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申素兰闻言脸色一变，笑不出来了，面色苍白的看着裴玄砚。
裴玄砚快步上前将申素兰拉入怀中安抚，又转头瞪着沈望舒道。
“你装什么，我昨晚就同你说了会纳素兰为妾，她叫你姐姐很合规矩！”
沈望舒看着二人亲密的举动，心里毫无波澜。
她缓缓开口：“我也说过，我不同意纳妾。”
申素兰的眼泪立马大滴大滴掉下来，哭的仿佛天塌了一样。
“沈姐姐，我不做平妻，我只想陪着玄砚哥哥，求你成全！”
申素兰说着膝盖一软就要给沈望舒下跪，裴玄砚立马扶住了她，对沈望舒的怒意更甚。
“素兰，你不需要求她，纳你为妾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申素兰还是忍不住抽泣，软弱无骨的靠在裴玄砚怀里，哭着问道：“真的吗？”
裴玄砚刚想做保证，却听见响亮的俩个字传来。
“假的。”
搂搂抱抱的二人目光立马被这声音吸引看去，只见沈望舒再次开口。
“我大朔国律法明令规定，男子纳妾需正妻同意，如果男子私自纳妾，正妻可到府衙状告，只要查明情况属实，男子会被杖责三十，收监三月。”
“沈氏你放肆！”
裴老夫人厉声喝断，这次她是真的动怒了。
律法如此规定是不假，但男子纳妾往往还是自己拿主意的，就算正妻不情愿，也不会有人真的去府衙告自己丈夫。
往后还要一起过日子，若真将丈夫搞的名誉尽毁，让人看了笑话，那妻子和儿女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裴老夫人打心里认为女子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但她听不得孙儿被威胁。
“裴家没有过这样不懂礼数的媳妇！你几次三番顶撞丈夫长辈，罚你去祠堂跪着思过！”
沈望舒冷着声音道：“祖母是因为什么让孙媳罚跪？因为我背错了律法吗？还是因为我懂律法？”
裴老夫人气的手抖，颤颤巍巍伸手指着沈望舒，还没开口又被沈望舒截住了话头。
沈望舒侧过身子昂着头道：“孙媳在娘家从未被罚过，所以必须要知道原因才能甘心受罚。好日后回了娘家说给未嫁的妹妹们，让她们知道到了婆家该守什么样的规矩，别个个儿都像我一样，大婚当晚独守空房，第二日又罚跪祠堂。”
裴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沈望舒这是点她呢。
昨晚砚儿丢下沈氏走了，今天自己这个祖母又让孙媳跪祠堂，原因都绕不开砚儿新婚之夜就逼新娘同意纳妾。
这些传出去对他们裴家可无利，虽说砚儿成婚了，但砚儿还有几个庶出的弟弟没有说亲。
裴家要是传出苛待新妇的恶名，那以后好人家的女儿谁还敢嫁进来。
想到这里，裴老夫人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怒火，开始游说沈望舒。
“算了，念你是新妇，这次就不罚你了。不过纳妾这么点小事至于说要上公堂吗！”
“你别忘了，这一大家子都要指着爷们儿的俸禄过活，夫妻一体，你把砚儿的名声搞臭，他的官途就不会顺利，别人看他的笑话就是看你的笑话！你在这京城也抬不起头！”
还不等沈望舒说话，裴玄砚听后却不干了，闻言他道。
“祖母不必与她浪费口舌，她愿意告就告！我习武多年皮糙肉厚，挨板子又如何！为了素兰，就算被收监孙儿也不怕！”
“你糊涂！”
裴老夫人气的直拍桌子，她没想到事情会说到这一步，不过是纳个妾，怎就一个要告府衙，一个上赶着收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沈望舒看着对面的三人，心里一阵凄凉。
这就是她往后的生活吗，所有人似乎都对她不满，这就是她往后的家？
她看了一眼裴玄砚，只见对方眼中的恨意似乎要扑出来将她吞了，她也只觉可笑。
她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刚进门就惹的裴家人人厌恶。
片刻后她对着屋里的人开口：“若能给我应有的尊重，那我绝不为难任何人，但若对我步步紧逼，那我绝不妥协。”
说完她也不管其它人是何种神情，对着裴老夫人行了一礼，带着青妙和蓝玉转身离去。
她刚走出春晖堂，就听见屋内的传出瓷器落地的声音，又听见了申素兰娇呼的声音。
“哎呀玄砚哥哥，这可是沈姐姐给祖母炖的鸡汤！”
裴玄砚却道：“她本就不是孝顺祖母，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哼！老身才不喝她送来的鸡汤！”
三人的话语尽收耳中，沈望舒也不恼，只是对着蓝玉道。
“可惜你炖的鸡汤了。”
蓝玉绷着脸道：“砸了也好，她们不配喝。”
沈望舒和青妙惊讶对视，蓝玉对言行十分克制，鲜少会说这样的话，让二人觉得十分新鲜。
可惜蓝玉再也不肯多说一句，三人一路无话走回了沈望舒居住的衡芜苑。
刚进院里，就见沈望舒的嫁妆箱子被搬了出来，横七竖八占了半个院子。
沈望舒皱眉，青妙立马上前吼道：“这是少夫人的嫁妆箱子！谁让你们动的！”
一个搬箱子的小厮闻言立马回道：“是柳姨娘让我们整理少夫人的嫁妆，登记好以后封入库房。”
青妙气道：“我管你们的柳姨娘是谁！不经过少夫人同意就搬东西，你们一个个儿的嫌命长吗！”
其中一个清点嫁妆的婆子冷笑一声，轻慢的回答：“小丫头，你以后要在裴府里伺候就得听柳姨娘的话，内院里，柳姨娘说了算！”
像是说给青妙听，实则在提点沈望舒。
沈望舒转头看去，只见那个婆子一脸轻慢，肥腻的手上抓着一串珊瑚璎珞，正是娘亲留给她的嫁妆。
他们找不到钥匙就撬开了箱子，其中俩个箱子已经被撬开，一个婆子在清点里面的东西，还有一个在一旁登记。
沈望舒面带寒意移步至那个婆子身前，伸出一只手道。
“给我。”
那婆子看着眼前的少夫人，神情看不出一丝尊重，敷衍的行了个礼就把那串珊瑚璎珞递了过去。
却在将要递到沈望舒手里时抖了一下，那珊瑚璎珞立马从她手上滑了下去。
“哎呀！少夫人您没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