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娟的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六岁,已经是可以帮点小忙的时候,尤其是秋收农忙的时候,也会跟着大人出去干活。
只有最小的桦桦在院子里追着鸡玩。
江禾带着气洗衣服,搞出很大的动静。
“江瑶你是死人吗,能不能吭气儿!”
这么大个家里,又不是光她自己一个人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实在是太陌生了好不好。
桦桦吓的一激灵,完了完了,二婶和三婶又要吵架了。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动手。
想到上次两个人掐架的画面,桦桦忍不住一哆嗦,有点害怕。
江瑶抱着昭昭出来:“江禾,你以前没有这么吵的。”
在她的记忆里,江禾有点小心机,但不算是个暴躁无脑的。
江禾用力搓着衣服:“你以前也没有这么窝囊!”
江禾下意识的反驳完之后,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江瑶现在这个样子,和很早以前还是像的。
小时候,江瑶就是个窝囊的软包子,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瑶学会了反抗。
江瑶抱着昭昭一刻都不愿意分开,五年后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惧怕,唯一这个女儿,是她的最爱。
江瑶想了想蒸了一锅馒头,又做了一大锅的烩菜,毕竟人多,带饭和家里吃还是有蛮大的区别的。
想着张氏走之前的话,又熬上一锅绿豆汤。
秋收的苦江瑶是知道的,相较而言她做饭送饭,已经好多了。
江瑶做好了一切工作,将咿咿呀呀乱叫的女儿交给江禾:“你肚子大不方便就别去了。”
江瑶想到江禾之后的样子,没有了孩子,又终生不能再有孕,整天以泪洗面,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整个人都更加疯狂,完全没有了理智。
她还是希望江禾可以顺顺利利的生下这个孩子,过好自己日子的。
她们两个都好像着了魔似的,为了别人做出那些离谱的事情,失去自我,把日子过到了绝路上去。
江禾抱着昭昭故意板着脸凶孩子:“你就不怕我偷偷掐你闺女啊?”
江瑶语气笃定:“你不会的。”
江禾还是挺喜欢孩子的。
江禾有点难以理解,抱着昭昭目送江瑶出门:“你妈是真疯了啊。”
“不许哭,不许尿裤子,要不然我就掐你知道吗。”
算了算了,她也是气晕了,跟一个六个月大的奶娃娃有什么好计较的,浪费唾沫。
昭昭不知道江禾在说什么,咿咿呀呀的乱叫,似乎在回应似的。
桦桦抬起头,有点不理解大人的世界:“二婶不凶了,不是很好吗?”
江禾嗤之以鼻,朝着地上呸了一声:“好什么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啊,女孩子就得当凶悍泼妇才好,学着点。”
你要是好欺负,软包子,就会有一群人来欺负你。
现在江瑶脑子都不好使了,只能靠她自己和罗明娇那个小贱蹄子斗了。
江瑶自己去送饭的时间和大部分人家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也算是一段休息时间。
江瑶将饭都分好,期初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自家那男人的影子,贺淮这个恶霸该不会偷懒跑走了吧?
贺启走过来,嘻嘻哈哈的指了个方向:“二哥在那边呢,他干活麻利。”
要说家里干活最利索的,还是得二哥。
大哥常年不在家,三哥是个读书人文化可以,干活一般,五弟脑瓜子好,脑子活泛,干活中规中矩吧,他倒是干活也挺下功夫的。
可是大概是天生的区别,他就是干不过二哥。
二哥那大块头,不管是打人还是干农活那都是一把好手,是家里拿工分最多的那个人。
当然,也是别人看到他都得躲着走的那种。
二哥乐意干的事情,那可是用不完的力气,要是不乐意,十头牛都拉不住。
还记得当初,没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二哥,怕挨揍!
江瑶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贺淮正拿着镰刀弯腰干活,宽肩窄腰腿长,满满的力量感。
这个时候是吃饭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贺淮是那个为数不多依然在埋头苦干的。
江瑶单独拿出贺淮的那一份来,朝着那边走过去:“贺淮,吃饭了!”
贺淮这男人干活是真的利索,工分拿的又多,但凡脑子正常点,那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好男人。
可惜,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跟他比较起来,其他村里那些什么二流子地痞,全都是小弟。
贺淮接过,默不作声的朝着树底下走去。
江瑶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她能感受到贺淮心情不好。
男人的食量大,吃饭的速度也极快,最后,以一碗绿豆汤宣告结束。
江瑶看着贺淮这么辛苦的样子,在世道转变之前,她是离不了婚的,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的阻止贺淮闯祸,不要落到那样的结局。
毕竟,贺淮是昭昭的爸爸,而且对昭昭也很呵护。
“下午我帮你一起干吧。”
江瑶从江禾那里了解到,她自从生完孩子之后便几乎没有上过工了,为此张氏没少阴阳怪气过。
贺淮看着江瑶此刻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心下莫名的烦躁:“不需要,我自己能干。”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看好昭昭就是了。”
他每天都是满工,养着自己媳妇儿孩子还是可以的,没指着江瑶能做什么。
更何况江瑶做一大家子的饭,还要负责送,又不是闲着。
江瑶轻咬着下唇,她不知道这五年自己是怎么过的,但是她知道,前十六年,没有人告诉她,不需要她干。
家里人只会一边骂着她是没用的丫头片子,一边又让她干着各种活。
贺淮看着她这个样子莫名的来气:“脑子不好就少在外面晃悠。”
江瑶忘记了五年的事情,跟个小白兔没什么区别,还是少在外面晃悠,免得被人当傻子忽悠。
江瑶与贺淮没多少交流的,两个人只默默的坐着。
贺淮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靠着树干闭目小憩!
江瑶收拾好碗筷往贺家走,在路过河边的时候,被一道声音叫住:“江瑶,这么着急见我,是不是想我了?”
江瑶看着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有些茫然。
尤其是这些话,太奇怪了,难不成五年后的她这么不检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