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立刻哭丧着脸,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重点突出了乔灵琋的恶行,把她描述成一个蛮不讲理,嚣张跋扈的恶妇。
程于修听完后,顿时勃然大怒,手里的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个乔灵琋,反了天了她,最近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连娘都敢顶撞。”
“娘,你别怕她,她不过是在吓唬你!她根本不敢把你告上衙门,她要是敢告,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程母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可是,修儿,这乔灵琋最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总觉得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有点害怕。”
杜明华在一旁柔弱地附和道:“是啊,于修,她如今的性子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万一她真的报官,可怎么办啊?这四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程于修不耐烦地瞪了杜明华一眼,“你闭嘴,你懂什么,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杜明华心里委屈,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
“娘,你放心,她不敢。她要是真敢,我就休了她!”
“您别担心,凡事都有我这个儿子撑着呢!这个家也不是她乔灵琋一个人说了算的!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程于修语气里充满了对乔灵琋的轻蔑。
程母看着儿子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四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她心里自然也不愿意就这么白白损失了。
现在得了这二十两,够她花好些日子了。
她眼放精光地盯着手里的银子,盘算着能买多少好东西。
“明华啊,”程母转过身,对着杜明华说道,“你拿着这钱去市场上买些肉回来,今晚咱们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杜明华愣住了,她没想到程母竟然会让她用自己的钱去买菜。
这二十两可是她现在仅剩的全部积蓄!
原本以为到了程家是来享福的,谁知现在还要自己倒贴银两。
见杜明华杵在那儿不动,程母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杜明华回过神来,心里虽然委屈,但也只能强颜欢笑,躬身应道:“是,我这就去。”
说完,她拿着荷包,默默地走向了市场。
傍晚时分,程家饭厅。
程母、程于修和杜明华三人围坐在木桌旁。
桌上摆着几碟简单的菜肴,其中一盘油汪汪的红烧肉格外显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程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厚的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嗯,这肉不错。明华,你的眼光还是不错。”
杜明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在滴血。
这可是用她自己的钱买的肉啊!
“这肉啊,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么香。”程母嚼着红烧肉,油光满面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随即又叹了口气。
“唉,可惜以后怕是没这么香的肉吃了,都怪乔灵琋。她现在就像疯魔了一样,整个人都大变样了。”
程于修放下筷子,眉头紧锁,一副沉思的模样:“娘,您说她是不是中了邪?”
杜明华眼珠一转,柔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挑拨。
“我瞧着乔灵琋最近和于修是生分了不少,反倒是和子毓弟弟越发好了。刚才我路过子毓的院子,还看见春兰那丫头送了小半筐的炭火过去呢。”
“啪。”
程于修听完这话,气得筷子猛然拍在桌上,面色铁青,怒骂道:“好啊!我就说这乔灵琋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指不定这一切都是程子毓那小子在背后捣鬼!挑唆乔灵琋跟我对着干。”
杜明华连忙点头附和:“于修说的极有可能,你想想,现在子毓每天跟着乔灵琋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不断,哪里还记得于修的好?”
程于修抿着唇,脸色依旧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甚至带了一丝狰狞的愤怒。
他双手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程子毓,我倒要让他知道知道,这个家到底谁才是大哥。敢跟我玩阴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西院。
乔灵琋院子里,暖意融融。
雕花红木圆桌上,摆放着一盅晶莹剔透的燕窝。
她慵懒地靠在软垫上,手里拿着银勺,慢条斯理地舀着燕窝,细细品味。
春兰站在一旁,低声禀报着隔壁院子里的情况:“小姐,奴婢刚刚瞧见杜明华拿着银子去集市了,买了不少鱼肉,说是晚上要好好改善伙食。”
乔灵琋闻言,不惊反笑,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春兰不解:“小姐,您笑什么?程母这般大手大脚地花钱,分明是不打算还咱们的银子了。”
乔灵琋放下手中的银勺,轻描淡写道:“不用管她,让她先得意几天。三日后,咱们再去讨债。”
时间飞逝,转眼三日已到。
乔灵琋用过早膳,便带着春兰径直前往程母的房间。
程母房间里,一个身形臃肿的婆子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床铺。
瞧见乔灵琋主仆二人过来,婆子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跑进内室。
“老夫人不好了!”
程母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婆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乔灵琋已经推门而入。
她没有行礼问安,径直走到程母面前,语气冰冷:“我的银子准备好了吗?”
程母眼神闪烁,故作镇定:“这都是自家东西,摔了就摔了,何必斤斤计较?”
乔灵琋冷笑一声,目光如炬:“难道你想赖账不成?”
“你弄坏了我的东西,就该赔钱,天经地义!”
程母顿时火冒三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的东西就是程家的东西!还敢跟婆母要钱,真是不孝!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乔灵琋冷哼两声,毫不畏惧地直视程母。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赔,还是不赔?你要是不赔,咱们就衙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