有他的眼线。
为此,想要在他的东宫安插属于自己的人并非易事,沈梨初只能谨慎行事,
胡嬷嬷顺势问道:“那太子妃的宫中呢?”
“自然是要安排的。”沈梨初粲然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还要给她安排个最贴心的。”
胡嬷嬷立刻心领神会。
过了一会儿,沈梨初又吩咐道:“香琴,找几个靠谱的人去朗月殿溜达溜达,最好把殿下放权给我这件事透露给赵敏静。”
“好嘞,主子。”
香菱谨遵医嘱为她涂药,听完后抬头问她,“主子这是要把自己给推入险境?”
沈梨初望着涂好药的指尖,呼出一口气,“这要看赵敏静怎么做了?”
“她要是不作为,我自然不会入险境。可她要是真有动作了,那我可就期待万分了。”
香琴办事干净利落,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朗月殿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的宫女太监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了。
孙嬷嬷正欲传水帮太子妃梳洗,却见几个宫女围在一起,她悄声上前偷听着她们的对话。
“听说太子殿下将管理东宫之权给了沈侧妃。”
“什么?那岂不是说整个后院都在沈侧妃的掌握中了?”
“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就应该去长乐殿。话说,我们现在去巴结一下长乐殿的掌事嬷嬷会不会好点?”
听完宫女的话后,孙嬷嬷整个人都傻了,殿下居然将管理东宫的权利给了一个妾室,这可不得了,必须马上禀告太子妃!
“你说什么?让沈梨初管理东宫?”
赵敏静听完孙嬷嬷的话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太子殿下怎么会让一个妾室掌权,这一定是谣传。”
“老奴一开始也以为是谣传,但那些宫女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些想去讨好长乐殿的人,不太像是假的。”
“不可能!若是将管理东宫的权利交给了侧妃,那本宫这个太子妃还有什么用。”
赵敏静顿时慌的六神无主,“嬷嬷,本宫该怎么办啊?本宫不想被架空啊!”
先前她嫁入东宫就是因着这太子妃的无上风光,待日后他谢怀景即祚,她便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母仪天下。赵敏静觉得什么苦都可以忍。
但她的母仪天下的美梦,直到沈梨初的出现而很有可能不会实现了。
“嬷嬷,你快帮帮本宫,本宫不能就这么做一个只有名号的太子妃。”
“太子妃,老奴知道你很急,但现在不能急。”孙嬷嬷只能这样安慰她。
赵敏静欲哭无泪,“本宫怎么能不急,她沈梨初才入东宫不足两日,本宫就只剩下太子妃这么一个虚名了。若是本宫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本宫连这个虚名都没了。”
孙嬷嬷无言低头深思,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有了,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太子殿下之所以会把掌权一事交给沈侧妃,是因为太子妃您往日里显得不够懂事,端庄,所以不得皇后喜欢,这掌权也就迟迟落不到您手里。”
“所以,老奴觉得您不如收敛一下性子,只要把皇后和太子给哄高兴了,她一个侧妃又能给翻出什么浪花呢?”
赵敏静听完后沉默片刻,“嬷嬷,这样行吗?”
翌日一早,谢怀景罕见地晚起了一刻钟。
不知为何,昨夜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沈梨初的模样。
哭泣,微笑,甚至还有她抱着自己诉苦的场景,一幕接一幕地闪过。这还是谢怀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子失眠,这让他有些茫然,甚至于今日在书房处理奏折时,显得有几分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书房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太子妃,殿下早有过命令,不允许旁人靠近书房。”安福抬手挡在书房门口。
“你个狗奴——”
赵敏静原本要破口大骂但想起昨夜孙嬷嬷嘱咐她的,只能心平气和的开口:“安福公公,近日暑气过盛,本宫体恤殿下,特地准备了解暑的凉茶,劳烦你通融一下。”
安福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不过今日的太子妃怎么如此的不一样。
“太子妃稍等片刻。”安福拿不准主意,只好去找太子爷。
“殿下,太子妃在外……”
“孤都听到了。”谢怀景头也不抬的打断他,“让她滚,别来烦孤。”
安福应声后就退了出去,不再叨扰太子爷。
“安福公公,殿下可应允本宫进入书房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安福脸上赔着笑,尽量语气委婉,“太子殿下此刻没有心情见人,太子妃请回吧。”
赵敏静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她依旧笑容恬淡,“既然如此,我也不过多打扰,只是我宫里的厨房准备了不少的好菜,想要请殿下来我宫中用午膳。”
“这就不劳烦太子妃了,太子殿下是要同侧妃用午膳的。”安福躬身朝她伸手,“太子妃,请吧。”
沈梨初,又是沈梨初。赵敏静只要一想到自己不仅要遭受太子这般嫌弃,还要看她一个侧妃的脸色过日子,她的脾气根本就收不住。
安福本想着等她自己离开,然而这太子妃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牛劲,竟然将他撞开,甚至于一只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在书房内的谢怀景听见动静,大掌猛拍书案,“擅闯孤的书房,太子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上阴鸷凶狠的目光,赵敏静登时偃旗息鼓,一股冷意爬上后背,但还是壮着胆子开口:“殿下,臣妾以为将掌权一事交予沈侧妃不太妥当,毕竟她只是个……”
“你在质疑孤的决定,想死吗?”
妾室二字还没说出口,谢怀景犀利狠辣的话语犹如冷水一般,将赵敏静从头浇到脚。
这这一刻,她确实害怕谢怀景会杀了自己,但赵敏静不想屈居妾室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古往今来就没有正妃尚在,而妾室掌权之说,若是母后得知——”
“住嘴,你还敢提母后。”谢怀景缓缓起身,眼中愠色浓烈,“之前母后被你气得半月下不了床时,你怎么不这般孝顺?”
赵敏静的心忽然收紧,早在之前,就曾因为自己不能生育一事和梁皇后发生了争吵。结果梁皇后怒火攻心,病倒了半月有余。
可她也被皇上责罚,在皇家祠堂跪了一个月为皇后娘娘祈福,按道理说她们之间扯平了,怎地太子殿下还拿这件事情说话?
“殿下,那件事确实是臣妾的不是。”
“够了,孤不想听。”
谢怀景今日本就烦躁,现在又被这个女人搅和一番,只有无尽的怒火,“来人,太子妃以下犯上,自今日起禁足宫中一月。”
“殿下,臣妾知道错了,求殿下网开一面。”
听到禁足,赵敏静现在才开始慌张,连忙跪下求饶,“臣妾不要被禁足,殿下。”
谢怀景眉头越拧越深,“来人,拖出去。”
被几名侍卫按压着手臂的赵敏静还在不甘心的唤着殿下,乞求他能够网开一面,但并无任何回应。
“墨竹。”待周遭安静下来后,谢怀景低声唤来一人。
那位名为墨竹的侍卫,在右眉骨处有一条半个小指粗长的疤,看起来格外渗人。
“查清楚是她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孤的东宫容不下心思不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