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以后张生能不能为了这二百两的恩情,对聂柔有个好脸色。
不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前世的她被渣男害死,一穿过来就遇上这般糟心事。
眼下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做事那自然是怎么肆意怎么来。
聂柔被她这番话气的又是一通大动肝火。
姜楚瞧着却好心提醒:“张夫人,气大伤身,你若是一直这般心气郁结恐有短命之象,凡事多看开些,方为长寿之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聂柔更气,只见她颤着身子凉凉道:“姜姑娘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如今,你可是退过亲的人,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会上姜家提亲!”
姜楚身后站着的马氏一听不乐意了,只见她叉腰上前,指着聂柔的鼻子骂:“你个不要脸的小骚货,我小妹退过亲又怎么了,还不是因为有些人,愿意赔钱让人钻裤裆,这样的好手段,我们庄户人家可学不来!”
“够了!姜家大嫂还请慎言!”
张生在聂柔之前率先发怒,怎么说他们两家已经退亲。
虽然他对姜楚还有几分念想,可聂柔身为他的妻子,人前还是要维护半分,这也是全了恩师颜面。
马氏见自己被张生呵斥又叉腰骂张生:“好你个张家白眼狼,你……”
话未说完,却被姜楚直接拉住,
“大嫂,眼下亲都退了,还跟他们费什么口舌!今日,咱家可是有了二百两银子的进账,咱回家好好合计合计,怎么花才痛快!”说着便拉上马氏,示意姜家其余人打道回府。
马氏依旧嘴上不饶人道:“是啊,二百两银子,自家花销,可不比贴补白眼狼来的痛快!”
张生沉默,眼看着姜家人走远,神情复杂。
今日的阿楚变化实在太大,以至于他有种错觉,眼前之人并不是姜楚本人。
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姜家一众人,小妹笔墨如何,姜家人最清楚不过。
方才他们均看见姜楚所书退亲文书,那字写的着实好看,若是以前的姜楚,万万没有这般功底。
众人心思各异,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都怀着心思回家。
眼看姜家人走了,再无热闹可看。
一众村民吃瓜吃的肚胀圆滚之后各自散去,只留下张家人呆愣愣的站在门口。
张家老爹更是在叹息一声之后,再无他言,转身进屋,老婆子跟在身后。
眼下,门口只剩下张生和聂柔,这会二人是半点伪装全无。
张生冷着脸看向聂柔道:“今日结果,可还满意?”
被问的聂柔一下子愣住,方才她还想着二百两银子,足够换张生的一丝怜爱,可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见聂柔一脸的怔愣不可思议,张生冷笑:“怎么,想用二百两银子来掩饰你的龌龊心思?你要明白,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张生还是姜家的女婿,只要我学业有成,姜家必定倾囊相助,我何苦放弃这般好姻缘,却选择你这主动爬床的贱妇!”
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其实张生还有未尽之言。
眼下正是读书的关键时刻,可他却失去了姜家资助,以后就要一边忙生计一边上书院,那才是真的苦!
方才他表现的那般情深义重纠缠姜楚,只不过是不想放弃姜家资助的伎俩,如今退亲已成事实,张生再不掩饰。
说白了,这人就是利己心思,即便聂柔爬床,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喝多少酒,又岂会醉的人事不省。
只不过故意给个机会让聂柔成事,如此一来,他可就有了两大助力。
这一便是姜家的无条件资助,二是成为恩师的乘龙快婿,以后仕途之上恩师自然以他为重。
可谁知,眼下让聂柔这一通搅和,姜家退亲,为今他失去资助,以后又如何静心攻读!
张家老爹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儿子在娶了聂柔之后计划再娶姜楚为平妻,只要他好生在二人面前周旋,定会有平步青云之日。
可眼下都被聂柔一阵拈酸吃醋给搅黄,而此刻聂柔还想用二百两银子拴住他,真是痴心妄想!
聂柔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进了大门的张生,一脸错愕,心里不由打鼓,这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
再说姜家人回了家,刘氏忙安顿姜楚卧床休息,姜楚身为大夫自知并无大碍,但阿娘刘氏执意让卧床,姜楚只得躺下。
眼下一切尘埃落定,姜楚这才有时间处理额间的伤。
方才在张家门口时就觉伤口隐约刺痛,约摸是郎中并未处理好。
只见姜楚竟自行拆了纱布,额间的伤口暴露无遗。
而此事却被出去打水回来的刘氏撞见,只见她慌里慌张的放下水盆,直接上前拉住姜楚的手,
“哎呦!我的闺女,你咋这么大胆,这拆了纱布仔细着了风,那可是要出大问题!”
姜楚却一脸的无所谓:“阿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正说话间,姜家的其余人都来了姜楚屋子,姜楚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但见大家都关切的看着自己,她只得硬着头皮道:“都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们肯定诧异,我怎么这一跳山崖人却变得与以前不同”
几个姜家人纷纷点头,姜楚叹口气道:“且稍等,等我处理完伤口再细说”
于是姜楚看向站在最近的大哥道:“大哥,我知道咱家屋前那片洼地里长了不少杂草,有几样草,你帮我采回来”
说着,姜楚麻溜的描述出草长啥样,大哥姜成也不问原由直接点头出去。
半晌回来之时,手里已经端了小半碗捣碎的草泥,
姜楚想也不想的挖出一小块敷在伤口处,又拿纱布包好。
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俨然已经做过百八十遍般。
姜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小妹啥时候懂医术了,瞧这架势,还不是一般的懂。
姜楚下床,刘氏上前拉着闺女有些担心,姜楚一个眼神安慰,却只说去堂屋议事,人便率先出了屋子。
姜家人不明所以,都跟在身后,姜老爹若有所思的“吧嗒”着他的旱烟锅子也跟了过去。
姜家堂屋,说白了就是吃饭议事的地方,屋里摆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八仙桌,八张凳子围在周围,姜家人自觉的寻着自己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