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车里安静了下来，贺荔支着头闭目养神，崔妈妈暗自自责，红绣和翠屏两个缩头噤声，不敢开口。
一时间只听得到车轴转动，车轮压地的声响。
大约过了半晌，车身猛地一震，车轮突然停住了。外头传来金大叔和陌生男子的谈话声：
“宵禁时分，谁允许你们出来的。若是无故乱纪，你这老头儿可要挨上十杖。”
金大叔从容道：“我们是玉巷贺府的家奴，出来自然有事。”
另一个吏目问道：“哦，竟是明府家中的老伯，失敬失敬。身上可有条子或令牌？”
宵禁时分，百姓是不能离开所在的坊区的，若出门必须有当地官员的许可，比如亲手写的纸条。贺荣是本府的最高长官，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吏目也不敢轻易得罪贺家的下仆，因此能出示个证明身份的牌子也就够了。
陈二是替贺荣赶马车，抬轿子的，他手上自然有贺府男仆的腰牌，他跑来那吏目跟前递过去了。
“没什么问题。”吏目查验后点了点头。
贺荔心头一松，后背又重新贴在的车厢靠背上。
深夜逃跑虽然不容易叫人发觉，但宵禁的巡查却是一桩难事。若是普通人，哪里能够到官老爷写的条子，必然难逃一顿板子。而贺荔早就计划好，要拿贺荣的大旗充数，还特意把陈二今夜也叫来，果然应付掉了盘查。
可外头的说话声却没有停。
“老伯，你和这位小哥的车上装的是什么？”一个吏目问得很客气，人却往骡车边上凑，他的声音在车里人的耳边越发清晰。
“不过是些送到乡下去的布匹罢了。”
“那还请让我们看一眼，”吏目中和气的胖子对金大叔笑道，“倒不是我们不懂事，说起来还是贵府大人的安排，如今城里戒严，上官也吩咐我们核查上要用心。”
“知府家的你们也要查？”金大叔失声道。
瘦子也在旁边鼓劲儿，“确实是上头的命令，咱们也是没办法。总共你们运的是布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让咱们看一眼就是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