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天下,嫁了个病弱河清王》第7章 王爷上朝了
赵司端坐,表明自己的立场:“下官受朝廷俸禄,效忠的是皇上,若是要以下官依附王爷为交换条件换取自由,下官绝不会做。”
“赵大人这般忠心,本王倒是替皇上感到欣慰。小梨忠心耿耿,誓死也没招供出赵大人,本王能让她说出禁药?”他不恼,反问道。
“这难道不是王爷做的吗?”赵司蹙眉,有些不敢相信。
“赵大人该想想,为何要用西原的禁药?”
赵司眉头皱的更深,很奇怪,每次盛怀璟问出的问题,都像是一个牵引线,寻着这根牵引线,总能找出深藏背后真正的问题所在。
“是,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事?!”他忽而想通,又惊恐。
“或许吧。”盛怀璟颔首,接着说,“本王想问,赵大人是亲自把药交给小梨的吗?”
“这些自然不需下官亲自出手。”他否认。
“赵大人是否要查一查身边的人,那个在赵大人身边传递消息,肆意挑拨,无事生非之人。那人利用了赵大人的爱女心切,在赵大人和小梨之间互通假消息。借赵大人之手谋害本王,让赵大人背上谋杀的罪,又利用本王挑起与西原的战事,可谓一石三鸟。”
房内一时无声。
“怎么会是刘管家?他进府多年,府里上下都是交给他打理,下官对他十分信任……”又是不敢置信的模样,今天他听到了太多令人难以相信的事。
渐渐地更多是气愤,他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赵大人的家事,本王不感兴趣。本王只想知道他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赵司抬头看向盛怀璟,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那眼神,有疑惑,有不解,有意外,有惊愕。
盛怀璟终于闭上眼睛,那张苍白的脸上,薄唇轻轻一动。
“赵大人放心,本王不会以任何事威胁赵大人做不愿做的事。本王希望赵大人能够看明白事情的真相,然后在适当的时间做出你认为该做的事。”
说完话,他轻轻拍了拍云昇的手,云昇明白他要走了。
赵司突然发觉,闭上眼睛的盛怀璟,不过是一个满脸病态,坐着轮椅的普通人。
“即便下官是被人利用,可派人毒害王爷是事实。下官既不能为王爷所用,日后王爷若是做危害大盛之事,下官也不会徇私,一定秉公执法,王爷又为何放过下官?”
云昇推着轮椅,朝门走去。
“或许是大盛的百姓需要本王留下你这样的人吧。”
赵司起身,对着门的方向,向盛怀璟作揖。
“下官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能够答应。”
盛怀璟微微睁开眼睛,云昇停下脚步。
“小女自幼丧母,下官又忙于公事,对她亏欠良多。下官知道这是太后亲赐的婚,不容抗旨,然王爷无意小女,能否让小女以养病为由搬出王府,让她余生自由度过。下官感恩万分。”
盛怀璟合上眼睛,良久,凉凉的声音悠悠传来。
“她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
今日的盛怀璟已经说太多的话,加之昨日在天谭寺受风寒,现脸色更是惨白。当云昇推他出大厅的时候,本想调侃两句的姜无忧,见他满脸挡不住的疲惫,也没心思调侃,直接奔着主题说了。
“王爷,我已着人调查柳氏,也会安排人进禁卫军。柳氏招认的太直接,死的也太蹊跷,这作风可不像右相,更像是故意挑拨右相和王爷,让你们内斗。大盛王朝怕是没有谁敢同时惹你们俩。”
“把今天发生的事传给皇上。”薄唇轻动,他听着,继续闭眼休息,姜无忧在身旁,他就不需要想太多。
“王爷放心。此事我是不会忘的。这次我们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小梨,右相终是按捺不住派人刺杀王爷,在赵侍郎面前原形毕露,还意外钓出了欧阳守。虽然这次的过程有一点点的曲折,又多牵扯一个柳氏,可大体还是朝着我们的方向在走的。关于西原的禁药,王爷有什么想法吗?”姜无忧眯眼笑道。
“将计就计。”
“无论是谁,即便无人挑拨,王爷也早就想攻打西原了吧。”姜无忧了然道,没有意外。
“北围不定,西原不平,右相不除,大盛何来安宁。”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此刻,只有姜无忧和云昇知道,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句承诺,而世人更不知,他为此又付出了什么。
“王爷可有合适的人选?”姜无忧笑着问道。
“朝中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护西侯吗?”
