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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韩庆走的第二天,罚恶司又来了一批酷役,大多都是文部,礼部的官员,最小的官居六品,还有个正二品的大员!

这些官员一脸窘迫,见了陈阳后,一连报出十多个名字,奈何陈阳一个都不认得。

这些士大夫一个个自视清高,整日讲什么知乎者也,满嘴仁义道德,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一说干不好,张嘴就是说教,干不成就是不够努力,这不,当上酷役立刻老实了。

尽是第三个月,正二品大员便咬舌自尽,其余官员彻底绝望了,一个个接连自尽。

“这些人还不如韩庆”。

陈阳默默摇了摇头,他与韩庆有些交情,跟这些官员可没什么交情,秉承着公事公办,谁求情都不理会。

大夏动荡,妖魔猖獗,某一日起,打入罚恶司的妖魔道人,修为皆高了一筹,这一批官员很快便死绝了。

可近来半年,时不时就有朝廷官员被打入罚恶司。

陈阳问了一下才知晓,自从韩庆开了个头后,此前流放边疆的官员,尽数改为打入罚恶司。

又过了半年,陈阳入罚恶司已有十四年,时节入春。

这日,夜入子时。

罚恶司,司正书房烛火忽闪,陈阳捏着一杆羊毫,正抄录着《太上感应篇》。

半个时辰后,一篇经文抄完,涨了两个月道行。

陈阳又拿出一张宣纸,抄录起《文昌帝君戒淫宝训》。

白天刑妖,晚上抄经,累是累了点,可道行也涨的飞快,他已有将近三千道行!

这一年刑妖,又得了不少法术,其中不少听着都很哄人,只可惜一直未与人斗过法,实力如何不好说。

“陈司正,文部将近三日的卷宗送来了”。

忽而,书房外传来一道声音,陈阳心中一动,将抄录的经文收起来。

见书房燃着灯,两个武吏打开门,将卷宗送了进来。

“陈司正,您先过目,若是没有问题,我们这就给右副司送去”。

说着,一个武吏将名录递来,陈阳正要看一遍时,那武吏一拍脑袋,又从胸口拿出一封信,交到陈阳手上。

“瞧我这脑子,险些将信给忘了”。

“何人寄来的信?”。陈阳看了眼手里的信封,并未写名字,只写了‘陈阳亲启’四字。

“文部的大人说,信是军中一位千夫长寄来的”。

“千夫长……”。

陈阳呢喃自语,他可不认得军中人,更别提什么千夫长了,思来想去猜不到是谁,索性打开看看。

“一晃十四年,听不语言,陈哥无恙,我心甚喜,恨不得即刻登门拜访,只叹身处军营,又逢军令,南下治水灾……”。

这封信不算长,数百字写的歪歪扭扭,还有不少错字,墨疙瘩。

陈阳一字一句的看下去,隔着书信,好似看见一个身披甲胄的男子,大手握着毛笔,一脸勉强的写着这封书信。

“……待来年平定水患,再去京畿拜访陈哥,一醉方休”。

信末落款,张行舟留。

张行舟比他小了一岁,本是逃荒到重安县的乞儿,八岁那年冬初下了场大雪,险些冻死到街角。

他见了后,让下人将张行舟带回了陈府,因二人年岁相差不大,他便想着让张行舟当他的书童,如此便可名正言顺留在陈府。

谁知张行舟对于习文一窍不通,但习武天赋了得,一眼便被陈府的客卿看中,无论如何都要收为弟子。

一听不用到处乞讨过活,还能习武,张行舟一口应下。

时间一晃,曾经那个一心想当将军的少年,从妖魔手中活了下来,而且成了千夫长。

陈阳嘴角微微勾起,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合上书信,陈阳拿起妖魔道人的名册,大致扫过一眼,视线被一个名字吸引住,神情多了一丝怪异。

“丙字科一号牢,我亲自去刑”。

两个武吏对视一眼,神情有些疑惑。

要知陈阳可从来不刑,乙字科往后的牢房,今日却点名要刑一个丙字科的牢房。

不多时,二人从书房离开,好奇的看了眼丙字科二号牢的卷宗,见名字那一行赫然写着“韩庆”二字!

