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2章

元知韵,这个让他总是不能忘怀的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的封尘一旦被吹去,剩下的,就是让他刻骨铭心的记忆了。

十二年前,闻哲大学毕业,在长宁分行参加工作,分配在长丰支行。

元知韵也是那批参加工作的。

闻哲是二十二岁的硕士生、她是二十一岁的大学毕业生。

两个人的爱情,就两个词可以精准概括:一见钟情、郎才女貌。

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岁月,真是神仙般的岁月!

长宁大街小巷,从此多了一道绚丽的才子佳人风景线!

闻哲,似乎也成了长宁市未婚男青年的“公敌”,——因为元知韵太漂亮了!

但是他们似乎跨不过一个坎:门不当、户不对。

闻哲同元知韵谈恋爱时,她家里人都很嫌弃闻哲这个外省人。

一个外乡人,人又木讷,家境又清贫。

在现实的、欲望的都市里,只手持一张名牌大学硕士文凭,又有什么用?

元知韵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校花,参加工作,也是行花。

长宁市追求她的人,把她家门槛都踩烂了。哪个不比闻哲强?

恋爱两年,最终还是被棒打鸳鸯。

闻哲有些不敢去回忆。

那时的自己,是如此的懦弱!

元知韵要将对父母和家庭的束缚对抗到底。

她的刚烈性格与她的美貌,有着巨大的反差,

犹如妩媚的花朵、与冷峻的钢铁般。

“我们辞职!我们离开长宁!我们去沿海城市,不信我们找不到工作、养不活自己!”

那些难忘的黑夜与白天,元知韵总是这样说。

最终,是闻哲胆怯了、退让了。

那一天,元知韵绝望的看着他,扭头走了。

不久,闻哲调到省城万元市的总行。

没过多久,元知韵同别人结婚了。

像是对闻哲的报复一样,决绝而果断。

闻哲闭上眼睛,元知韵的相貌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脸上似乎还是十年前,两人分手时的那一丝哀怨。

他猛的一惊,汗水湿透前胸后背。

突然害怕起来,失联的知韵,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她会在哪?

这时,有人敲在门,叫着:“闻行长、闻行长!”

闻哲忙稍加整理衣服,把头发拢了拢,走到外间,轻声说了句“请进。”

副行长邱虹、办公室副主任陈清风两人推门进来,两人表情,都有些为难似的。

闻哲感到奇怪,刚问一句“怎么了,什么事?”

外面就传过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高声喊着:“小闻、闻哲,你在哪里?小闻、小闻!”

闻哲一愣,虽然过了十多年,也立即听出来了,这是元知韵母亲刘云萍的声音。

他见邱行长、陈主任都一脸尴尬,也是又气又奇。

不要说刘云萍不是本行人员,即便是,没有通报或者预约,不可能直接就上了十六楼,更不可能大呼小叫的。

一楼大厅有保安,要登记,而且会通知来访者要找的人。到了十六楼,还有门迎,要询问、要引导。

更何况,元知韵现在已经被列入存在犯罪嫌疑的人员了。

要么,是大楼的值班、安保皆形同虚设,要么,是有人故意放刘云萍上来的。

这是些什么人呢?真心没有一样省心的事!

他很生气的瞪了陈清风一眼,陈清风吓的一哆嗦。

可已经至此,闻哲只好出门去迎。

虽然十年未见,刘云萍还是立即认出了闻哲。

她扑了上来,两只手一下就抓住闻哲的右手,拼命摇晃着,就哭了,喊着:

“哎哟,闻哲,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哟!闻哲、小闻,闻行长,你可要为我们家、为我们小韵做主哇!”

邱虹、陈清风都知道闻行长同元知韵的情史,在一旁不好说话。

邱虹忙上前扶她,说:“刘阿姨,您别着急,元行长是失联,您有她什么线索……”

刘云萍回头,甩开邱虹的手,强势的打断她的话:

“我怎么晓得?我要是晓得,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漂漂亮亮的女儿呀!二十来岁,交给了你们银行,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你们是怎么教育的、你们是怎么管理的?你们可要负责呀、要负责呀!她那么敬业、那么拼命工作,得了那么多的先进,家里的奖杯、奖状、奖章那么多,家里堆都堆不下!去年、去年不还评到了总行的优秀支行行长。

可为什么、为什么人就不见了呢?”

“告诉你们!你们不找,我就去你们总行问总行的领导要人!我就去市里、省里、去京城!

“你们必须还我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儿,否则,我就跟你们拼命!”

闻哲同元知韵恋爱时,就讨厌这强势的、势利、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这也让他联想到于依的母亲余秀莲,层次不同,品种却是一样的。

可是此时,见她头发如枯草般凌乱、苍白,面目萎靡悲哀,可怜兮兮的来求自己,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闻哲上前扶她说:“阿姨,您放心,我们正在全力寻找。请您也让亲属帮着一起找找。”

刘云萍哭着又抓住闻哲的手不放,说:“小闻,小闻,你可要为小韵做主哇!她那该死的老公,根本不管她。她又是要强的人,一心扑在工作上。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管两个孩子,太可怜了哟。她可不容易呀!”

闻哲的手都被掐疼了。

闻哲听说,刘云萍口中,元知韵“那该死的老公”叫刘建元,是长宁有名的青年才俊,海归博士、长宁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当年,刘云萍在外面说,“我家小韵同闻哲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他同建元比,不如人家一个脚指头!”

闻哲亲手泡了一杯茶,递到刘云萍手上,又扶她在沙发上坐下。

耐心的说:“刘阿姨,您千万要保重好身体,不要急。

要相信组织,一定会解决好元行长的事。”

刘云萍望一望闻哲,一时悲从中来,又号啕起来。

凄厉的哭声,在十六层散开,在大楼弥漫开来。

闻哲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仿佛又听到“稀哩哗啦”一片声响。

那是十年前,自己送到刘云萍家的水果、罐头、烟酒,被她横着身子,狠狠的甩出了门外,砸出一片声音的回响。

伴随着的,还有元知韵的哀怨的哭声。

除了在长丰支行值班的姜丰润副行长,其他几位分行领导,也先后从各自的办公室过来,不住的劝解刘云萍。

元知韵擅长交游,同这些分行领导关系都不错,他们也都认识刘云萍。

刘云萍向每位行领导都哭诉了一遍。

她指着每一位行领导说:“你们总是说小韵的工作和思想这里优秀、那里突出,是了不起的女行长。可是,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啊,为什么?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你们告诉我呀!”

刘云萍和她的老公,毕竟都是当过级别不低的领导的人。她说话时气场十足、气势逼人。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了。

因为银行对业绩的追求,远远超过对管理的要求。

重业绩、轻管理,似乎是银行不可逾越的鸿沟。

刘云萍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望了闻哲一眼,垂下眼帘。

似乎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把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闻哲,赶出家门的情景,还有让他“有多远死多远”的吼声。

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这闻哲,终究是个心地善良、为人忠厚的人。

她不再说什么,垂头丧气的坐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的、一步一抽泣的离开办公室,上了电梯。

邱虹对陈清风说了一句“快叫辆车送一下刘主任”,自己跟着也进了电梯,扶住刘云萍,一起下去了。

闻哲阴沉的脸,点了一支烟,在办公室来回走着,抽了几口,又狠狠掐灭在烟灰缸中。

吩咐一旁的陈清风说:“通知一下,再过十分钟,开行长碰头会。让保卫、办公室、人事、纪检、风险、稽核几个部门主要负责人列席!”

分行领导们突然看到,闻行长的脸很阴冷,特别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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