“我也正有此意。”他愉悦一笑。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微微有些凉意,盛怀璟微微动了一下眼皮。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夏半,正抬头盯着一棵松树看。
大概是看得太出神,也没发现他们三人。
太阳的余晖映照她白嫩的皮肤,圆圆的脸蛋像个可爱香甜的小橘子。她的眼神深邃明亮,而她的嘴角还挂着呆呆的笑意,那呆呆的,却发自内心的笑,此刻,竟让人觉得美好。
“居然还有人和王爷有一样的癖好,喜欢盯着松树看。”姜无忧意味深长地说。
盛怀璟微微抬起头,顺着松树的方向,那是一片如秋水红叶的夕阳。
或许,她看的并不是松树。
“本王以为侧妃在王府不至于如此不快乐?”盛怀璟突然毫无理由地问。
他收回目光,低头,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云昇不知何时为自己盖上的。
“女人的心思,海底针,难捉摸。”姜无忧感叹,似乎很懂女人。
“她不懂王爷。”云昇难得的说一句话。
“你有女人么?”盛怀璟问。
“王爷,你说呢。在北边忙着打仗,回天城忙着算计,你再看看这王府里有一个女人吗?又有哪个女人敢进河清王府?那些妾侍侧妃都不是自愿进的王府,而且都在西院,也算不上。这几年,王爷可是声名狼藉在外,纳进门的妾侍,个个都死的离奇,是个女人见到河清王府的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瞧上。王爷,我劝你还是为自己想想,收敛着点,我活了半辈子了,已经决定孤独终老。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云昇想想,他还年轻。”
姜无忧抱怨一通,然后又是忧心忡忡。
“我不娶亲,我一辈子跟着王爷。”而云昇毫不犹豫的立马接话。
“侧妃闺名唤什么?”而盛怀璟好像也不是很关心,又奇怪问了一句。
姜无忧叹口气,觉得自己和其他两人不在一条线上,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
“王爷,你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姜无忧有些奇怪地问,感觉王爷今天的问题特别多。
云昇也发现,王爷好像突然又精神了一些。
“算了,本王也不想知道。”他又突然不问了。
“王爷?”姜无忧疑惑更重。
“西院的尸体清理了吗?”盛怀璟思路好像是跳跃的。
“王爷!”姜无忧大喊一声,今日的王爷有些不同,还是离远一点安全。
他飞身一跃,腾空而起。
“姜无忧,本王话还没说完,你干什么去?”
“清理尸体去!”。
“今晚把西院的事办了,明早通知赵大人来接人。”
没有立刻回应。
须臾,不见身影了,才有声音自空中传来。
“知道了!”
姜无忧声音在空中回荡,在一旁出神的夏半收回了神,转身看到盛怀璟正在不远处,立即眉开眼笑着小跑过去。
“也许姜无忧说的对,看来王府该有个女人了。”盛怀璟看着笑容满面跑向自己的夏半,淡淡地说。
“只要王爷高兴就好。”云昇应着王爷的话。
快到盛怀璟面前时,夏半安奈心中的愉悦,放慢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到他跟前时,向他行了一个礼,抬头露齿微笑: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
“去哪里?”盛怀璟明知故问。
“王爷不是答应了只要我帮助王爷找出主谋就放了我吗?”夏半微微一笑,好心提醒他。
“你只说了离开大牢,没说放了你。且你帮了什么忙?”他反问。
“王爷,你说话不算话,言而无信!如果不是我说的两批刺客,你们怎么会想到去抓柳氏,辨别字迹。你们之前肯定是把那信鸽当成是吴进在传递消息。”她的笑容一僵,眼睛瞪大,音量不由自主就提高了许多,这已经是她努力克制自己发怒的样子。
“当朝右相若是知道你帮本王找出幕后主谋是谁,你说他会怎么做?”盛怀璟的声音冷冷淡淡,却是提醒了她。
夏半立即呆愣在原地,她怎么忘了,这不是她原来的世界,自由了也不见得有命过日子。但凡和那个右相有关的胭脂铺伙计和柳氏都死了,若是知道还要一个她,不是也要被杀!