……

一日后。

“嗡~”的一声,丙字科一号牢的牢门打开,陈阳踏入其中,牢门又缓缓合上。

刑台上,韩庆穿着破烂的囚服,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鲜血淋漓,模样凄惨无比。

“韩侍郎,你我又见面了”。陈阳负手而立,站在韩庆身前,打量着这位又是一年没见的故人。

“陈司正……”。

韩庆睁开肿胀的双目,视线虽一片模糊,但还是能认出陈阳,那一头白发很是扎眼。

“你不该来刑这间牢房”。韩庆苦笑一声。

“故人要走了,我岂能不送送?”。

来罚恶司当酷役,并非死路一条,但若是打入牢里,绝对是死路一条。

而且看样子,韩庆在上面已受过刑了。

“这次又是如何进来的?”。

“南疆那位藩王起兵造反,这次我又站错队了”,说到这里,韩庆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

“不,站到哪一队由不得我”。

“可后悔否?”。

“不后悔”。

韩庆摇了摇头,神情出奇的平淡,他看着陈阳,忽而笑着说道。

“我可是户部历代最年轻的侍郎,有何后悔的?我这几年,活的不知比多少人一辈子都痛快!”。

哪怕是从刑部打入罚恶司,韩庆仍旧一脸坦然,有的只是对这几年的回味。

“韩侍郎,你当过酷役,应知晓罚恶司的刑术如何”。

陈阳目光闪动,韩庆的卷宗他看过,犯的事很大!

仗着户部侍郎的身份,私吞国库银两,助那位藩王造反,除此之外,还犯了不少事,密密麻麻写满了整个卷宗。

若非韩庆是个凡人,扛不住甲字科的刑具,绝对会被打入甲字科。

虽说侍郎权力很大,但可办不到私吞国库这种事,毕竟韩庆头上还有个李尚书。

“这事与李尚书没有任何关系”。

韩庆语气笃定,不用想他也知晓,卷宗上写了什么,陈阳想从他嘴里刑问出什么话。

若是他想,在刑部便交代完了,何须等着打入罚恶司?

他韩庆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绝非小人!

“那就莫要怪我了!”。

陈阳神情平淡,转过身拿起了一把刑刀。

韩庆不说,他也得刑问,若不然他这个罚恶司司正算是当到头了。

第一刀,陈阳落在了韩庆手上,一点点将指甲剥掉,而后钉入银针,憋了不到一盏茶,韩庆疼的惨叫出声。

半刻钟后,陈阳收刀。

“韩侍郎,若现在说可少吃些苦头”。

听闻此话,韩庆微微抬首,浑浊的眼睛盯着陈阳,沉默数息后,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陈司正,你往河里撒过金子吗?”。

“迎着那浪头,一筐筐的金叶子,实在是漂亮!”。

”这是何苦?”。

陈阳默默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他此前真是小看韩庆了,哪怕放在甲字科,韩庆都绝对算得上是硬骨头。

“你要知晓,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纵使你我有些交情,我也不能帮你”。

“那位藩王,绝非一己私利造反!”。

韩庆紧皱着眉头,吐出喉间的血水,缓了一会后,抬首看着陈阳,微弱的声音多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陈司正,我有一件奇物,可否替我了结一桩心事?我将那奇物藏在哪告诉你!”。

他当过酷役,知晓若是别的酷役上刑,兴许他还能蒙混过关,可若是陈阳上刑,他绝对熬不住!

陈阳沉默数息,将刚拿起的刑具放下,重新拿起刑刀。

一个时辰后,韩庆死了,嘴角有一抹笑意。

陈阳面无表情,翻看着写好的卷宗。

这是个很看脸的世界,韩庆二十岁考上进士,却因长相丢了一甲进士探花郎,仕途更是几经波折,险些被赶出京畿。

好在两年后,巧遇户部的李尚书。

这李尚书不知是不是可怜韩庆,让其到了户部,往后十余年,韩庆一路高升,坐到了侍郎的位置。

“纵使你不说,那李尚书依旧逃不了,死后名声更臭!”。

陈阳摇了摇头,把李尚书的名字添在卷宗上。

人都打入罚恶司了,韩庆不说李尚书又有何用?

纵使他不添,这份卷宗出罚恶司的那一刻,上面也会多出李尚书的名字。

而且大半的罪名都会被安到李尚书头上。

从韩庆嘴里,他知道不少事。

那位造反的藩王手下出了个叛徒,晚上刚商量完造反的事,第二天早上就被骗至城外杀了。

这便是欲与天公试比高的代价,藩王死了,天还是大夏的天。

一年前那位大儒亦是如此,孤身一人入皇宫,没想过走出京畿,只想把想说的,想骂的都给说完,骂完。

大夏这个王朝,每隔数年就动荡不安,但一晃眼,已风雨飘摇了百年之久。

“现在道行太低,不想那么多”。

陈阳拂袖离开,今日甲字科关了三个妖魔道人。

除魔得,太上老君枕中经。

除魔得,五行大遁。

除魔得,无双兵匣。

刑问韩庆,并无白气落入八卦炉,可接下来三个,每个都让陈阳有些意外。

经书就不说了,修道好手段。

五行大遁,天罡三十六法之一,并非只有五行遁术,更有五行仙法,神通广大。

截教的弟子大多精通五遁三除之术,例如赵公明,法力高强,有移山填海之能,其中五遁便是五行大遁,至于三除之术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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