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6章：大义凛然自断腕
言时，孟婆右手执扇柄，用扇头轻轻敲打起左手掌心，有种正在与熟人交谈的即视感。
指尖轻轻磨砂起扇面，她缓缓道：“本尊在奉女娲娘娘之命离神界驻守冥界之前，与女娲娘娘坐下大弟子南音仙神最为要好！
南音仙神素来没什么喜好，平日里最喜欢严究些与面容有关的东西。数百年前，她曾聚血月之灵炼就出三颗易容丹，且将其中一颗赠予了本尊。
你说：若是本尊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了，然后再服下易容丹顶着凌帝你的面容去一趟妖界，会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拿到那半卷生死簿呢？”
易容丹！凌帝曾听说过此。
此丹能让服下者在六个时辰内随意变幻出自己想变化的模样，这可是一样好东西，只是凌帝付出了诸多心血都没有得到。
最为有力的筹码在顷刻之间从有至无，此让凌帝有些无法接受。
妖臣鲛凌如是，一不小心，其就将焦急表现了出来。
“是我们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你手中竟然还有易容丹！
那这个小子的性命呢？你们神仙不是一向以慈悲为怀吗？我就不信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的手里！”
一道狠厉的光从鲛凌眸中闪过，忽见其驭起轻功，追云逐月般的向言衍而去。
他快，孟婆更快！
比起他和言衍的距离，孟婆和言衍之间的距离要远，孟婆却先他一步行至严衍面前。
“竟还敢念想威胁本尊，本尊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孟婆将言衍护住之时，一挥白扇再次将鲛凌扇了出去，幸好凌帝眼疾手快的接住鲛凌，鲛凌才不至于狠狠地摔在地上。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凌帝刚接住鲛凌，转身就要带着鲛凌逃跑，孟婆则再一次用轻功拦住了二者的去路。
“本尊最后说一次：交出解药！本尊还可以好好考虑如何处置你们！”
凌帝则不愿放过最后的筹码，他始终相信：若他现在交出解药，只会死得更惨！
原以为今日之种种计策会让自己万无一失，不想，终究只是白忙活一场！
到底是妖算不如神算！
只是……终究不甘心如此认命！
明明正被噬魂白扇直指胸膛，还仍然笑得起来。
“幽冥！你以为本帝会相信你所说的鬼话吗？
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正巧本帝还嫌没有为本帝垫背的呢？
只是，整日把普渡众生慈悲为怀挂在嘴边的大罗神仙，在明明可以保住一三魂七魄时，却选择弃之不顾。
且这一三魂七魄还是因幽冥你而伤，这事日后若是传扬了出去，这三界生灵予你的议论，应该会很是精彩吧！”
“今日尔等休想就此离开！”寥寥夜色中，言衍之音乍然响起。
其无碍之手一扬，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便多了一把利刃。
紧接着，其伸出另一只手臂，同时高高扬起利刃。
“不可！”孟婆恍然明白言衍欲欲何为，可刚要阻止，就闻淒厉惨叫之声。
三魂七魄无血，孟婆的心却是狠狠的抽动了。
震惊吗？怎能不震惊！
不止孟婆，还有凌帝和鲛凌。
在这之前，毒素还未曾冲破被孟婆封住的经脉，皆全部存于被砍去的手臂之中。
如今，手臂一去，毒素自然也跟着去了，解药已无用处！
这夜，有言衍的大义凛然相助，凌帝、鲛凌一个都未能有幸回到妖界。
那半卷生死簿……
因孟婆手中有易容丹，从鲛岩手中拿回当真是容易之事。
被砍下的那条手臂，在被砍下之时就已飞灰烟灭，凭孟婆现如今之力，还无法帮助言衍长出一条新的胳膊。
用真气帮言衍震痛之时，孟婆不由询问：“为何要如此？
你可知，若你不能在跳下轮回崖之前长出新的手臂，即将等着你的将是什么？”
的确，三魂七魄只要生前恶事不做，皆拥有投胎转世之资格。
也的确，投胎后残不残，傻不傻，全看这三魂七魄在投胎转世之前是否完整。
因此，若是少了半魂或者一魄，投胎后必定痴傻一生，若是少了只胳膊或断了只手，投胎后必定残疾一生。
言衍并不知道这些，却也不是因不知道才无所顾忌。
而是……
“不管将来会有什么在等着在下，在下都不会后悔！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孟姑娘与在下有着天大的恩情，在下又怎可能让孟姑娘因在下而为难！”
心轻轻一颤，似所有的话都被什么给堵住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如此傻里傻气，也不怕日后总是吃亏！”
——
东海有仙山，仙山乃蓬莱！
仙山，仙山！自然是山上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曾听闻，蓬莱山上有仙草之圣——莲羽，能有重塑魂魄之妙用。
孟婆不忍言衍来世乃断臂之儿，欲亲自前往蓬莱山，向蓬莱山掌山者——含影仙上求取莲羽。
问言衍是在冥界等候，还是一同前往，言衍答：多一者多一个照应，欲一同前往。
冥界入口与蓬莱仙山相隔百里，孟婆有日行百里之能，此路途中却未用。
她道：“求药，求药，就在于一个求字！既然是求，理应有诚意！”
二者白天赶路，晚上歇息，如此两日后，终于看见蔚蓝大海。
彼时，暮色已降临，孟婆便决定：先在海边凑合上一夜，翌日一早再出海。
赶了一天的路，言衍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响，其从海里捕了小鱼，挖腮去鳞之后放在火上烤。
烤的焦了，连空气中都有一股烤鱼的味道。
“孟姑娘，这条大的给你！”言衍微笑着献上自己的劳动成果。
孟婆轻声拒绝了，“你吃吧，我不饿！”
“可是你都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曾听闻神仙都会辟谷之术，可拥有辟谷之术后，当真是一点东西都不用吃吗？肚子里面空空如也时，难道都不会感觉难受吗？
言衍很疑惑。
孟婆深知言衍疑惑，轻轻一笑：“若非自篷莱取回莲羽，助你长出新之手臂后，你就该饮下孟婆汤，跳下轮回崖入轮回，你倒是可以好好研习一下这辟谷之术。
等你研习成了，就可以体会其中之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