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是啊，如果凶手只是单纯想杀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挖眼睛，多出这一步，就说明眼睛对凶手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眼睛……”
回忆起自己在验尸时，摸到的死者眼眶的轮廓，微微眯起了眼睛。
若是能将他们的眼睛画出来……
“姑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苏昭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他猛地回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奴婢？
“姑娘？”许是见苏昭不说话，门外的人又喊了一声。
“进来吧。”苏昭闻言，随口应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应声被推开，一个身着翠绿色长裙的丫鬟拎着一个二层食盒走了进来。
丫鬟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对着苏昭附身行了一礼，“姑娘安好，奴婢白露，是驿馆的丫鬟，王爷让奴婢前来，照顾姑娘的日常起居。”
苏昭眨了眨眼睛，驿馆的丫鬟……应该就是服务员的意思吧？
显然，没有在封建王朝生活过的苏昭并不习惯主子奴婢这一套，但秉持着入乡随俗的道理，苏昭只能如是麻痹自己。
她整了整神色，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对着白露点点头，“辛苦你了，放下吧。”
见苏昭这么和颜悦色，白露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被分配到了性子好的主子。
“姑娘客气，奴婢这就为您摆膳。”一边说着，白露一边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
苏昭站起身，走到近前，看着桌上的菜色，诧异的挑眉。
素烧狮子头，白灼菜心，外加一罐飘着枸杞的莲子羹。
“驿站……一直都是这个伙食？”苏昭看着这个精致的菜色，狐疑的看向白露。
白露笑了笑，“回姑娘的话，您的饭菜都是王爷吩咐的，并非驿馆安排。”
“瑾郡王？”苏昭心中是一百个不信，裴淮之会给她白白安排这些东西。
“是的，王爷还让奴婢转告姑娘一声，近几日的伙食都从您的报酬里扣，时间越久，扣的越多。”
苏昭：“……”
她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心。
“裴扒皮……”苏昭压低声音，暗暗吐槽了一句。
忽然意识到什么，苏昭猛地一抬头。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报酬？
之前可没听裴淮之说还有自己的工钱，要是这样的话……
苏昭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裴淮之想要自己的技术，那就应该不影响自己坐地起价吧？
自己现在的钱袋子可是已经见底了，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应该……没事吧？
苏昭如是想着，自顾自坐到了桌子旁。
见苏昭一直没有说话，白露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了没了，你下去休息吧。”苏昭随意的摆摆手，准备动筷子吃饭。
虽然下午的时候已经吃了一碗馄饨，但不妨碍她吃第二顿。
刚要动筷子，苏昭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叫住了白露，“那个……白露姑娘。”
“姑娘叫我白露就好，姑娘不敢当。”白露有些惶恐的弯下腰，“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能帮我一个忙吗？”苏昭露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帮我找一些未烧完的木柴，我有用处。”
白露有些疑惑，但在驿馆待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
待白露拿着几根黑黢黢的木柴回来时，苏昭正好已经放下了筷子，从里面挑了一根细一些的，铺开一张宣纸，在上面划拉了几笔，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白露离开之后，房间再一次恢复了安静，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昭走到书案边，将油灯点燃，灯光透过琉璃罩照射出来，相比于她以前用过的电灯，自然是昏暗了些，但也算是聊胜于无。
苏昭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四名死者可怖的脸，透过这几张脸，苏昭似乎看到了她们的头骨……
良久，苏昭睁开眼睛，伸手捏着木炭，在纸上描摹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
翌日一大早，唤醒苏昭的不是初晨的阳光，而是身体传来的一阵酸痛。
“嘶……”苏昭恍惚间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下意识扭了扭自己的身体，一阵龇牙咧嘴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居何处。
“哎呦我的腰，我的脖子……”苏昭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昨晚画到了深夜，当最后一笔画完时，苏昭再也熬不住，如同以前一样，无意识的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苏昭缓缓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打开了窗，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苏昭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深吸一口气，苏昭走到屋子中间，扭动着身子，做转体伸展运动。
“在跳祭祀舞？”
身后，裴淮之的声音蓦地响起，险些扭了苏昭的腰，猛地转身，就看见裴淮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敞开的窗户外，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你才跳大神呢！
苏昭背对着裴淮之翻了个白眼，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瑾郡王大清早擅闯姑娘家的房间，真是好雅兴、”
“第一，本王并未擅闯，第二，窗户是你自己开的。”裴淮之面无表情，“第三，眼下你还要寻本王庇护，本王觉得你应该谨言慎行。”
苏昭：“……”
靠，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过够了！
“本王今日前来，一是为了给你报酬的事……”
嗯？其实还可以再忍忍。
苏昭看裴淮之的眼神立刻柔和多了，她赶紧拉开房门，将裴淮之迎了进来，“哎呀，麻烦王爷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裴淮之深深地看了苏昭一眼，仿佛看透了苏昭市侩的嘴脸，大步走进房间，在书案后面坐了下来。
苏昭十分殷勤的倒了一杯茶，递到裴淮之面前，“茶有些凉，王爷别嫌弃。”
若是此时有第三个人在房间，定要骂苏昭一句溜须拍马。
苏昭表示，溜须拍马算什么？谁让金主爸爸发工钱呢！
裴淮之激昂茶杯接过，却没打算喝下去，将茶杯放到书案边，“想必昨日，丫鬟已经将本王的话传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