眼前的盛怀璟虽然冷血无情,可位高权重,好像很多人都怕他的样子,而且现在她洗脱了刺杀他的嫌疑,至少现在他不会威胁自己的性命。
夏半咬咬牙,还是活命重要,面子自由算什么。没有命,什么都不算。
“王爷,我决定了要留在王爷身边。”她转脸就是楚楚可人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王府不养闲人。”盛怀璟目视前方。
“我会洗衣洒扫做饭。”她又说。
“王府有人会做这些。”
“我脑子不笨,身材灵活。”
“姜无忧绝顶聪明,云昇的剑术天下无人能及。”
“我任劳任怨,肝脑涂地。”
“王府内无人有二心。”
“我不要俸禄。包吃包住就行。”
“……”
当晚,夏半住进了河清王府的东院,成为了河清王爷的婢女,兼帮厨,兼洒扫,兼洗衣。
后来的后来,夏半才知道,她是第一个自愿进河清王府的女人,也是盛怀璟的第一个且是唯一的一个婢女。
当晚,河清王府的侧妃突发疾病去世,陪嫁的仆人全部自尽随侧妃而去,可谓忠心耿耿。
当晚,河清王府除了东院的夏半,其他人都彻夜未眠,有人忙着搬死人,有人忙着搬活人,有人忙着安排部署,有人忙着胡思乱想……
——————
翌日天还未亮,盛怀璟就起床,穿上朝服,被云昇推着去上朝了。
他一身金衣出现在大殿上的时候,整个大殿都突然安静了数秒。
盛怀璟的这身衣服是先帝亲赐的金色蟒袍,和其他官员的朝服都不一样。耀眼又威严,华丽又贵气,不是盛怀璟喜欢的风格,却是许多官员羡慕的对象。
还是大殿之上的皇上最先打破沉默。
“皇叔今日怎么来上朝了?”温润又稳重的声音问盛怀璟。
此人正是大盛最年轻的的皇帝,盛元希,登基六年,今年刚及弱冠。眉目如墨画,眉眼间和盛怀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少了些冷漠,多了些温和。
“启禀皇上,自然是有天大的事,不然也不敢来打搅诸位大人议大事。”
盛怀璟是大殿上唯一不用向皇上行礼的。自从他坐上轮椅,先皇就免了他所有的礼,新皇登基后,自然也就没有改变。他被推到大殿最靠近皇上的地方,云昇向皇上行礼后立于他身侧。
“今日户部侍郎赵大人告假三十天,因为昨夜他的爱女突发疾病去世了。”
“赵大人的爱女不就是王爷的玉妃?怎不见王爷面露悲伤,倒来上早朝了?”
“听说玉妃是为了王爷才离世,赵大人得知消息,本是来上朝的路上,掉头便去了河清王府。”
……
不知是哪位大人开的口,其他的人都纷纷说上了几句。
当然,这些人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或是他从未放在眼里过的。
“真是让诸位大人费心,日日关注着本王的一举一动,连本王都不知道的你们都先知道了。诸位大人要搬到河清王府与本王住一块吗?这样更方便诸位大人关心本王。”他的声音一尘不染的冰冷,在大殿上,在百官面前,他还是那个河清王府的冰冷王爷。
“王爷休要胡说!”
“大殿之上成何体统!”
“王爷用词需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