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晚饭后，沈清柠坐在沙发上给沈桥缝衣服。
这个年纪的小孩开始到了闹腾的时候，沈桥虽然是偏乖巧的那一种小孩，但也总是会玩着玩着不小心把衣服弄破。
沈桥坐在旁边铺了泡沫垫的地上堆积木，沈清柠低头一针一线认真地缝着衣服，房子里安静地能清楚地听见楼下那对夫妻在吵架的内容。
忽然，有人敲了他们家的门。
“咚咚。”
沈清柠放下针线，走到门口，正想开口询问时，对方抢先一步说话：
“清柠，桥桥，是我丁启。”
沈清柠这才打开了屋门，见外面的丁启臂弯间搂着颗篮球，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僵硬：
“清柠，我想问问桥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篮球。”
“丁启叔叔！”沈桥听到丁启的声音，放下手里的积木，跑了过来。
“桥桥，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去打篮球？”丁启弯下腰和沈桥平视着说。
沈桥没回答他，而是用充满祈求的眼神看着沈清柠。
沈清柠拗不过他这样的眼神，“外面风很大，桥桥进去把外套还有袜子鞋子穿上好不好？”
“好！”沈桥应着，兴奋地跑到房间里穿外套。
“谢谢你清柠。”丁启像是松了口气般，“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让我过来找桥桥了。”
“怎么会呢？”沈清柠摇摇头，“桥桥很喜欢你，你和他是好朋友，我没有不让你找他的道理。”
“之前的事是我鲁莽了。”丁启脸上的表情缓和了点，“清柠，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其实对于喜欢自己但自己又不喜欢的人，沈清柠一向都是不会给对方希望，也不会想和对方做朋友的，因为觉得尴尬。
但丁启有些特殊，他和沈桥关系很好，又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沈清柠没办法单纯地把他当成陌生人对待。
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丁启终于露出笑容来。
沈桥也在这时候穿好衣服过来，“丁启叔叔，我们快去打篮球吧！”
“嗯。”丁启应了声，和沈清柠道别后，拉着沈桥走了。
楼下的夫妻终于停下争吵，房子恢复宁静，沈清柠走回沙发，打算继续缝沈桥的衣服，看到手机上显示了条未读信息。
是邱玲发来的，问沈清柠要不要去参加之前她说过的那个班长组的局。
沈清柠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时期，发现除了司京煜外，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班里大部分的人她都不熟，少数几个她认识的，又在知道她捡废品后，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平时前后桌递试卷都要避免拿到她碰过的那张，不小心碰到她的话，也要去厕所洗好几遍手。
虽然没有校园欺凌那么严重，但这样明目张胆的歧视，也让沈清柠心里不太好受。
所以她几乎都没怎么犹豫，直接就回邱玲：
【不了吧，我那天刚好有点事。】
邱玲秒回：
【那行，不过我结婚那天，清柠你记得要退掉所有的事，来参加哦！】
邱玲的婚期订在两周后的周末，沈清柠回了个“OK”，邱玲又说：
【对了，你今天有刷朋友圈吗？我刚刚发了两套婚纱，你帮我看看哪套好看呗。】
沈清柠点进了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邱玲发的，文案是：
【左边还是右边？好烦恼！】
配图是邱玲穿着两件婚纱，捂着脸颊认真思考的模样。
沈清柠认真地比对了一下，感觉两套婚纱各有千秋，都衬托出了邱玲不一样的美，正打算回消息给邱玲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下一条许唯薇发的朋友圈。
【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最幸福。】
配上的图片是许唯薇的自拍，她站在游泳池旁身后的躺椅上坐了个男人，虽然没有拍到脸，但沈清柠还是从男人身上的衣着和手表认出了对方是谁。
明明白天还人模狗样地拿钱羞辱她，到了晚上又衣冠楚楚地和自己的“未婚妻”约会去了。
沈清柠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她直接退出聊天软件，连回邱玲的消息这件事都忘了，关掉手机继续缝衣服。
*
与此同时，楼下篮球场，沈桥穿着一身长到脚踝的厚重羽绒服，在那里和丁启打篮球。
说是打也不太对，沈桥才五岁，还不太懂什么篮球规则，只是抱着球让丁启教他怎么投篮。
篮球一次次从篮板支柱边飞过，沈桥不厌其烦地捡球投篮，笑得很开心，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黑色的小团子。
丁启在旁边看着，忽然过去从沈桥手里抢过球来，“桥桥，你现在还不够高也不够力量，咱们不玩这个了，丁启叔叔给你看个好玩的。”
说着，丁启把篮球支在手指上转了起来。
“丁启叔叔好厉害！”沈桥微微睁大眼睛，拍手称赞着。
“叔叔很厉害对吧？”丁启一脸骄傲，弯下腰问：“那桥桥想不想学啊？”
“想！”沈桥毫不犹豫地回答。
“行，叔叔教你，不过叔叔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丁启笑了笑，“那就是，桥桥让丁启叔叔做桥桥的爸爸，好不好？”
虽说沈清柠拒绝了他，但丁启还没打算放弃，他准备以退为进，减少和沈清柠的接触，转而从沈桥这边寻找突破口。
他知道，对于沈清柠来说，沈桥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她的一切，如果沈桥想让他当父亲的话，丁启就相当于获得了一个强大的助攻。
但是丁启没想到，沈桥直接就拒绝了：
“不好。”
“为什么？桥桥不是很喜欢丁启叔叔吗？”
沈桥：“如果丁启叔叔想当桥桥爸爸的话，得妈妈喜欢才行。”
“不管有没有爸爸，桥桥都希望妈妈开心。”
“好吧。”丁启笑了笑，摸摸沈桥的脑袋，“那桥桥得保护好妈妈，别让任何人伤害妈妈，哪怕是桥桥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沈桥抱着篮球，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